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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胸怀之大可容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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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绛紫衣衫的男子冷冷地注视着被他扣在手里的聂琴曼,俊逸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深深的嫌恶,这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都这么恶心!
不像她……
男子微微闪了闪神,对聂琴曼的哭叫哀求声充耳不闻,直到房门被推开,一发须花白的老者踏步进来。
男子瞧见那老者后,在聂琴曼的耳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罢便扣住她的喉咙狠狠地往地上一甩,聂琴曼便狼狈地扑在地上,猛咳不已。
老者淡淡地瞥了一眼聂琴曼,对那男子说道:“大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滚!”
聂琴曼听到那男子出声,像是逃出阎罗殿般,全然顾不得姿势仪态,连滚带爬地踉跄跑了出去。
绛紫衣衫男子嫌恶地瞟了瞟聂琴曼的背影,要不是用人之际,他早就把这贱人废了!
“亮叔,你受伤了?”男子注意到老者的气息有碍,言语间露出一丝关切。
那老者正是那日在树林里与夜红熙交手的侯启亮!
侯启亮轻咳了两声,微微自嘲地一笑道:“亮叔老了,不敌你们年轻一辈了!”
男子牵过侯启亮的手腕给他掐了掐脉,片刻后说道:“没有大碍。”他转身坐回木椅,给自己边倒茶边问道:“是夜红熙伤的?”
提起这事,侯启亮并不恼,反而豁达地笑道:“呵呵呵,那小子倒是有两下子,有几分教主当年的气魄!”
他丝毫不生气,谈及当日情形时,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又是激动,又是欣慰。
那男子也是玩味一笑:“能让冥火教上下服服帖帖,想必也是有几分本事。”
侯启亮收起笑容正色道:“大公子,你与他……终究不是敌人,下冥火教这步棋,火候要拿捏得稳些。”
男子坐下,悠然地啜着香茶,淡淡答道:“我知道,亮叔。”
侯启亮回想起当晚和夜红熙交手时的情形,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教主一般,一瞬间时间仿佛倒流了,他又见到了英气逼人的夜湛。
侯启亮有些失神,在心底无声说着,教主,你在天有灵,你的孩儿已经长大成人,成了天下一代枭雄!九泉之下你可瞑目了……
“亮叔,你是如何脱身的?”
侯启亮望了望那男子,答道:“我制住了姓夏的那个丫头,那小子十分在意她,我打了她一掌便才脱身。”
“咔!”
男子手里的茶杯被捏出一条裂缝来。
侯启亮自然瞧见了,他皱了皱花白的眉毛,颇有些不悦地说道:“大公子,红颜祸水!那小子便是着了那丫头的道,成了他的一根软肋!大公子你,不能有弱点!”
男子有些烦躁地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瞟了侯启亮一眼,淡淡答道:“我知道。夏小蛮只是控制夜红熙的一颗棋子而已。”
侯启亮面露恨色道:“若不是如此,我早就了断了那丫头,祸水!当年教主不就是……”
“行了!”绛紫衣衫男子冷冷地打断侯启亮的话,倏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朝他走去,“亮叔,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他定定地望着侯启亮,双目十分坚决:“不要自作主张!”
男子警告似的望了侯启亮片刻后便转过身,努力掩饰着心底浓浓的担忧,静静地开口问道:“玉佩拿到了么?”
“在这。”
男子拿过玉佩,轻轻地抚摸着碧绿莹润的玉身,随后紧紧地握住它,生怕它会飞走一般。
“终于找到了……”
男子把玉佩收好,在房间里缓缓地踱着步,淡淡说道:“用夏小蛮控制夜红熙变数太大,我准备用其他的方法。”
男子在脑子里浮现出夜红熙和夏小蛮在一起的画面,让他十分不舒服!应该说,是越来越不舒服!控制夜红熙比登天还难,本来夏小蛮是一步好棋;可是,可是日算夜算,他却没算到他自己……
侯启亮锐利的双目闪过一丝精光:“哦?大公子有更好的法子控制那小子?”
男子并不答话,双目似乎深不见底,嘴角挑起一抹诡谲的笑容:“除非他想死,否则他就会听我的。”
侯启亮微微点点头,他低头掐指算了算日子,精明的双目忽地染过一丝哀戚之色,低声道:“教主的忌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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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
小蛮和夜红熙走在去往开封府的路上,现今已快到腊月,好在今年雪不是太大,天气不算冷,这会只是飘着薄薄的雪花,倒还别有一番情趣。
夜红熙和她说,先去丐帮总舵探探消息,然后再去找她师兄他们。他刚才不经意提到,他爹的忌日快到了。
小蛮扬着小脑袋望着高大的夜红熙,和他赶路什么都好,就是每次和他讲话她要使劲抬头,脖子都酸死了!
夜红熙低头望了望身旁的小美人,曼妙洁白的雪花片片落在那张娇艳明媚的小脸上,瞬间便融化了去,有的还落在她的长长的睫毛上,十分可爱!
有她相伴,便是寒冬,也成了春日。
夜红熙淡淡一笑道:“是啊,我爹的忌日。”
小蛮想起有关玄冥教的传闻,当年玄冥教主貌似是被十大派围攻杀死,他们琅琊派也参与过。她忽地想起,她小时候玩耍时有一次听到她师祖柳无争和他爹爹讲话,她那一向淡然的师祖,竟满脸的懊悔,还惆怅地对她爹爹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柳无争一世清白仗义,只是却枉杀过一人。罪孽深重!”
小蛮蹙了蹙眉头,她师祖说的,不知是不是和玄冥教有关?
她抿了抿嘴,抬眼望了望夜红熙,欲言又止,最后小心地问道:“夜大哥,如果……我师祖……当年,也去围剿玄冥教,你会恨我么?”
夜红熙听到小蛮这样问不由得停下脚步来,凝视着她一会,抬起大手轻轻拨去落在她眉毛和额头两侧的薄雪,平静说道:“不是你做的,与你无关。”
小蛮咧开小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夜红熙是好人!虽然他顶着“邪教教主”的名头,虽然他让人闻风丧胆,是众人口中的嗜杀恶魔,可相处下来,她心里清清楚楚,夜红熙是好人!
寥寥数字,小蛮却真切地感觉到夜红熙的胸襟之博大,能容天地!她自认,这江湖上有头脸的人她差不多都见过了,只有她爹爹和风墨楼,才是真正的胸怀宽广,一身的浩然之气!夜红熙竟也有这等气魄和胸襟!
江湖中人,最难放得下的,便是恩仇。一人结仇,全家陪葬,这种事屡见不鲜,江湖中人莫不也都理所应当地以为本应如此。不知多少人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打着忠孝仁义的旗号,为了“仇”字,做下草菅人命、大开杀戒的勾当!
夜红熙却能将仇恨云淡风轻地放下,小蛮不由得发自心底地佩服!她师祖柳无争说过,胸怀之大能容天地之时,便可忘却仇恨,放下屠刀。
小蛮仰头崇拜地望着夜红熙,他此刻是那般顶天立地,一身英雄气概,大气豪迈!
她的心第一次看见,夜红熙竟是英姿绝世的男子,气魄之大,可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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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一个小镇,不至于露宿野外。
这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十分简陋,桌椅板凳都很破旧,客人自然也不多,一层大堂里稀稀拉拉就坐了三四人在用饭,夜红熙和小蛮找了位子坐下,简单地点了些饭食。
太阳落了山以后,天气变骤然冷了下来,这客栈里也没点炭炉,小蛮灌了一大口热茶仍是觉得冷,一双小手冻得冰凉,她直往手上喷着哈气,暖着凉凉的手。
夜红熙瞧见小蛮给冷的直打喷嚏,便向店小二要了两壶酒。他给小蛮倒上酒说道:“天气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小蛮点点头,她的手都冻得有些僵硬了,拿起酒杯便把酒灌了进去。
嘶——好辣!
小蛮皱起小脸,辣得直吐舌头,惹得夜红熙莞尔不已!他的丫头无论做什么都能逗他开怀啊!
“辣么?那就少喝几杯吧。”夜红熙心情愉悦地端望着小蛮吐着舌头舔着嘴唇的可爱模样,眼神不由得定在那红润俏丽的舌尖上,他好想舔一下……
夜红熙看得出神的功夫,小蛮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夜红熙说的没错,喝了酒她果然觉得暖了许多!她一抬眼,对上夜红熙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眸子,不解地摸摸脸问道:“夜大哥,我脸上有东西么?”
夜红熙微微垂下眼睑,顺势拿起酒杯掩饰着他眼底幽暗的火焰,随口答道:“没。”他饮尽了了杯中的酒,又抬眼道:“你觉得冷,可能是因为你身子里的冰魄真气化不去。”
小蛮一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还好啦,喝点酒我已经暖和多了!没那么严重啦!”说完,她又灌下一杯酒,喝了几杯之后反而不觉得辣了,只是暖暖的很舒服。
两人吃过晚饭便回了客房。小蛮一进客房便累瘫在床上,前两晚她都睡在破庙里,浑身腰酸背疼的。这客栈再破,好歹身下的也是张床啊,舒服死了!
小蛮满足地吐了口气,刚才吃饭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头有点晕乎乎的。
“叩叩叩!” 这时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