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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要结婚了 ...

  •   背着故事成长的人,有的习惯沉默寡言,有的人却极尽浮夸。俞沁雪是前者,许亚东是后者。

      俞沁雪小时候母亲去世,严肃的俞教授父女情深,交流却很少。久而久之,她就成了淡漠而疏离的性格。

      人人都津津乐道于许亚东的“本市第一富豪”的老爸,还有早在多年前,作为大陆第一批赴香港读大学学生中佼佼者的哥哥许冠彰,许冠彰回来之后成立新能源公司,近些年来在全国市场上声名鹊起。但是在许家豪华别墅的光鲜之下,隐藏埋葬许亚东童年的秘密。

      这样的两个人,有着旁人永远不能达成的默契和相濡以沫。哦不,相濡以沫,许亚东怎么会需要人相濡以沫。他什么都有。

      所以平安夜那天晚上,许亚东失笑,他将手放在俞沁雪的帽子上,冰冷的拇指扫过她的眉梢:“小丫头,你才17岁,太小了。”

      俞沁雪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疑惑:“太小了?”

      “我的世界太复杂了。你这样,每天看到的都是干净的世界,周围的朋友家人都疼爱你,你还是开心的做一个快乐的小姑娘比较好。”

      “说的好像你很老似的。我和你一样读大学,说明我们的心理年龄是一样的…”俞沁雪收住后面的话,她明白,许亚东是认真的拒绝了她。

      路灯下纷飞的雪花美得不像话。俞沁雪捧着苹果沉默,她几乎要哭了。她其实不愿意他为难,可是她又想不出要说些什么话来挽救一下现在的局面。

      最后许亚东拍了拍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地一塌胡涂:“小丫头,上楼去吧。会感冒的。”

      之后的许亚东和俞沁雪再度无声息达成默契,像是都忘记了平安夜那天无疾而终的告白事件。不久,许亚东有了新的女朋友,艺术学院模特班的中俄混血美女。

      尹凤瑶打着要把俞沁雪迅速推销出去的算盘,却先行一步 “卖了”自己。那位叱咤C大风云的优秀学长对尹凤瑶一见钟情。尹凤瑶的防线太脆弱,迅速被大神收服。她一边甜蜜enjoy第一回正式恋爱,一边忧愁闺蜜小雪何去何从。

      春去秋来,再春去秋来。时光走的那么快,让人连回忆都没来得及存档。譬如尹凤瑶不记得她明里暗里为各种属意俞沁雪的优势股潜力股牵了多少回红线,譬如尹凤瑶不记得许亚东换了多少次女朋友。

      许亚东身边一直都没再空缺过女生,一个走了,接着总是有艳丽妖娆的成熟型女生接档挽着他的手臂站在他身边。每一个短暂“许亚东女友”在说起许亚东时,会提及他送的名贵香水、奢侈品牌的衣服和包包,会提及他细心周到彬彬有礼,却没人提及他有多爱自己。

      俞沁雪觉得,这些年许亚东对她很好。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大约是那种抱着布娃娃天真快乐的小姑娘。他后来干脆不再叫她的名字,一直叫她小丫头。她想着,小丫头就小丫头吧,他有过那么多有朋友,只有我这一个小丫头。他对她也从不似对他那些女朋友一样。

      许亚东很爱天南地北地走,每次从外面回来总会带礼物给她。有时候是一个小小的手工布艺玩偶,有时候是一扇贝壳甚至是某酒店别出心裁的纪念卡片。并不贵重,却是他走过的每一处。有一次他回来,并没有带回什么礼物,于是将手上的一串佛珠摘下戴在她腕上。

      那串佛珠,也是几年来他给的所有礼物中,她最钟爱的一个。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可是就是这样很近的距离,仍旧是有距离,俞沁雪再也向前不得的距离。

      大学四年,俞沁雪拿了四年的国家奖学金,毕业时,顺利保送本校研究生。除了那一场迎新晚会上的惊鸿一舞,她四年来的生活乏善可陈。

      毕业之后的尹凤瑶按部就班去工作,每天朝九晚五自在惬意。其实小时候她和尹凤瑶都是家庭教育太好了,所以小学连跳两级,大学毕业时,她们两个也不过21岁。但是尹凤瑶每日把“剩女”挂在嘴边教育俞沁雪应该马上找个合适对象谈婚论嫁。

      在学校读研顺便实习工作的俞沁雪自然是不理会她的揶揄。就算四年来她从来都不是许亚东的女朋友,可是,她总是相信她会嫁给许亚东。他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浮漂玩世不恭,都是他故意,他本人内敛而坚毅。对此,俞沁雪疯魔一样深信不疑。

      如果没有什么磨难或者特别幸福的事情,平静的日子总是走的特别快。

      和许亚东最近一次的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俞沁雪因为急性胃炎住进医院。中午的时候俞沁雪打发守了她一整夜的尹凤瑶回家去睡一觉。已经打完好几瓶药,她也有些困了,眼皮酸涩沉重。在短暂的睡梦里,她梦见许亚东要结婚了。

      她惊醒过来,却看到许亚东坐在床边安静地削苹果。

      许亚东看她醒过来,冲她扬了扬手里的苹果说:
      “你醒啦,吃个苹果。”

      病房是在九楼,从窗户向外看去,天空湛蓝。俞沁雪却觉得心里惶惶不安。许亚东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大多是让她好好照顾身体之类。

      后来许亚东的手机响起来,他并不刻意避讳俞沁雪,就当着她接起电话。俞沁雪听到他敷衍着答复,最后表情凝重起来,说了一句,那我马上回去。

      他挂了电话看向俞沁雪。但是俞沁雪并没有如往日一般默契地放任他离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她说: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好好睡一觉。”

      俞沁雪没有做声。

      “不要去。”就在他起身就要走的时候,俞沁雪拽住他的衣角,又一点一点往手里攥住,她头埋得很低很低以忍住眼眶满满的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
      许亚东转头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小丫头?”
      俞沁雪攥着他的衣角拼命摇头。眼泪飞了出来。

      “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
      “不然我晚上再来陪你,要听话。好好睡一觉。”
      “……”
      ——刚才那个梦一定是在提醒着我什么,我心慌的没有办法。我知道你要走了,你这次走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之前你的心也不在我这里,至少你还是在我的世界里的,现在你要一起走了。你要走了。

      那天晚上许亚东没有来。过了很多天,许亚东开车等在她实习的公司楼下。他开玩笑说是要为她庆祝大病痊愈。俞沁雪笑说他小题大做。

      俞沁雪看得出来他心神不宁。所以她等着他最重要的那句话。
      果然在最后,车停在公寓楼下,俞沁雪都说了再见要上楼的时候。许亚东的声音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遥遥地传过来:

      “我要结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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