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逐月华流照君》木子锦

3、三．有一种悲剧叫做狗血

　　那晚上最终也没让我捞上什么好处，还一身狼狈地回了客栈，本来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也怪自己学艺不精，但是当我在街上再次遇见那个“贼”并且对他遐想了半天了之后，我真想抽自己两嘴巴。我想，他跟凌墨夕真是般配，都是一窝的坏胚子。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算去寻找我的午餐。
　　这个坐落在镜月湖旁边的城镇，虽说风光是无限地好，但是它的食物远没有风景那么尽如人意。想当初我师兄凌墨夕还在山上的时候，我和师傅何曾吃过这么差的伙食，但是短短三年时间，我已被师傅锻炼的荤素不忌了，个中经历怎一个辛酸了得。
　　不过失望归失望，饭还是要吃的。
　　我晃晃悠悠地转到城里据说是最有名气的酒楼门前，心想着也许这顿吃了下顿以及下下顿就只能去啃烧饼了，就愈发地想这一顿一定要吃得好。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决定进去点几个好菜。
　　正当我为我即将瘪下去的荷包而哀悼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拉住了我。
　　“对不起，姐姐，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我是你姐姐？”我挑眉。
　　拉住我的小男孩明显一僵，虽然他脸花花的看不出青红皂白，但是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似的。我怒了，还没见过找人借钱这么给人脸色看的。我轻哼了一声，准备离去。
　　突然间一个脏兮兮的小团子向我滚过来，并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娘！不要丢下阿瑶！”随即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我愣了一愣，“你……”
　　“阿瑶会乖，阿瑶听话，不要把阿瑶卖掉。”
　　“我不是……”
　　“姐姐，”小男孩犹豫一下，开口说，“虽然你不喜欢姐夫，但是阿瑶是无辜的，你不要卖掉她。”说着，便哽咽了声音。
　　啊呸，你姐夫还不知道在哪块地方拍砖呢。
　　“姐夫每天早出晚归，家里还是揭不开锅，姐姐，你，你不要再去赌钱了……”
　　啊啊啊，这是蓄谋报复！
　　“啧啧，真可怜，这女人可真是狠毒心肠，卖女儿的良心钱也敢赚。”
　　“谁家娶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造孽了哦。”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都一脸鄙视地往这边瞧。我心里的火噌噌地就往上窜。
　　“谁是你姐姐！”我大吼一声。
　　“连自己弟弟都不人了，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你良心才被狗吃了。
　　“刚才才说自己是他姐姐呢，翻脸就不认了。”这位大婶没听见我用的是反问句吗
　　“这样的坏婆娘就该让她相公休了她！”休你妹啊休。
　　“对对……”
　　我看着那小男孩挑衅的目光，暗暗地咬牙。
　　“你以为……你以为我忍心？若不是婆婆在赌坊欠了这许多的债，你姐夫何须如此辛苦，我又……我又怎会日日去赌坊寻人。”说着，我便捂着脸哽咽起来，“阿宝，虽说我不是你的亲姐姐，但是阿瑶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不会买了她的，她是我的命啊。但凡我受过的苦，我都不会让她再受了。”
　　“呀，原来是婆婆赌钱啊。”
　　“这姑娘还有个后娘，难怪这样落魄。不容易啊……”
　　那小男孩的脸有些抽搐。哼，姑娘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他顿了顿，悲戚地望着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是……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娘亲啊。从小到大，娘亲什么好东西不是先让你挑，生怕别人说你是后娘养大的。你怎么……你怎么能……”他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看看他破败的衣衫，再看看我自己。我觉得这个世界悲剧了。
　　一山更有一山高，这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最后，我领着那位自称阿瑶的小姑娘和小乞丐进了酒楼，心里觉得十分地恓惶。我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要下山呢？为什么下山赚不到银子呢？为什么赚不到偏偏来这个小镇呢？为什么到这个小镇要来这家酒楼呢？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来这家酒楼为什么会碰到这两个小拖油瓶啊？
　　说不定下顿以及下下顿连烧饼都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