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伊人》邢十七

7、琉璃瓦重心生离

　　天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没有了往日明媚的阳光，陈国的宫殿在雾气中显得虚无。
　　已过了二十日，林护卫身受重伤只说一句，属下无能就昏了过去，现在还没醒，宝儿多半已死，信终究是送不到父王的手上了，西粟想着时，招来琪月侍候。
　　琪月端起茶壶向西粟的茶杯里续上了水，这时殿里的小宫女檀香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边跑海边嚷嚷着：“琪月姐姐，宝儿姐姐还没有好吗？”却没想到西粟也在园子里，忙着跪下：“娘娘恕罪，奴婢不知道娘娘也在这里。”
　　西粟放下杯子，视线从天空转到小宫女的身上：“你找宝儿干什么。”
　　“回娘娘的话，前些日子宝儿姐姐说娘娘喜欢梨子糕，可奴婢忘了怎么做了，所以想问问姐姐。”
　　“你很想念宝儿吗？”西粟起身扶起她。
　　小宫女点点头。
　　西粟头一转，看向琪月，琪月一愣，随后也点点头。
　　“你先退下吧，本宫不想吃了。”话说完，她走到琪月的面前：“既然你那么想念宝儿，不如你去陪她吧。”
　　听到琪月被杖毙，陈叔宝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交代太监将琪月好生安葬。
　　这个女人，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心思细腻沉着，又冷漠心狠，只要确保了高平对他再没有威胁，就可以杀掉她了。
　　转眼二月已过，三月中旬陈叔驰就要领兵北伐，整个的皇宫都是在忙着战前的祈福仪式。
　　三月的第二天，永安殿八百年不来一个外人的传说被唐正筠打破了。
　　檀香一步并作三步的跳向书房，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娘娘，娘娘唐夫人来看您了。”这在她的心理可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如同传说永安殿八百年不来一个人一样，自她来到西粟的身边，西粟也是八百年不开一回金口。
　　唐正筠这是第三次看到西粟，她还是如冰雕般没有表情，她向她微微一点头：“我有话要对你说。”
　　西粟挥手示意檀香等退下，她看着站在殿中央的唐正筠，身形优雅的好像画中的人，她示意她坐下，然后开口道：“何事。”
　　正筠开口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查长秋宫的事。”
　　西粟正对着她的双眸，微微一笑道：“哦？那又怎样。”
　　没心思在玩文字游戏，便说：“你应该知道了这一切吧。”
　　西粟不置可否。
　　“我想让你帮我离开陈国。”
　　她轻笑，并没有想到这是正筠做的最后决定：“为什么。”
　　正筠笑了笑：“我想你和我一样，想要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一世只一人在心里吧，可是他的心在长秋宫里的人那，我只是和她眉眼很像罢了。”这是西粟第一次见她笑，她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么的表情，总之里面埋藏着不快乐，她们都是不快乐的人。
　　西粟似被她感染了，心头一阵苦涩蔓延：“我想守在他身边，你却想离开，我开始相信这尘世真的会作弄人了。”
　　正筠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心并不善，我得不到完整的他，我也会不让他得到我，我不希望一辈子只是帮另一个人来爱他，所以我选择用离开，来赌他今生的不相忘，不能忘掉我唐正筠。”
　　自从她知道了长秋宫的事后，曾经想要离开过，只是没能逃出去就被陈叔驰发现了，事后看似两人琴瑟和鸣，内里的事情就只有他们两个心知肚明了。
　　静默，片刻后西粟对她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难道不曾想过这样的画面吗，我离开，你就有机会在他身边了。”她还是那样笑着，明明是笑，却弥漫忧伤。
　　“如果你离开，我只是有机会在他身边而已，却不能在他心里。”不过来日方长，谁又会知道谁会在谁的心里牢牢地扎根发芽呢，“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见她一面。”
　　“谁？”
　　“林湘南。”
　　正筠走后，西粟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她说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怎样一般美好的画面，西粟从未像现在这般的奢望这样的场景，有朝一日他能牵起自己的手，用爱恋的目光，瞧着自己，用甜蜜的话语，哄着自己，直至白头，此生无憾。
　　此时夕阳已西下，嫩绿的枝桠染上了一层绯红，轻柔的风吹过了一阵阵清香，她的眸子犹如流萤般闪烁。
　　如果陈叔驰的心注定不属于她，那是否自己也会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