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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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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和Assassin的对战经验,saber并不留恋战斗,而是力求速战速决。
对方的优势在于人数——如果saber不能抢占战斗的主动权,那么局面将会陷入僵持。泽寇的安全会得不到保障。
saber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穿梭在数十个assassin的分身之间。就仿佛一瞬间的事一般,那些影子一样的分身被锐利的剑刃划破身体,消失在空中。
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抓到本体。
就像是来刺探情报的assassin,在探知他们的所在地之后,也没有久留于此,而是切断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泽寇退避在街角,努力的注视着战局的发展,直到saber重新以便装的形式出现在她眼前。像是有些少见的疲惫,saber轻声叹了口气。
“泽寇不喜欢避重就轻对吧?那么——”他张望了一下,指指远处一家亮着温馨暖光的咖啡屋。
“去那里好吗?”
说罢,他依旧像往常那样朝他的master伸出手:“走咯?”
泽寇点点头。犹豫了两秒钟,把手递了过去。saber微微朝她笑了笑,紧紧握住她的手。
和屋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装修风格明快又温馨,令人舒爽的暖气把泽寇苍白的面颊熏蒸得红扑扑的,就像一个烂俗的比喻句——“红得像苹果一样。”
saber一边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边不合时宜,漫无边际的想着各种无关紧要的事儿。从上一次圣杯战争一下子又跳跃到master红扑扑的脸颊上。
泽寇低着头,等咖啡杯把双手温暖起来,才开口道:“抱歉……刚刚我的口气不太好,我太激动了。”
她真心实意的道歉反而让saber诧异了一下。以至于金发的年轻男人摆摆手,略显惊讶的说道:“不……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我猜,你觉得我有很多事瞒着你,对吗?所以才会突然的——情绪化,有点不像平常的样子。嗯……平常你礼貌得简直有点过分,相对来说,我倒是很喜欢你刚刚的样子呢。”
泽寇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搅拌着她的咖啡。
“那么,先说说圣杯吧。”saber抽出一条纸袋封装的砂糖递给泽寇,泽寇撕开封口,把糖倒入咖啡中,慢慢搅拌。低声“嗯”着,表示同意。
“圣杯已经坏掉了。”
这是saber正面的、第一次详细而直接的对他的master所说的,有关于圣杯的第一句话。
坏掉了……泽寇默念这个形容词。说得就好像——真实存在似的。
她仍对圣杯的真实性保持怀疑。
“虽然你没有见过圣杯”,像是看懂了泽寇心理的活动,saber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但是,圣杯是真实存在的。啊——我见过。”
泽寇眯起了眼,注视着这个表情有点陌生而遥远的金发青年。
她没有说话,没有打断saber。因为她感觉——saber正在回忆一件对他而言不那么愉快的往事。
“不过如同你的判断一样——泽寇的判断十分准确哦。”saber微笑着伸手摸摸泽寇的头,低声说道:“圣杯已经脱离了它原本的意义了。血腥和悲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圣杯如影随形。本来,圣杯不应该是引来血腥之物的东西。
saber的语气变得沉重而无奈:“据说圣杯原先是无法观测的奇迹之形,用作储存人们的愿望。当圣杯盈满之时,世间将遍布天主恩泽。”
“可是……现在看起来,圣杯的机制好像完全反过来了。现在不是——不集满愿望,就无法启动圣杯……吗?”泽寇迟疑的说道。
“是的。”saber皱着眉,赞许的朝他的御主点点头:“这才是……问题所在。以愿望为存在前提的圣杯所没想到的可能是——大多数人类所期盼的并不是善意,而是名为欲望的恶意。”
“圣杯,从一开始已经疯狂了。”
像是叹息一般,轻轻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无比沉重。
泽寇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你要那个圣杯做什么?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必勉强自己说。“
saber沉吟了片刻,最后笑了笑,说道:“直觉告诉我,虽然我的master赦免我不用说的权力——但我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她——而且我也并非不愿意。只不过我的愿望,或者说欲望,也不过是同样上不得台面,可能会被你摒弃的东西罢了。”
“我一直含糊的没有提及这一点,也无非是怕你因此而拒绝我而已。”
泽寇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saber慢慢说道“我希望得到圣杯的原因是——改变历史。”
“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啊。”泽寇不接的说道。
saber笑眯眯的回视着她的主人,用无奈而善意的口气回答道:“所以人们才把遥不可及的梦想寄希望于一个造梦机——圣杯啊。小笨蛋。”
整个咖啡店里实际上一直充盈着轻松的嗡嗡谈话声。可是泽寇却觉得她和saber所在的这个角落,气氛却不合时宜的非常沉重。
那是虽然面带笑意,却显露出少见挫败和罪责的亚瑟王散发出来的消沉气息。
saber并没有停顿太久。他接着说道:“泽寇很喜欢看书,大概也了解一些我所处朝代的故事咯?野史也好、戏剧文学也罢、甚至是所谓的正史里都说过,那个曾经繁盛强大的不列颠王国,最后如同落日一般失去了她以往的光辉,人民陷入苦难和战争的泥潭。”
“……你觉得,那是自己的错?”泽寇低声打断她的servant。
“啊。”saber简单的应道:“所以我想获得圣杯,改变历史。如果我不是大不列颠的王——”
“这也是一己私欲,泽寇。我只是为了减少自己所谓的负疚感——希望得到自己的宽恕——解脱——所以锲而不舍的参加一个正如你所说,‘邪恶’的圣杯争夺战。我希望得到解脱。”
“无论我再怎么美化自己的意图,也遮掩不了我丑陋的欲望。那不是人民的意愿,而是一个无能君主一厢情愿的私欲野望。”
“我只是,想改变历史罢了。甚至不惜以流血的代价来争夺圣杯……泽寇,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又无能的人。”
saber的话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简直像是耳语一般。那不像是说给泽寇听,倒反而像是严于律己的圣人在苛责着自己——他不应该像一个凡人,在人们的期许中,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仅仅需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最好,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改造成圣人。
“那个,”泽寇突然打断了saber。
她第一次主动伸手过去,牢牢地抓住saber。在saber惊讶的标签中,她坚定的说道:“我明白了。虽然改变历史这一点上我保留自己的意见,不过你的动机——”
泽寇朝她的servant露出少有的明亮笑容:“并不像你自己形容的那么不堪。比起rider希望看大海(泽寇故意把rider的愿望说得夸张了一点)而劳师动众选择远洋,甚至是成为英灵来参加战争,我倒觉得saber的动机更值得钦佩。”
“虽然……有点孩子气的感觉。”
泽寇偏偏头,仔细想了想,说道:“况且争夺战已经开始,现在能做的也只有——”
“你就像是剑,saber。锋利的利剑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么即使是善意也会不小心伤害别人。答应我,在必要的时候才亮出你的剑锋——必要的时候才让你的剑沾染血腥——”
“如果说我是剑”,saber反手拉着泽寇,凑近他的御主脸前,用带着感激和说不清迷恋的表情(那表情让泽寇觉得她的servant一定是受刺激太大了——回忆痛苦往事收到了刺激)看着她说道:“那么,泽寇就是剑鞘哦。约束着我,让我不犯错误的剑鞘。”
“只有你在,我才能正确的走下去。拜托你了,泽寇。”
这是saber成为王者已来为数不多的、正式的请求别人的辅助。
泽寇微微红的脸——不再是被咖啡店的热气熏蒸出来的红色,而是被saber的亲密举动搞得不适应,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声说道:“虽然太抬举我了……不过,好的。sa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