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雪》云梦三浅

8、08

　　我很生气，拿着沈长的银行卡到商场去血拼，想起昨晚公婆对我的说的话，我就生气。说来说去，对我烦了两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缩短成一句话就是要我跟沈长离婚！这死老太婆说话还不积口德！难怪生出个这么难伺候的儿子！
　　可是我看看两手上满满的购物袋，我叹一口气，实在不该拿钱出气的，再转身把能退的都退了，剩了几件衣服和包包，准备送给薇薇，知道她平时也是挺节省的，趁她现在还能沾沾我的光，要是我真离婚了，那就可悲了。
　　我打电话叫老马来接我，在商场门口站了许久都不见老马出现，我干脆脱了高跟鞋，背靠石墩，坐在商场门口。
　　今天的太阳不错，不是很强烈，懒洋洋的。我给薇薇打电话，说要她来拿衣服和包包。她答应了，说要先去幼儿园接女儿，再到我这儿来。
　　女儿……我想起我死去的孩子。如果那时我没有疏忽，那他也该上幼儿园了吧？我还记得他晚上睡觉要踢被子，我给他盖被子，他再睡梦中还能回应我，小嘴“叭叭”的像在嚼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每次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冲我过来踢我，骂我“坏妈妈，坏妈妈”，小鬼生气的样子倒是跟他爸爸如出一辙。说不定以后长大之后又是一个对感情慢热的家伙。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只有现在。
　　我孩子早就不在了，现在我需要面对的是我要不要离婚？公婆都要我离婚，昨晚他们俩的态度十分明确，即使我不同意，他们也会私底下找人把我与沈长的婚给离了。擦！你妹！有钱了不起啊。
　　不对，有钱是挺了不起的，但我就是看不惯那老太婆趾高气昂的的模样，经常说她家多有多有钱。钱多那也是因为你老公能干，因为你儿子会维持这状态，不是你的功劳，没事瞎显摆什么呀！
　　好歹当初是沈长追的我，向我求的婚，纵然我这几年过得不好，但沈长也没怨我不好，更没在外说我不好。单就这点，我就不愿与他离婚，再说了，他追我的时候，公司也出现危机，我也出过力，是个大功臣呢。现在却要不明缘由的把我踢出门？门都没！
　　“滴滴——”
　　老马将车停在路边，撑着伞走过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怎么这么慢？”说着弯腰穿鞋子，一脚就踏到了台阶的边缘，突然眼前一黑……

　　醒来是因为听到薇薇那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我看她女儿站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手指，安安静静的。
　　我叫她，她抬起头，一张笑脸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她看看我：“干妈，你醒啦？”
　　“嗯。”我坐起来，她走近我，把我的枕头竖起来放在我背后，让我靠着，我笑笑捏捏她的脸。她怪叫一声走开几步，我朝她指指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和包：“这是给你妈妈的，去叫她拿走啊。”
　　她点点头：“干妈，你好好休息啊，我去叫妈妈。”
　　我笑着点头。她开开心心的出去了。
　　沈长开门进来，看我坐着，难得关心我：“你醒了？”
　　“嗯，醒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车里。”他坐到我的床边就没再说话。
　　在车里？也就是说，我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摔下来的样子全被他看到了？那多丢脸呀……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脸毁容了没？身子呢，有没有残？
　　沈长突然笑出声来：“放心吧，没毁容，就是摔的身上有淤青。没大碍，就是你摔得四脚朝天的样子正巧被我看到了而已。”
　　我佯装生气，一挥手一掌打过去：“王八蛋，又来取笑我！”
　　那一掌不偏不斜的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还没反应，我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就跳起来了，连忙起身去摸他的脸颊：“唉，沈长，我是不小心的，真的是一时失手。你不要骂我哦，也不要生气哦。”
　　他抓住我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声音莫名的沙哑：“海茹……”
　　“啊？”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他把我拥入怀里，紧紧地。我暗想，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我了？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脸颊，我的火热，他的冰凉。我闻着他衣服上的味道，笑着埋头在他怀里。
　　沈长还没说话，薇薇就冲进来把包和衣服丢在我床上。我不明白，问她：“你干嘛啊？我送给你了。……你别说你不喜欢，我可是看适合你，才没去退掉的。”
　　她不领情：“我不要。”
　　我用手肘捅捅沈长：“唉，我送薇薇东西你不反对吧？你不能不同意哦，我上个月生活费都没问你要唉，这就算我用自己的钱买东西送给薇薇啊。薇薇，你拿着。”
　　沈长从后面抱着我，也说：“薇薇，你拿着吧。”
　　薇薇站在那里，没有回话，但眼圈却红了，突然哭出来：“梁海茹，你这个大笨蛋！你这个大笨蛋，你都快要完蛋了，你知不知道！沈长，如果还有点良知的话，这些衣服你倒不如折现给海茹。”
　　我疑惑的转头看沈长，他却反常的沉默着，握着我的手生疼。心里告诉我，沈长和薇薇一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