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雪》云梦三浅

2、02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着他，他白天还要上班。可漫漫长夜我怎么可能就这样一个姿势睡着？头脑清醒的只能瞪着天花板。
　　卧室的地板是特质的，凡是有月亮的晚上，月光可以照到房间的地板上，那月光就会从地板反射到天花板上。
　　那天花板上星星点点，就像是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洒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渣上还残留了小水珠。亮闪闪的白点轻轻晃动。随着月亮变换位置，那反射到天花板的花案也会变。
　　回想新婚当夜到这房间的时候，我缠着沈长陪我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所以现在他非常唾弃这个设计。
　　我睡得有点僵硬，屁股都有点麻了。我轻轻的翻了身，动作缓慢，可还是惊到了他。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可说话的声音却一点都不含糊：“别乱动。”
　　我猜着他应该没有睡，原因是什么？最近公司又出了什么问题？
　　正想着，他又说：“今天妈打电话来了。”
　　“哦，妈说什么？”
　　“他想抱孙子。”
　　“……噢。”就因为这事到现在都没有睡？不敢下手啊？这个死人。我心里偷笑。
　　身后的床陷下去，他的鼻息呼在我的脖颈上，我缩了缩脑袋。他的手从我身后伸过来，抱住我的腰。我转过身去看他的脸，在黑暗中还是觉得他长得真好看。
　　黑色的头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淡褐色宝石，带着一种捉摸不透。
　　我亲上他的唇。

　　事情进行的很快，两人身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汗。我抱着他的肩膀，有时忍不住会在他的后背上抓一把。他的肩膀在我眼前晃悠，我想起了那个唇印。
　　我还是想问。
　　“沈长…….”
　　他没有停下来，发出我许久没有听到的温柔声音，回答我：“嗯？”
　　“那个……你以后……额，我是说……别丢下我行不行？……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就是别和我离婚好不好呀？……”
　　他整张脸都冷下来，声音压低：“为什么今天突然跟我说这个？”
　　我慌了：“你别生气啊，我只是今天看到你衣服上的唇印才……才胡思乱想的……我不是怀疑你什么……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的眼神暗下来，眯着眼从上往下看我，他伸手捏住我下巴，他的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捏的我下巴生疼。似乎想要捏死我。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叫你别管我的事？我把你娶进来就是叫你来管这个空房子的！不是叫你来管我生活的！”他动作粗暴起来，我痛得叫出声来，他凑到我耳边，“至于离不离婚也是我说了算！”
　　他翻身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
　　运动过后的身体觉得就是一个躯壳，空落落的，根本就动不了。整个人像睡在棉花上，整个人都往下陷，而我却动不了。
　　窗外吹来一阵轻风，吹到身上都觉得刺骨，我打了一个冷战。伸手摸摸额头，全是汗，身上一片冰凉。我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被子拉到脖子，嗅了嗅还可以闻到他的味道，挺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