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情》听风语

4、第 4 章

　　次日清晨，步颜动身与我们一起回去。当然，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就这样进宁王府，叶净渊帮她易了容。我告诉侍卫大哥，步颜是我路边捡的，受尽了父母的虐待，大哥心一软，就又放我们进去了。
　　回了宁王府，我免不了管家的一顿臭骂，说我疏忽职守，要不是看在我哥哥有病需要就医的份儿上，铁定是要扣我月俸的。我唯唯诺诺，低头认错，一句我的好爷爷，一句我的老祖宗叫了又叫，管家这才放过了我。
　　忙忙碌碌一天总算是过去了，我这残破不堪的身子居然还受得住，真是不得不佩服大师给我的那粒丹药了。
　　深夜，我与步颜齐聚叶净渊的“病房”，商讨作战策略。
　　“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引顾弥绘现身。”我首先发表言论。
　　“顾弥绘既然纯心躲着凤茗哥哥，就不会轻易现身。”步颜反驳我。
　　“你们太心急，现在就算顾弥绘出现，我们又能怎样，是要她交出虎符，还是让她治好宁王。我觉得这两件事都不可能。”
　　“嗯，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不注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对，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打草惊蛇。”叶净渊点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步颜问道。
　　我勾了勾嘴角，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行，靖王府是你想进就进的？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叶净渊很是不赞同我。
　　“难不成坐以待毙？”我不服气。
　　叶净渊脸色阴沉，冷冷道：“你最好别忘了你的目的。”
　　我紧张地看了看旁边步颜疑惑的神色，大声申辩：“我当然记得，这叫欲擒故纵，你懂不懂。”
　　怕引起步颜的怀疑，叶净渊不便于在这问题上我纠缠，气呼呼地坐在榻上不再理我。
　　结果今晚不欢而散。
　　因为有步颜在，我不好意思再与叶净渊睡一起，便带步颜来到我们丫鬟独自的小房间，凑合一晚。
　　没有叶净渊在身边，我身上冰凉，辗转难眠。旁边的步颜早就香甜的睡去，一点动静也没有。
　　突然，我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起，贴近他温热的胸膛，我知道，是叶净渊。
　　叶净渊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明知道自己怕冷还要逞强。”
　　我不理他，只管窝在他的怀里，我很困。
　　“睡吧，有我在。”叶净渊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叶净渊已经不在了，我却仍能感觉到属于他的气息。伸了个懒腰，我打起精神。今天，我要进靖王府。
　　王府的清晨，斜风细雨，人相遇。我和迎面走来的宁王打了个照面。一直以来，我是不会忘记要凤茗对我动情这件事情。十四岁那年，我曾问过叶净渊什么是爱。叶净渊告诉我：爱是奉献，是不求回报的付出，是希望对方幸福的真挚感情。所以我便想，若是我助凤茗解了这段孽缘，他会不会感动爱上我呢。
　　凤茗身着淡紫官府，估计是要上早朝去。他见我肩上背着一包袱，问道：“去哪里？”
　　“蔚汐姑姑家有喜事，怕是需要王爷宽恕，放蔚汐一段假。”
　　“又在瞎掰！”凤茗喝道。
　　“王爷若我怕我逃了，尽管拿哥哥当人质。”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叶净渊知道后别把我当猪给宰了。
　　“哼，你好自为之。！”凤茗厌恶地瞪我一眼，长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出了王府。
　　我吐了吐伸头。完了，别这宁王没爱上我最后到恨死我了，哎，路漫漫其修远兮！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先出了王府，要步颜借口父母来寻也出了门，在洛河边相会。
　　步颜问我道：“来这里何故？”
　　我说：“听人说，这靖王有夜游洛河的习惯，我们不如投其所好，诱敌深入。”
　　靖王的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步颜担忧。
　　“那靖王并非正人君子，乃好女色，如斯良辰美景，定会有女子相陪。我们就作为舞女混进去，又有何难？”
　　“现在入夜还有段时日，我们就这样站着？”步颜问我。
　　“不，人靠衣装，佛靠精装，我们现在去购置衣物。你作为我的丫鬟跟在我身旁，我唤蔚汐，你唤语眠。
　　我和步颜在街上逛了许久，我买了一条浅绿色长裙，穿在身上飘逸若仙，淡雅出尘，惹得步颜连连赞叹。另外，我还要步颜拎了两篮子花瓣，自有妙用。眼看天色已暗，明月照影，我和步颜在洛水河边跟上一群舞女，倒也真混进了游船。
　　我在脸上覆了层薄纱，瞟了眼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靖王，悄悄地来到甲板上。
　　我坐下来，拿起刚才在船舱顺手牵羊，带出来的一位艺女的琵琶，边弹边唱起来。我自幼多病，在养心阁闲着也是闲着，母后就派了不少师傅教我才艺，我天资聪颖很快就学会了，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果然，靖王很快就从船舱出来，我放下琵琶，盈盈一拜，姿态万千。
　　那靖王果然是个下流胚子，走过来就要抱住我，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倒也不急，继续抓我，我贴在栏杆，伸手掬了一捧水，闪电似的向隐蔽处的步颜示意了下，她马上将手上的花瓣向我和靖王撒来。
　　我也不再逃，眼光流转，笑道：“掬水月在手，弄香花满衣，王爷可还喜欢？”
　　“本王很是喜欢。”
　　我任由那靖王伸手将我脸上的面纱取去，向他粲然一笑。
　　靖王惊叹道：“美，当真美极了！”
　　我和暗处的步颜对视一眼，肥鱼上钩。

　　靖王果真将我带回王府，步颜作为我的丫鬟自然也一起进了王府。我告诉靖王，我是清白女子，除非娶我，否则我定是不依，宁愿咬舌自尽。靖王怎会舍得，也就由着我了，告诉我只要我留下，待局势稳定，他定会娶我。我心中冷笑，何乐而不为呢！
　　在靖王府，我并没有马上见到顾弥绘，但是过的倒是滋润，步颜知道我身体不好，惧寒，每天晚上倒是贴我很近，给我温暖，我身体也就没什么大碍。近来，试衣服的时候发觉自己却是胖了一圈，倒也高兴。
　　这天下午，靖王参加宫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便与步颜一起用膳。我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听步颜讲着凤颜收集的一些奇闻异事，她告诉我御清的老皇帝原来有三子：一皇子失踪，一皇子病死，万幸还留下个段续炀，段家并没有绝后。
　　我笑道：“那皇帝大概上辈子做了亏心事，这辈子让他父债子还。”
　　突然，门被人推开，我一惊：“谁？”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恩？”叶净渊揶揄我。
　　“你有何贵干？”我瞪他。
　　“来看看你是不是□□。”
　　“托你的福，我现在好得不得了！”我扬头朝他炫耀。
　　“好了，别开玩笑了，你来这里有什么收获？”叶净渊在我身旁坐下。
　　“王府的女子很多，但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谁是顾弥绘。”
　　“看来是靖王有意隐藏了。若是被人发现顾弥绘藏身靖王府，传到凤茗耳中，恐怕会添出很多乱子。”叶净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
　　“喂，那是我的！”我叫道。
　　“我又不嫌弃你！”叶净渊不以为然。
　　我撇撇嘴：“靖王并不完全相信我，大有防我之意。”
　　“我刚刚在屋顶上，见到靖王进了一座祠堂，你可知那里？”叶净渊问我。
　　“靖王回来了？我并不知道，况且，我从来没听过府里有祠堂。”
　　叶净渊沉默片刻，断定：“里面一定有玄机。”
　　我要步颜留在屋内，与叶净渊一起寻那祠堂，那座祠堂看着很是普通，白墙黑瓦，并无任何装饰。我和叶净渊贴在门外，静听屋内的响动。
　　果然，一女子冷然的声音响起：“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已经吧兵符给你了。”
　　“我需要你帮我除去凤茗，断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凤茗现在手无兵权，根本不造成威胁。”
　　“凤茗用兵头脑了得，留下终是祸患。”靖王冷哼。
　　“你想怎么样我没意见，但你不得动凤茗！”
　　我屏住呼吸，现在已经完全断定，这女子定是顾弥绘，并且她还对宁王有情。
　　“你这是何苦呢，你心心念着凤茗，可是他却和那位红颜知己你情我愿好不快活。”靖王嘲讽。
　　我知道靖王在骗顾弥绘，他在激她出手，好个借刀杀人！
　　“步颜！”顾弥绘果然沉不住气：“他又把步颜接回来了？”
　　“我点到为止，你好自为之。”靖王似乎是要离开。
　　我和叶净渊慌忙转身，我一下没注意，踢到脚下的花瓶，发出响声。叶净渊狠狠剜了我一眼，暗骂你个祸害，看来很是嫌弃我。
　　“谁！”靖王一掌推开门，怒道。顾弥绘站在阴影处，我看不清晰她的样子，却见她眼中有冷光闪过。
　　我飞快将叶净渊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轻声对他说道；“掐住我。”顿了顿，补充道：“你轻点。”
　　我和叶净渊的架势摆的极好，我奋力挣扎：“你个淫贼，放开我！”
　　叶净渊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对我对他的称呼很是不满。
　　靖王见我在叶净渊怀里摇摇欲坠，哭得好不凄惨，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来我王府撒野，还不快快放了她”
　　“看来这靖王很在意你。”叶净渊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复又对靖王说道：“我乃名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采花贼“摧花”是也。靖王府有如此美眷，让人煞是羡慕，今日落入我手岂有归还之理？”说完，带着我飞檐走石，消失在靖王面前。
　　见后面没有追兵，叶净渊将我放下。脚刚一着地，我就捧腹大笑，前俯后仰，好不快乐。一个没站稳，跌在叶净渊怀里，费尽全力才止住笑。
　　“笑够了？”叶净渊满脸黑线。
　　“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我打趣。
　　“自毁形象的事，傻子才会愿意做。”
　　我踮起脚，将手臂放在叶净渊肩上，调侃：“你把我这支花采了出来，准备搁哪儿？”
　　“自然是插在牛粪上。”叶净渊估计气得不轻，看都不愿意看我。
　　我自知他是在闹脾气，也不起气，说道：“我现在怎么回靖王府呢？”
　　叶净渊马上正色：“你现在不宜回去，适才听了靖王与顾弥绘的对话，我觉得我们回宁王府的时机到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转念一想：“步颜还在靖王府，必须带她出来。”
　　“这个简单，步颜作为你的丫鬟，靖王自然不会多加注意，今晚我就前去将她带回，你你现在先回宁王府。”
　　我点头，叶净渊也是个聪慧之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我就暂且听他的，先行回了宁王府。
　　真是无巧不成书，一回来，就能见到我“思慕”之人
　　我弯腰：“宁王。”
　　“你到越发不像王府的丫鬟了。”凤茗冷冷对我说道。
　　“蔚汐不懂，王爷为何这样说。”
　　凤茗并不回答我，岔开话题：“如此绝色，定不是普通人，此次回来，又有什么目的。”
　　“王爷既然认定为我居心不良，何不将我逐出王府？”
　　凤茗怒道：“本王还不知弥绘身在何处，如何放你？”
　　“宁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请不要被遮蔽了眼睛，辜负了真心待你的人！”我双眸直视凤茗，无所畏惧。
　　凤茗有一瞬恍惚，说道：“ 你可是真心待本王。”
　　“是。”我会竭尽全力帮他，应为他是我三分之一的生命。
　　“为什么？”凤茗凝视我。
　　“因为我要王爷的爱。”我浅浅一笑。
　　在凤茗怔怔出神的当儿，我拽下凤茗腰上佩玉的绶带，笑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王爷，奴婢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