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沐轻微

10、10

　　夏寅生没敢报警，他怕云苒会生气。和夏若筠两个人转遍了大街小巷，根本看不到云苒的半点影子。夏寅生望了望窗外阴沉的天，眉头紧皱。
　　“爸爸，小苒会不会去墓地了？”夏若筠有些惊喜地叫出来。也只有这个地方会让小苒不愿离开了。
　　夏寅生听她这么一提，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只要知道她在哪儿就好了。他立马踩了油门，朝墓地的方向驶去。
　　当他们找到云苒的时候，云苒已经睡着了。身体紧紧地靠着墓碑，像是要把自己融进去。
　　夏寅生小心地将她抱起，生怕自己会打扰她的睡梦。离开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碑上的照片里是他深爱的女人，可是她选择离开他，而他选择替她保守秘密。他当初以为这时最好的办法，最好的不让云苒受更深伤害的办法。但是云苒今天的行为让他后悔了。云苒宁愿待在这阴森恐怖的墓地，守着这块冰冷的碑，却不愿回家。如果再不告诉她真相，他怕有一天他会彻底失去他的这个女儿。

　　回到家已是深夜，云苒却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惊醒过来。她看清楚抱着她的人，立马跳出两米外，眼里满是敌意。
　　“为什么要把我带回这里？为什么连这一天都不让我好好地在那儿待一会儿？”云苒压抑着愤怒，声音让人却步。
　　“今天是她的忌日，你为什么不让我陪着她？当初是你不要她，不是我。”眼泪从眼角滑落，对面两个人的身影在视线里模糊成黑影。
　　“让我最后陪她一次就好，我已经决定过了十二点，我就不再去想她，我就原谅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继续恨你。我已经不想再恨你，也没有力气再去恨你。只要再过几分钟，我们就会像别的家庭一样，没有妈妈也没关系。但是你毁了这一切，就像当初你毁了妈妈一样。”抑制不住的哭泣声终于全数落进夏寅生的耳里。
　　“小苒，我并没有毁了你妈妈。”他轻叹一口气，想去扶住颤抖不已的云苒。云苒躲开他的手，不再说一句话，脚步沉重地走上楼去。
　　夏寅生看着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发黄的卡纸。“小筠，你拿给小苒吧。”
　　夏若筠接过卡纸，安慰他：“爸爸，不要太担心，小苒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的。她那么优秀不是吗？她会明白的。”从妈妈离开那天起，她看到云苒的改变，以及云苒的种种反抗的行为，当然还有父亲想方设法的隐瞒和关心。她跟自己说，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支撑三人之间的血缘的人，所以她很早就学会如何做一个懂事的女儿，可以信任的姐姐。

　　云苒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眼泪还在汹涌而出。她听到夏若筠进来又出去的声音，她从床上坐起，看到柜子上放了一张陈旧的卡纸。意识驱使她拿起来，然后她看到那个熟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