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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上延看着苏锦年神情瞬间的变化,轻叹一声,目光中有几分怜惜,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再度浮上心头:“锦年,你母亲坟茔旁的那座无名冢,是长生为小蛮而建,当年小蛮离开后再不见踪迹,而那些事……小蛮离开时,已有身孕。”
“小蛮是谁?”苏锦年手中握着画卷,微垂着眼,听不出任何情绪。
上延扶着额凝视书桌上一盆精致的山水盆景,仿佛已出了神:“二十多年前,金陵苏氏圣眷优渥,世袭定国大将军,手握二十万精兵,世代忠心护主,战功赫赫。那时长生与我也如同你如今这般年纪,我父亲是苏氏家将,我与长生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情同手足。那一场苗疆叛乱,一纸圣意,我便随长生一道出征。长生天生将才,又武艺超群,即便那样年轻,还是第一次领兵,与叛军的首战仍是赢得十分漂亮。
那夜的庆功宴,长生半途离去,第二日便带回一个名唤花小蛮的苗女。长生自幼长在金陵那样繁华风流之地,我却是第一次见他那样把一个女子放在心上。苗疆叛乱很快平息,凯旋之师里多了小蛮。
不出所料,如苏氏一般的世家大族,根本不会允许长生迎娶小蛮这样出身的女子为正妻。圣上为嘉奖长生平叛有功,赐婚右丞长女与长生。长生几番争取,终于为小蛮求得同日进门。婚后,长生对你母亲礼遇有佳,却始终有些淡漠生疏,对小蛮却是十分宠爱。你娘亲从未有过半句抱怨,即便对小蛮也是十分优厚。
说来也怪,你母亲很快便有了身孕,而同日过门甚至更得宠爱的小蛮却一直没消息。你满月之日,苏府大摆筵席,请了无数朝中权贵。却不料那一场满月宴,却成了苏府永远的噩梦。原来小蛮是那苗疆叛乱首领的独女,她本无意报仇,却不料长生背叛了与她厮守终生的誓言,娶了其他人,新仇旧恨之下,她给苏府所有人种下蛊毒,掳走了你母亲与尚未满月的你。圣上龙颜大怒,又忌惮苏氏兵权已久,趁此革去苏氏兵权与所有职务,只空留一个定国大将军的封号。
而我随长生一路追踪小蛮踪迹,终于在当初苗疆一处山洞里找到了她。小蛮敌不过长生,以你母亲与你的性命相要挟,要长生自断一臂,长生答应了。想必小蛮也是因爱生恨,眼见长生自断一臂,心智大乱,被长生一击重伤,然后逃遁无踪。长生救下你母亲与你时,你母亲早已气息奄奄,没能撑过一日。我与长生在山洞里修养几日,意外发现了密室里的大批金银珠宝,想必是当初叛军首领之物,长生道苏府已给不了我庇护,这批金银大概能保我一世无忧。过了几日,长生便带着还在襁褓中的你和你母亲的遗体离开了苗疆。”
隔了二十年再度将这个梦靥一般的故事道出,上延的面色添了分苍白,侧首望去,阁外日头渐西,苏州城的夕阳透过停雁阁的镂花门照进阁中,桌旁的年轻人握着一卷画轴,金色的夕阳为那袭青衫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锦年,我在长生离开后,发现一只木箱子,箱中是一些为婴孩准备的衣物和饰品,都绣上了小蛮极爱的一种白菊。我忽而想起小蛮每次都护着自己小腹,极有可能已怀有身孕。这些年,我派出无数人追查小蛮的下落,而小蛮却消失得杳无踪迹。我曾与长生说过我的猜测,只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成了长生心头过不去的坎。”上延走到苏锦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叹道,“锦年,如若小蛮当初确有身孕,你可愿与那个孩子相认?”
停雁阁中一片寂静,隐隐听得前苑宾客往来的喧嚣。
“自小,父亲便不喜欢我。”良久,听得桌旁的年轻人轻轻一声哂笑,“因我天生经脉不通,不能习武,无法继承苏氏的衣钵。我如今才知晓二十年前这一桩事,想必对父亲影响很深,如今想来,竟似能懂父亲每每看我时的目光了。”
苏锦年起身向上延一礼,温润的眸子里清风般浅淡的笑意:“多谢伯父今日解了我心中一结,一直以为父亲过世之后,我便是孤单一人了,不曾想竟还能有手足,上天待我如此不薄,我又怎能让苏氏血脉旁落?只是不知,若是手足如何相认?”
上延望着他温润的眼眸,心中松了一口气,含笑道:“当初小蛮有块挂在颈上的玉锁,通体翠绿,玉质通透,奇就奇在锁正中天然一块白璧,雕作一只貔貅的模样,小蛮极有可能将玉锁交给她的孩子。那块玉锁天下独一,可凭此相认。”
苏锦年又是一礼,正欲开口,却听得前苑一阵闹哄哄的鞭炮声,阁外大管家恭声到:“家主,苏公子,少主迎亲回来了,祭拜天地吉时将至。”
上延眼中一亮,哈哈笑道:“锦年,随我前去前苑!”
一路喧天的锣鼓、唢呐、舞狮,长长地迎亲队伍从城东的浮生斋一路将喜庆的红染到城南上府,上府门外千响鞭炮过后,射羽箭,迈火盆,跨马鞍,今日一袭红袍的翩翩佳公子上家少主频频向堵在府门前的宾客拱手致意,笑意一直从眉梢传进眼底。手中红绸的另一端被握在一双素手中,大红的衣袖露出一点素白的指尖,泛着淡淡地珠光,珠帘红盖掩住了容颜,只能眼见那袭华美嫁衣下纤瘦的身姿。
喜娘宾客簇拥着新人穿过甬道长廊,在一路洒下的谷米和花瓣下向前厅而去。傧相早已候在前厅,上延与上夫人高坐上首,笑容满面地望着新人上前。
“一拜天地!”傧相高唱。
水儿扶着惜弦面向厅外碧蓝的天,与上寻荩弯腰行礼,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堂华衣美裳里一抹青影,循着身影望去,向人群中的苏锦年笑弯了一双眼。
苏锦年拱手虚虚一礼,嘴角扬起。
“二拜高堂!”
新人转向厅堂正首,向上延和上夫人一礼。
人群中,嵇无情靠着厅门,微微斜过身,一双细长的凤眸眯起,望向人群中那抹青影。
“夫妻对拜!”
厅堂正中,新人各执红绸一端,缓缓对拜而下,顿时满堂叫好恭贺声。
花童挽着花篮,嬉笑着抛出大片大片的花瓣。
水儿扶着惜弦,唇角的笑意凝住,杏眸对上嵇无情深不见底的凤眸。
“礼成!”
守在厅外院中的小厮适时地点燃手中的爆竹鞭炮,喧哗声中,一声娇笑突兀地响起,似是极轻,却又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又一声娇笑,清晰了不少,众人只觉得那笑声丝丝缕缕地撩动心弦,面上都露出几分沉醉之色。
循声望去,但见院中一座太湖石堆砌的嶙峋假山上,年轻女子赤着双足仰卧于上,披着一身宽大的黑袍,露出半边雪肩,一支玉钗松松地挽起发髻,女子慵懒回眸,几缕散发滑过肩头,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目,望着假山下痴痴的众人,轻轻一眨。
“叮!”似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如同古怪地击在某个鼓点之上,众人如同从梦靥中被唤醒一般,茫然四顾。
水儿握了握惜弦的手,杏眸注视着假山上的女子,轻声道:“弦姐姐,小心。”
上延望着假山上的不速之客,面上笑意不减:“这位姑娘也是来庆贺小儿成亲的吧,敝府招待不周,还请姑娘稍后一道入席喝杯水酒。”
年轻女子缓缓坐起,一举一动间尽是万种风情:“上老爷子好意,奴家心领了。只是奴家卑贱,不敢在上老爷子面前造次。今日奴家为家中主人送来贺礼,送完,奴家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声中,上延仍是笑道:“多谢贵主人一片好意,只不知贵主人尊姓大名,改日也好回礼。”
女子抬袖掩唇娇笑:“奴家主人的尊名,只怕诸位承受不起。”
女子言语里的不敬激起了在场宾客的怒气,再娇媚的美人也挡不住众人的怒目相向,上寻荩忍不住想上前,却被上延拦下。
“那姑娘的尊名可否告知?”
女子巧笑嫣然:“奴家贱名逝星。”
四下里一片寂静,水儿扶着惜弦退到上寻荩身边,若有所思望向依然斜倚着门廊的嵇无情,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回头,迎上苏锦年关切的目光……
上延面上笑意褪去,冷冷看着那女子,脑海中一片轰鸣声,沉住气,声音依旧平静:“原来是离教青龙宫主大驾,贵主人想必就是弄月公子吧。”
“上老爷子好眼力,不想隔了五年,世人竟然还记得公子与奴家,奴家真是万分感动。”逝星双手按在腰间虚虚一礼。
昆仑山上的离教,那个隐世百年不出的神秘门派,百年前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各门各派几乎折损所有精英高手,直至无悔谷现世力挽狂澜,将离教逼进昆仑,在昆仑之巅的重重云雾中建起华美的宫室,昆仑的峭壁自成天堑,离教也自此隐世不出。直至五年前,离教立新教主,人称弄月公子,一改离教隐世之态,以弱冠之龄领麾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宫主一统西域三十六派,震慑中原武林。近几年,离教虽无动作,却被武林正道斥为魔教,视为心头刺。
世人只知弄月公子武功高绝,却从未有人得见其真容。而四宫主之中,也唯有青龙宫主逝星、朱雀宫主刺日为世人所熟知,而白虎玄武二位宫主却是鲜有人知,极为神秘。
而此时此刻,青龙宫主逝星竟出现在苏州城中,出现在上府少主的喜宴上,再妩媚的笑容也无法压下众人此刻心头的敌意。
宾客中有武林人士,在人群中喝道:“魔教妖女!弄月公子派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逝星侧过一双美目,轻轻一眨,一脸讶异:“奴家早已说了是代主人送贺礼的,这位英雄患有耳疾吗?”
“弄月公子定是心怀不轨,上少主大喜容不得魔教之人造次,妖女还不快滚!”
“这位英雄说话太不讨奴家欢心了。”逝星蹙眉,袖中伸出两指,指间微动,人群中满面怒容的武林人士张大了嘴却再不能言语,逝星满意地颔首,“这样好多了,人家上老爷子还未开口,你就逐奴家走,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呢?奴家是来送礼的,好歹让奴家送了礼再赶奴家走也不迟呀。”
上延遥遥拱手:“那请逝星宫主将弄月公子的贺礼拿出吧。”
上家家主一开口,在场宾客心中再对逝星不满,却也忍下了一腔怒气,都瞪着假山上身姿婀娜,眉目妖娆的年轻女子。
逝星举起双手轻轻一拍,四名紫衣鬼面人从天而降,落在假山群四周。
“逝星宫主这是何意?”上延终于忍不住心中怒气,一再忍让却换来如此对待,“刀剑无眼,若是喜宴之上见了血,传出去上府颜面全无!弄月公子此番果真是送来贺礼的吗?!”
“上老爷子莫急,这些人马不过是公子担心奴家一介弱智女流,遭人欺侮才送给奴家护身的。公子派奴家专程送来三支昆仑玉雪莲作贺礼,昆仑苦寒之地,不比江南富足,唯有这千金难求的玉雪莲还算拿得出手,请上老爷子笑纳。”
逝星一摆手,假山下一名紫衣鬼面人手捧锦盒,走到厅堂前,上延颔首示意,候在一旁的大管家立刻上前接过锦盒。
“请逝星宫主代我多谢弄月公子,还有,请逝星宫主手下的英雄收起刀剑,一起入席。”
“上老爷子,奴家此番前来另有一事相求。”逝星姿态万千地一礼,“数个月前,公子听闻《凤翔九天卷》在上老爷子手中,公子特地嘱咐奴家不惜代价求来此画卷,请上老爷子割爱。”
在场众人唏嘘不已,那幅传世百年的画卷,染了无数英雄豪杰鲜血的画卷竟然在上延手中!宾客望向上延的目光中都添了分深究。
苏锦年面色一白,掩在袖中的手握紧了随手收在袖中的卷轴。耳边响起不久前上延的话“锦年,今日恐有大事发生”……来者不善,以上伯父的性子,上府今日恐难过此劫……
上延淡淡道:“我不知弄月公子从何处得知,但《凤翔九天卷》确实不在我手中,恐怕逝星宫主此行要空手而回了。”
逝星望着上延眨了眨美目,幽幽叹道:“上老爷子是存心让奴家交不了差吗?奴家不知《凤翔九天卷》上老爷子藏在了何处,却知晓那幅画卷至今仍在上府中,今日奴家是一定要取得画卷的,上老爷子这是要奴家动粗吗?”
“妖女!休得放肆!真以为中原武林无人了吗!”四周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宾客中不少与上延交好的武林中人,再也按捺不住,取出自己的兵器,怒目瞪着假山上的逝星,“上老爷子待人宽厚,不与你计较,我等也绝不允许你在上公子的喜宴上造次!”
逝星目光扫过对着自己的一排刀剑,再次抬手轻拍,顿时,庭院四周围廊院墙上冒出上百张着长弓的鬼面人,森冷的鬼面下,锋利的箭头对准在场的宾客。逝星笑道:“上老爷子,莫要让奴家为难了,请取出《凤翔九天卷》吧,公子愿以百斛明珠相换,定不会让您亏了的。”
上延皱眉,环视四周,叹道:“逝星宫主,画卷不在我手中,要我如何交给你!”
“既然如此,好吧,奴家也没法了。”逝星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裙,朱唇微启,“杀。”
一声令下,院墙之上箭雨倾盆而下,在场宾客惊恐地四散而逃,身怀武艺的尚且能挡下利箭,然后宾客中多为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箭雨袭来之时除了惊呼再无他法。
庭院厅堂中乱作一团,上延在大管家与一群小厮护卫下扶着夫人向后苑退去,上寻荩将惜弦半拥入怀中又回首向人群中的苏锦年喊道:“锦年,随我来!”
水儿跟在惜弦身边,混乱中向厅门方向瞥了一眼,那抹黑色的身影却早已不见。
大管家领着数名小厮护着上延等人匆匆向后苑东面的侧门奔去,只是刚行到停雁阁外,便听闻那如莺啼一般的娇笑:“上老爷子,《凤翔九天卷》还未交给奴家呢。”
逝星拖着一袭宽大黑袍悠悠从小径上走来,四名紫衣鬼面人随在身后。
“逝星宫主,我早已说过,《凤翔九天卷》不在我手中!”上延瞪着逝星,却万分无奈。
“上老爷子实在叫我为难,四位接引使,麻烦你们了。”逝星轻轻后退一步,身后四名紫衣鬼面人身形如鬼魅般滑向上延等人,手中兵器挥舞,顷刻间护着上延等人的大管家和几名小厮倒在地上。
逝星妖娆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腥红长鞭,手腕一动,将惊恐中不及躲避的上夫人卷到身边。
“娘!”上寻荩疾呼,却被惜弦和苏锦年死死按住了左右。
水儿环视四周,杏眸中满是焦虑,只是期盼的那个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忽然,一线密音传入耳中:“丫头,是在找我吗?回头。”
水儿依言回头,果然见得那抹孤峭的身影负手立在不远处一株垂柳下,凤眸深深望来。
“嵇无情,我想你能帮忙带弦姐姐他们离开,以你的武功是轻而易举的。”水儿的声音凝成一线,传入嵇无情耳中。
“以你的武功要带他们离开也不难,为何要我帮忙?”
水儿望了一眼逝星妖娆的身影:“我去拦下那个青龙宫主。”
嵇无情目光不变:“可是,我为什么要救这群与我不相干的人?”
“你在华山派没学到仁义之心吗?”水儿被他一言气到,瞪圆了一双杏眸。
“丫头,你生气的模样戴了人皮面具都这么可爱。”幽深凤眸中闪过几分戏谑。
“上老爷子,您夫人在我手中呢。”逝星伸出一根玉指划过上夫人满是泪水的面颊,“上老爷子可想清楚了?”
苏锦年望了一眼万分担忧的上寻荩和惜弦,正要开口却见上延怒道:“快放开我夫人,《凤翔九天卷》的确不在我手中!”
逝星长鞭一松,上夫人瘫倒在地,胸口露出一把尖刃。
“夫人!”上延怒视逝星,“我早已说了没有《凤翔九天卷》,你到底还想怎样!”
“嵇无情,到底怎么样才肯出手!”水儿急了。
嵇无情面上闪过一丝戏谑:“此事一了,随我回无悔谷,我会再向伯父提亲。”
水儿一怔,杏眸里升起踌躇,只是此时已容不得她犹豫,水儿一咬牙:“好,我答应你,快带弦姐姐他们离开这里!”
重写果然是狠痛苦的一件事……掩面泪奔,继续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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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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