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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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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之外。
曲希瑞举着一把暗蓝色的雨伞,自迷蒙的雨雾中疾步走来,在道路的水洼上踏出一个又一个动荡的波纹。
水汩汩地顺着雨伞边缘的弧线滑落,仿佛一层薄薄的水幕。加上晨间昏暗的天色,他的神情显得愈发的晦暗不明。
宫崎耀司仍然孤独地站在伊藤忍的墓前,就那么静默地守望着,如凝固的雕塑。一夜过去,连姿势都未曾改变。只是衣衫已经被雨水全然浸透,变得冰冷又沉重。
曲希瑞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蓝眸里透出的情感格外的复杂。
昨夜,他一夜未眠。
窗外的雨一直未曾消歇。他听着雨滴打在树叶上的轻响,在床上辗转难安。
只要一阖上眼,那个沉默的挺拔的身影就会不由自主地闯进脑海,让他心里仿佛被针扎似的,细密却又尖锐的疼痛。
于是还没等到天大亮,他便匆匆从异人馆中赶了过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准备。
他想来再看一眼,或者,为自己的反常找一个答案。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背影。
有些急迫,却又带着胆怯。
他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想要加快步伐,却忽然眼前一花--有一个面目寻常的黑衣男子挡在他的面前,以警戒的姿态。
曲希瑞脚步顿住了,一时有些愕然。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你是耀司的护卫?”作为黑龙,宫崎耀司自然不会没有人守护。何况他不久前才受过重伤,身边的暗卫比往常定然只强不弱。原本宫崎耀司清醒时,这些暗卫会遵守法则不现身,但曲希瑞明白,到了伊藤忍墓前之后,宫崎耀司状况有多糟糕--糟糕到暗卫不敢让任何一个外人靠近他身边。
黑衣暗卫没有回答,也没给他任何表情作回应。
“我是他的朋友,不会对他不利。”曲希瑞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诚挚而可信,坚持道,“何况,我会一些医术,他需要看医生--”
黑衣男子依然直直地挡在他面前,半点不肯让步。
“你--”曲希瑞心中有些急切,想要继续开口,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杂杂拉拉的脚步声,他立刻被熟悉的语音吸引了注意力。
“小瑞瑞,早安。还是你来得最快。”展令扬带着和往常一般极具特色的笑容,向他招手打了个招呼,只是脸上露出些疲惫来。
曲希瑞望着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们的脸色都不算很好,看得出都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呐呐,黑衣老兄,做挡路石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呢。”展令扬晃到黑衣暗卫的面前,扬起了头,“你也担心小司司是吗?人家会好好关心他,劝他休息的哟。”
“闭嘴!”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带着隐含着压抑的厌恶。
东邦众人惊讶地回头,只见一名同样全身黑衣的男人跨着一把古朴的武士刀,神色肃穆地望着拦路的黑衣暗卫,整个人如同冷硬的礁岩。
雨水洗过的空气分外干净,然而在黑衣男人的周围,笼罩着一阵极为浓烈的血腥气,足以让人退避三尺。
展令扬他们认得他--这人正是宫崎耀司身边最得力、最受他信任的下属,织田靖彦。
“高井、吉田--”织田靖彦微眯了眼,吩咐其余的暗卫,眼中透着让人胆寒的煞气:“让他们赶紧滚!”
话音一落,隐藏的暗卫立即现身,直直向东邦几人逼去。动作没有杀意,却十足的狠辣。
东邦几人纷纷招架起来,卷入战团,一时脱身不得。
织田靖彦没有再看他们,直接跨步走进了墓园,近乎急切地向宫崎耀司跑了过去。
展令扬在打斗间朝他望了一眼,只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地、近乎虔诚地望着宫崎耀司,脸上隐藏着关切与焦灼,一面捧起身上那把古朴的跨刀,一面慢慢地说着什么。
宫崎耀司神色有些愣怔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点了头,没有接过那把刀,视线又转回了墓碑上。他的面色比昨日的更苍白几分,唇上带着淡淡的青,藏着挥散不去的寒气。
织田靖彦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抿了抿唇,冷漠的神色仿佛裂开了一条缝隙,透出一缕哀色。
“总长--”展令扬瞥见他的口型,呼唤的正是这两个字。
然后,织田靖彦忽然一屈膝,直直地跪倒在宫崎耀司身前。
膝盖猛地一下狠狠磕在坚硬的石板上,撞出砰的一声,碎裂般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