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十八 ...
墨息发现自己很饿。
他看着摊子上白乎乎的馒头、冒着热气的包子、炸的金黄金黄的油饼,口水一个劲地往下流。
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一个声音小声对他说:“饿了吧?乖乖地在这里等着,等下就有吃的了。”
他老老实实地点头,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朝那摊子移动。似乎正是人来人往的早市时间,摊子上的伙计忙的不可开交,然后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小偷!”人潮突然一阵汹涌。
一只手递过来一只胖乎乎的肉包子,他笑逐颜开地抢过来贪婪地啃,油汁从嘴角流出来漏的整个下巴都是,一只手伸过来替他拭去。
“慢点,别噎着。”
他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你也吃……”
“你先吃。”少年嘴角有一道淤青,眉骨上似乎破了点皮,笑容却很温柔,他轻轻拍拍他的背,从一旁的破罐子里倒了点水出来,用一片破瓦盛了凑到他嘴边,柔声道,“喝点水再吃,别这么急。”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个大包子,然而饥饿的感觉却似乎并没有得到消除,他仰头盯着对方怀里剩下的白面馒头,眼神里满是渴望。
那只摸他头的手改成一记轻敲,少年轻声道:“不可以!那是你二哥的。”
他懂事地点头,但是太饿了,饥饿的感觉让他眼角渗出泪水,却强忍着用手背去擦。
耳畔传来细微的叹息,少年蹲下来,掰了半只馒头给他,小声说:“那大哥的分一半给你,回去不可以告诉二哥哟。”
他吞了口口水,迟疑着是否应该一口咬下,便在这个时候,他惊恐地发现雪白的馒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血红的斑点!
他张大了嘴抬头,只见少年跪在他面前,鲜血自他紧捂住嘴的指间不住流下来!
他惊恐到极点地扑上去,大叫……
“大哥!”
本应一惊而起,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就连想像中的大叫也不过只是微弱的一声梦呓。
冷汗顺着额角涔涔而下。
墨让站在桌边不知正在收拾什么,听到他叫有些困惑地转过头,他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抱住他腰,将脸埋在他胸口打定主意就算他翻脸也不放手。
如此僵持了一阵,墨让却并没有甩开他的意思,只道:“别把鼻涕弄我衣服上。”
墨息将脸在他胸前蹭了又蹭,这才抬起头,墨让带他坐回床上,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已经不再发烧,然后问:“做噩梦了?”
墨息点头。
“啧。还以为你梦到我都是绮梦呢。”
墨息踌躇了一下,低声道:“我梦到了小时候。”
墨让揉着他的脑袋笑骂:“那么久远的事也要梦!”
墨息目光闪烁了几下,这才想起来赶紧问:“坚锐呢?”
“他有点不舒服,在隔壁躺着呢。”
“不舒服?”墨息有点惊惶起来,慌忙道,“怎么会不舒服?他之前伤不是已经好些了吗?”说着松手就想爬起来,突然地板一阵颠簸,他不由自主地又倒了下去。
“大概是今天风浪有点大,他估计没怎么坐过船,会晕也是正常的。”
墨息一愕:“船?”
“是啊。”墨让微笑着,愉快地欣赏自家小弟错愕的表情,直到这时候,心情才真正轻松起来,“没感觉到吗?我们现在,是在海上啊。”
墨息有那么几个呼吸间脑子跟不上形势,然而似是为了印证墨让的话,地板再度激烈地摇晃起来。待得这一阵风浪过去,墨让才简单地和他说了一下他昏睡这几日的情况。
之前他们在仓县与失散的大部队会合之后便依照墨让之前的安排前往胜州,在那里与早已准备好的替身队伍调了包,两队人马交错路线各自前行,紧接着弃马登船,由海上转往盛州。
“这次我出来的太急,这条退路也安排的很仓促,否则我们不会在路上耽搁那么长时间,让你吃这么多苦。”墨让顿了一顿,又道,“就是这季节不好,海上风浪大,希望我们有足够的运气回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墨息却知这条退路实是极为凶险,若非陆路寸步难行,兄长断不会在这个季节选择出海。他心中懊悔,伸手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紧紧握住,低声道:“对不起,大哥。”
这还是他与墨让相逢后第一次对兄长致歉,墨让没有说话,只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大哥,我不想在你面前永远都当小孩子。”
墨让“嗯”了一声,他又道:“大哥,我喜欢你。”墨让怔了一怔,笑道,“这话这些天说了好多回了,你也说不腻。”
墨息低声道:“大哥,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墨让失笑,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你别再到处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墨息低着头,墨让并没有看到,那一刻掠过他眼眸的,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决然。
这当口厨房送了白粥过来,墨让便将他抱在怀里喂他吃了,墨息终是有伤在身精力不济,饶是他瞪大了眼睛想和哥哥多说几句,但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靠在墨让怀里又沉沉睡去。听他呼吸平稳,墨让将手轻轻从他手中抽出来,将他放下去掖好被子,这才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突然船身又是一个摇晃,他脚下一个不稳竟向右摔倒,人影一晃,却是周秦及时赶到,一把扶住了上司。
“大人……!”
看到墨让止不住地低咳,甲板上点点都是鲜血,素来稳重的周秦也不禁有些惊惶,墨让之前虽伤的不轻但这几日分明已经开始好转,怎么突然又……
推开周秦,墨让用手指擦了擦嘴角,道:“没事。”
周秦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声道:“您是不是担心……”
“还有几天就回去了,我担心什么。”墨让说着看了一眼周秦,突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倒是你该把孙晋给我放回来了吧?我记得我可只给了三天的假。”他转过身朝船头走去,自言自语似地道,“少了个用顺手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周秦静静站了会儿,回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皱。
之后的几日虽仍有风浪但他们的运气却实在不坏,虽有几次险情,但最后也都化险为夷。而另一边,没了马上颠簸昼夜赶路的辛苦,钟坚锐和墨息休息了几天之后,精神和身体都迅速地好转起来,两个人每日里凑在一起,无聊了就开始切磋武功。于是墨息发现钟坚锐是个功力强劲实战经验奇差的典型个例,而钟坚锐也发现墨息虽然反应灵敏招术精妙动起手来却总有些华而不实的感觉。
但分明墨息的内力精纯绵厚,按东振林的说法就是,那是绝对正统的正宗内功心法啊。
对于他的疑问,墨息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地笑,脸皮厚如他者也不好意思看着好友清澈的眼睛把“因为我太懒了”这个理由说出口。
基于不能让好友太过失望这个想法,墨息在这船上的数日里昭显出前所未有的勤勉刻苦,与钟坚锐每日在练功房互相勉励交流学习,竟将对墨让的心猿意马也消停了下来。
对于这个发展墨让显然相当满意,不但嘱咐孙晋把他俩的伙食加入了超额份量的鱼和肉,甚至和钟坚锐换了房间让他俩睡在一间。
放了三天假才回来的孙晋小心翼翼地问他不担心吗,墨让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担心什么?他难得这么积极地肯练武上进,我很高兴啊。你以为我很喜欢每回都给他收拾烂摊子吗?”
孙晋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而他把这话和周秦说的时候,少女般秀美的青年哼了一声,用一种不知是无奈还是挖苦的语气说:“你还没听出来吗?大人还拿他当小孩子看呢!轻浮懒散吊儿啷当,我们那位小少爷想获得承认还得多多努力啊!”
孙晋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同一时间,几乎用尽了之前好几年勤勉的少年精疲力尽地躺在练功房的地板上,对同样精疲力尽的好友说:“坚锐,我有喜欢的人。”
航船靠岸。
这是盛州著名的海港连城。虽已是五月,这处港湾却丝毫不露一丝暑气,凉爽的海风湛蓝的天空,忙碌繁华却又井井有条的商务贸易,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轻松。
一行人弃船上岸,早有马车等在一旁,如此又坐了一日马车,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墨息低声道:“我们到了。”
见他掀帘下车,钟坚锐调整了一下心态,跟着他下了马车。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巍峨庄严的府邸。
朴素却凌厉的建筑风格,充满了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简单的黑白两色,却构成极强的视觉冲击。和它一比,戚晚雷的府邸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后花园。
这就是……当今武林第一大派……宗明府吗?
钟坚锐正自怔忡,突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息哥哥!”
人随声到,在钟坚锐反应过来以前,一个纤细的身影已扑进墨息怀中,少年笑靥如花,刹时将漫天晚霞都比失了颜色。
他双手揽住墨息颈脖,欢欢喜喜地又叫了一声:“息哥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按江湖上后浪推前浪的说法,宗明府的崛起不过是近二十年的事。二十年前,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帮派还是天一教,但在围剿魔教一役中天一教损失惨重,以掌教为首的壮年精锐几乎尽丧,长老会果断决定以退为进休养生息,随着天一教的退守,一时间江湖各派群雄并起混战不休,而宗明府则在短短一年间异军突起,一跃成为武林中新一轮的领袖。
在这其中,宗明府的上一任府主明进居功至伟。
许多见过明进的人都会由衷地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他生得仪容秀丽风度翩翩,举手投足无不充满沉稳的贵介气质,处事果决赏罚分明,无论才貌武功,都堪称当时武林的第一人。连武林中素来尊崇的少林武当二派掌门也不止一次对外表示:宗明府主实乃当世第一人杰。
当是时,宗明府内上下对这位府主无不钦佩的五体投地甘为舍命,也从而制造了宗明府在江湖上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明进轻轻的一句话,往往便能决定数百上千人的生死,在明了这一点之后,武林各派终于纷纷俯首称臣,即便有些不愿奉承的也无不收敛羽翼摆明不愿为敌的立场。一时间宗明府风头之劲,隐然有一统武林之势。
然而不知是否天妒英才,正当宗明府如日中天显赫一时之即,正当盛年的明进却突然身染重病奄奄一息。其时明进之妻早亡,只留下一个年方八岁的儿子,明进自知孩童稚小难当大任,临终之前托孤手足,将府主之位传给了弟弟明逊。
明进的突然逝世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轰动,而原本早就不满宗明府掠夺其锋的天一教在十年休养之后开始逐步复出,天一教与宗明府的明争暗斗也就此展开。明逊自知才具不如兄长,早年宗明府由府主一人独断的局面必须改变,为御强敌,明逊大胆提拔新人,也就在这种局势之下,以墨让为首的年轻一辈开始崭露头角。
以上,是东振林曾与钟坚锐提到过的有关宗明府的内容,然而当钟坚锐看到那扑在墨息怀中的少年之时,脑中想到的却是墨息在船上对他说过的另一番话。
“坚锐,我有喜欢的人。”
那次练功练到精疲力竭,两个人躺在地上,都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虽然钟坚锐是不介意练功认真一点,但练功练的要死掉还真不是他的喜好,只是眼见好友如此勤勉,他也只得强打精神舍命陪君子。
钟坚锐觉得自从来到船上之后墨息便变的有些奇怪,之前他分明是最偷懒不过的,但近日来却格外勤勉,连最不喜欢的基础复习都老老实实做的一板一眼。
钟坚锐隐隐觉得,好友似乎正在发生改变。
他偶尔和墨让说起,后者只是笑笑,说是吗,他看墨让那傻哥哥似的笑容想起那日东振林的话,心里直犯嘀咕,然而他毕竟不是热衷他人是非的个性,这疑问偶尔闪过便即淡了。
却不想在这身体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太阳穴也因疲惫隐隐作痛的时候,墨息突然主动提起这茬:“我喜欢大哥。”
钟坚锐点了点头:“他是你哥哥嘛。”
“我俩不是亲兄弟。”
虽然早从东振林那里得知这事,听墨息亲口说出来,钟坚锐仍是怔了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只“哦”了一声。
“我是被父母遗弃在街上的孤儿。”墨息望着天花板,淡淡地道,“是大哥把我捡回去的。那时候正闹饥荒,估计我的父母也是实在养不活我才把我扔了的。”
钟坚锐想了想,安慰似地道:“其实我也没有父母……义父说我也是他在路边捡的……”
墨息笑笑,又重复了一遍:“坚锐,我喜欢大哥。不是兄弟那种,是想独占他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放开……情人那种你懂不懂?”
钟坚锐觉得这个冲击有点大,他脸色苍白地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男人和女人生孩子那种?”
墨息呆了呆,勉强点头道:“大概……差不多……”
钟坚锐吞吞吐吐地道:“可你和他……你俩又不能生孩子……”
墨息一呆,旋即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的话,一张脸涨的通红:“什么生孩子!谁说要生孩子我又不喜欢孩子生孩子做什么……这和生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何况就算生也不可能是我生不对……啊啊……总之这和生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啦……”他素来伶牙利齿此刻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向钟坚锐解释,口不择言地说了半天之后,认命地闭了嘴。
钟坚锐讪讪地笑了笑,心中突然一动,失声道:“啊哟!你那晚和那姑娘说只怨你俩相识太晚,原来……原来……”他想起翡翠当日的话,不禁有些惶然,“她猜着了?”
“说的那么明了自然是猜着了。”墨息有气无力地道,“我这辈子反正是没办法回应她的了。”他想了一想,又道,“其实若不是翡翠闹那么一回,恐怕我还是不敢和他说……”
“你说了?”钟坚锐想了一下,不大能想像墨让的反应,又道,“墨大哥怎么说?”
墨息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道:“这就是最麻烦的……他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接纳了我,但心里始终还是拿我当小孩子……所以坚锐。”他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看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这一路上想了很久,虽然我很害怕,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我一定要变强,变的比他还要强!只有到那一天,他才不会继续拿我当小孩子,才会真正认同我!”
钟坚锐被他那信誓旦旦的气势所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比墨大哥还强……我觉得有点困难啊……”
“要那么容易不早达成了嘛!”墨息有些烦恼地甩甩手,自言自语似地道,“何况,那一天迟早会来,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钟坚锐没问他“那一天”什么意思,因为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墨息“咕咚”一声栽倒在地陷入昏睡,而他也在两个呼吸之后紧随其后进入梦乡。醒来之后早将这茬忘得一干二净,然而今日见到这个扑在墨息怀里的少年,钟坚锐想起那日船上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有些坏心地想:难道小息竟然脚踏两条船?
这个想法实在很不符合他一贯的厚道,所以他不由得有些脸红,幸好身边二人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倒也没人注意他心虚的表情。
显而易见,虽然相较于少年的雀跃墨息的反应要沉稳的多,但难以抑制的喜悦还是从他眉梢眼角显露了出来,那种曾在墨让眼中看到过的宠溺不自觉地出现在他眼中,让他似乎突然间成熟了许多。
轻轻拉下少年环在自己颈脖上的双手,墨息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来,给你介绍一下。”他牵着他的手,走到钟坚锐身边,“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钟坚锐,你叫他钟大哥。”
少年很乖地点了点头,温顺地叫了一声:“钟大哥。”
“这位是宗明府的少府主明玥。”
钟坚锐怔了一下,抱拳道:“少府主。”
“你别听息哥哥的!”明玥咬着下唇笑,“你是息哥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哥哥,息哥哥叫我阿玥,你也叫我阿玥吧。”
“这……”钟坚锐为难地道,“不大好吧……你是宗明府的少府主……”
“有什么关系!息哥哥也是少府主,你怎么不这么叫他?”
听到明玥这句话,钟坚锐吃了一惊,墨息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没多解释,只道:“进去吧。这外头风大,你又没多穿件衣服,仔细着凉。”
明玥喜孜孜地道:“着凉有什么关系,我若病了你便要每天过来陪着我,可不能像这回跑出去这么多天了!”他突又软下声调,拉着墨息的手不满地道,“息哥哥,你这回出去也不传个消息回来,你可知我担心了好些天!外头真那么好玩吗?”
墨息含含糊糊地道:“也没什么……快进去吧,我还要去见过府主。”
三人并肩前行,明玥一路走一路笑道:“只怕叔叔这会儿没功夫见你。我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听到议事厅那边闹嚷嚷的,怕是墨让和孟希翰又吵起来了吧。”
钟坚锐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墨让似乎比他俩先回来,睨了一眼墨息,却见他脸上淡淡的,对明玥的话置若罔闻。
三人一路闲谈,多是明玥缠着墨息要他说些外头的见闻,墨息拗他不过,也就随便扯些没要紧的混说,钟坚锐发现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犯了初次和自己吹牛时的毛病,往往前言不搭后语,明玥却没钟坚锐那么好糊弄,揪着错非要刨根问底,墨息被他逼得好几次不得不举手投降表示自己脑子发昏记错了。多来几回明玥便有些不快,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地道:“息哥哥不肯好好和我说话。”
墨息笑着敲了一下他的头,道:“哪有这种事!当着外人的面,别撒娇。”
明玥听他说到外人眼睛又亮了起来,脸上泛起一层粉色,只如明珠生晕美不可言。钟坚锐在旁忍不住心想:世上竟有这等美貌,便是东振林和墨息也有所不及,可惜还不如墨大哥。
他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却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府主请息少爷过去,墨息如逢大赦,叮嘱明玥好好招待钟坚锐,匆匆忙忙地去了。
见他背影消失在渐暗下来的天光中,钟坚锐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府主叫他去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一旁的明玥冷冷地道,“墨让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擅做主张灭了东南柳家,东南我府势力本就不强,他突然闹这么一手,表面上是风光了,但柳家一倒,却白白地便宜了天一教!孟希翰气的不得了,如今他回来了,可不得大吵一架。”
钟坚锐听他口气冷咧,目光一转,见他面上如玉如冰目光森然,心中不觉一凛。
之前路上墨让和墨息都曾先后叮嘱他不要和他人谈及柳家之事,虽不知他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钟坚锐并没有违背他俩嘱咐的意思,是以明知明玥有所误解却也不好多说,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没有接口。
明玥却继续又道:“墨让这些年在江湖上风评甚差,在府内也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我宗明府好歹也是现今的武林盟主,江湖各派却畏之如蛇羯全无敬重,皆是拜他所赐!也不知叔叔是怎么想的,什么都由得他来,若是爹爹还在……哼!岂容他放肆!”他脸色一转,又显出些凄然来,幽幽地道,“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我自己没用……”
这时恰有下人送了披风过来,钟坚锐听他说的可怜,又见他怯怯的身姿似有不胜,心中一动,脱口道:“你不会武功吗?”
明玥听他这一问,脸上倒露出几分诧然,道:“你不知道吗?江湖上都知道,我自小体弱多病,兼有心疾,爹爹虽以奇药保住我的性命,却是不能习武的。”
钟坚锐怔了一怔,缓缓点头,心想这倒没听东振林提起过。
明玥继续道:“所以爹爹才收了息哥哥做义子,就是希望有他保护我。”说到这他甜甜一笑,道,“这些年来,也多亏了有息哥哥在身边,否则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只怕早被墨让暗地里给害死了。”
钟坚锐心头一震,小心地问:“墨……他不是小息的哥哥吗?”
明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钟大哥可真爱说笑!”他忍着笑对钟坚锐解释,“他俩都是我宗明府收养的孤儿不假,但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何况我宗明府各处分舵每年收养的孤儿不计其数,但蒙我爹爹收入门下的也就息哥哥一人而已。他俩一个姓墨一个姓明,哪来的什么兄弟。”
钟坚锐恍然大悟,之前种种疑惑此刻尽数冰消,怪不得东振林说根本没听说过墨息这么个人,怪不得柳云川追杀墨息会招来墨让灭绝性的报复,怪不得墨息的武功虽然不精却显然出自正宗名门,那个叫翡翠的少女在伤重垂危时唤的原来才是他的真名,他不叫墨息,他叫明息!
“坚锐,我求你件事。”
前来宗明府的马车上,夕阳透过车窗照在墨息脸上,好友的手紧紧扣住他的五指,就像一个溺水将死的人抓住水面上仅有的浮木般,用力到似要将指节揉碎。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请你一定要提醒我,提醒我不要忘记,我叫墨息。”
最后小息那句话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总觉得现在小息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啊,小钟和大哥这种心智坚定的人很好掌握,小息这种纠结系真让人头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十八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