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东方陌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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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黑色的空间里，淡淡的血色弥漫。
一人躺在血色的榻上，那人也身穿血红色的锦衣，锦衣上绣着如血般的曼珠沙华，朵朵盛开，他似乎被花海给淹没了，如丝般的发丝散落于他的身下，看起来像是开出一朵绝色的墨花，美丽却又妖艳。
出尘般的面容如玉一般呈现，洁白，莹玉。瓜子般的脸型显的有些秀气温润。有些尖润的下巴有着优美的弧度。嫣红的唇畔娇艳欲滴，勾出一抹淡笑，如沐春风。俊挺的鹰鼻如玉雕的般，冷冽。
往上是纤长纤细的睫毛，微微往下斜，在紧闭的眼睑留下一片阴影。剑眉微微上挑，为整体的脸型增加了些许凌厉之感。
这张俊美如神的脸本是平和的睡颜。
下一秒，纤长的睫毛瞬间上翘。
眼帘一睁，暗红色的眸子直直的曝露在黑色的空气之中。
暗红色的眸子里流光暗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人如闪电般飘立在黑色空间的某个地方，有些长的下摆微微飘动，大红色的袖摆一扬，袖摆之下的空间突然裂开一条一人高的缝。
那缝里气流涌动，晦暗不明，看出是什么景色。
只是他看都没看，缓步的走入。
那缝在他离开之时就已消失，黑色的空间恢复原貌。
“哥哥……哥哥……”綤一一神色低靡，声音呢哝，眼中水光大盛，似要滴落，她好慌，好乱，她好想念哥哥，她已经有二天一夜未见到哥哥了，从前她从未和他离开过这么久，她想他，很想很想。
“雪儿……你终于醒了，可是做恶梦了吗？”秦轩一手急急的扶着綤一一的肩膀，一手细细的擦掉綤一一额间泛起的薄汗。
綤一一身子本能的僵硬，顿了顿，像是回过神来般，慢慢的吐出一个字，“没……”
“雪儿……你真的没事吗？”秦轩似乎紧张的微扣着綤一一的双肩。
綤一一有些不耐的皱起纤细的黛眉，纤纤细玉手反扣秦轩的手，将他微微推离，淡淡的开口，“没事，不用紧张……对了，我这是在哪儿？”
綤一一抬眼望了望周围，现在是怎么样？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场景吗，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和恐慌。
“你现在在秦城了，这是我让秦霖安排的小院，避开了繁华地段，很是清净，你可以安心养胎。”秦轩边说边看雪儿的反应，发现她无一丝在意，他不知该感到开心，还是不开心，开心雪儿不在意，不开心……
“嗯，对了这次我昏倒是为什么？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綤一一突然想到刚刚昏倒之事，回过神来，有些紧张的捂着小腹问着秦轩。
秦轩细细的将雪儿护着孩子的动作看入眼，她真的好关心孩子，这孩子是他和她的，那他可以理解为她还在乎他吧，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有些生他的气？
“大夫说你心中郁结，郁火攻心，已经开了药了，素依在煎，还有大夫要你多吃点水果和蔬菜外加多出去走走就可以了。”秦轩刚一说完就听到雪儿有些惊讶的声音。
“药？吃了会不会对胎儿不好，能不吃还是不吃吧。”綤一一想着是药三分毒，何况她知道古代的药多半都是有苦有黑的汤药。
秦轩不知该为雪儿为孩子想的多高兴，还是为雪儿对他的忽略而不开心。
“还是吃了吧。”
秦轩话一说完就发现雪儿有些疲惫的靠着床沿，似乎还想昏睡，他伸手将雪儿放平，盖好被子，细细的看着雪儿那稚嫩的容颜。
小厨房里，药味弥漫，浓郁的有些刺鼻。
素依埋头扇着团蒲扇，那烟味和药味刺的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想用妖术啊，可是这里是修仙之地还是小心点为好。
小姐到现在都没醒，可怎么办啊，要不要通知主子，可是怎么联络主子呐，难道直接回魔界？
“素依。”清冷温润的嗓音在小小的厨房中回荡。
“啊……主子。”素依听到那冷清温润的声音，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她……她不该神游，连主子来了都没发现，她看见那红色的锦衣被夜凉的微风吹的有些飘荡。
东方陌笙淡淡的看了眼素依，又看了看那冒着烟雾的药汤，暗红黑的眸子有些晦暗不明，他是不是做错了，让一一来修仙之地，不知她受不受的了这苦。
素依不敢抬头，别看主子面上一片温文尔雅，但是他能淡笑的令魔陷入无限的恐惧中而自杀，要知道，魔本性就不善良，主子却有能力让魔都觉得活不下去，那该是多恐怖的梦魇啊。
东方陌笙终是忍不住，伸出修长如葱的手指，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捏着一枚底色为血红，上面隐有金纹的丹药。
下面的素依虽未看到，但空中细微的浮动她还是感觉得到的，她微抬头，仰视主子，却发现主子手中捏着一枚红色的丹药，这是——魔晶？
素依未开口询问，她在等，等主子的吩咐。
东方陌笙有些迷惘，他这么做事对是错，一一现在是人身，怀的却是……如果将这枚丹药给她服下，孩子固然能平和，可她却要吸收魔气，如若不给她服用，孩子却又不会安分，伤及母体，吃也是伤害，不吃也是伤害，还是让她不那么痛苦吧。
东方陌笙想清楚后，将手中的魔晶递出，对着素依温和的吩咐道，“亲眼看着一一服下这丹药，如有任何的不妥，立马点燃这个魔焰折子，我自会前来。”
素依伸手，一手接过丹药，一手接过魔焰折子，她静静地等着主子后面的吩咐。
东方陌笙却只是看了眼，那冒着雾烟的汤药罐子后，转身离开，一片绯红，飘然即逝。
素依默默的恭送主子，等完全感应不到主子气息的时候才起身，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刚刚真得沉默异常，主子是为了小姐？
东方陌笙并未回魔界，而是在一一暂居的小院闲逛了起来。
月清如水，夜风习习。
微微吹动他的衣袂，飞扬的红光纷飞，似是他给人第一眼感觉，耀眼夺目。
只是越是了解他，越是知道，那只是表象，他的心很冷，温笑之间玩弄着阴谋诡计。
只是，他的心也暖过，只为她。
他如闲庭漫步，细细的观察着小院，忽然，他突兀的顿了顿，站定后，朝着一个方向细看，狭长的凤眼微眯，暗红色的华光流转瞬间变作纯黑。
他静静地的立在原地，等着那远处的人走近。
来人缓步而来，身形颀长，白衣袂袂，黑发飘扬，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东方陌笙心底蓦然觉得有些眼熟，这身影，这装扮似乎和什么有些相像。
终于那人沐浴月光之下，而他也看清那人的面貌，突然凤眸微睁，似是不信，黑色的眸子里闪过暗红色的光泽，似有些晦暗不明。
白段束发，余下一半青丝披肩，脸型消瘦，剑眉入鬓，眼捷纤长且细密，微微下倾，眸子似桃花，本是勾人，却因为眸子中的清冷硬生生的转变了气质，俊鼻英挺，薄唇微抿，一副悲天怜悯的神情，叫人深深的衍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想要看看他如若有了情绪会如何。
只是，这人的模样分明和现代的他一模一样，怎么会，那身形是他幻化出来的，怎么会有个如此相像的人在这里，要是一一看到，还不……
“你是何人？”温文清润之声在这静谧的小院响起。
秦子羲看向问话的人，此人一身红色锦衣，颀长而立，半分不显丝毫女气，三千青丝如瀑般顺下，只有在发尾，用一红色锦缎微束。
脸型是秀气的瓜子脸，面容似玉，嫩白、晶莹。
剑眉纤细，却浓；睫毛纤长且细，微微上翘，似是欲飞的蝶翼；眼睑处余下一片阴影，眼眸微挑，似是不常见的丹凤眼；眸子本是纯黑，却有些暗红闪过，不知是月色，还是本是如此？
鹰鼻俊挺，似是玉雕；薄唇绯红，扬起一抹温温的浅笑。
他全身散发着秀气淡然的气息，只是越是这般，他却是疑心，他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而且他也看不出他的修为，莫不是，比他还厉害些？
而且他的耐心似乎极好，已等这么久了，却也不出声询问，只是一味的静等。
“在下秦子羲，敢问公子如何称呼？”秦子羲清冷的声线里无任何情绪。
东方陌笙只是一味的看着他的脸，真像，而且声线也像，要是再有点温度了就更像现代的他了，为什么这人这么像他幻化的人，照理说，他幻化的自是他自己都不能见过的，如何他会顶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秦子羲的名他似乎没有听过，还是说，他报了假名，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啊。
“东方陌笙。”东方陌笙淡淡的回道，心里却想了许多，这人此时在这是做什么，看他修为在人界已算是高的了。
“东方兄，为何深夜来到此处，所为何事？”秦子羲淡淡的开口询问，轻浅的眸色有一丝探究。
东方陌笙有些无言的望着秦子羲，无奈的接口道，“随处闲逛，路过此地惊觉此庭院甚是幽静淡雅，遂进来一观。”
东方陌笙这话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是人皆知这话是推脱之意，他的真实意图让人疑窦。
只是，秦子羲却道，“那么东方兄自行观游，在下有事先行离去。”
说完不待东方陌笙回应，就已转身。
东方陌笙微眯凤眼，此人看似冷情，心气极高，不可否认他亦心气极高对上此人，他很是不爽，尤其，他还长了一张酷似他现代的俊颜，更是让人悒郁。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是否会跟一一见面，要是见到了，就凭一一那种性格，必定会自欺欺人认定此人就是他，就算再如何不像，她也会说服自己，何况此地她是如此的陌生，心中的忐忑更会缠上此人，以慰心中不安，他应当阻止此事的发生。
东方陌笙掩了气息，跟随与其后。
秦子羲只觉得奇怪，东方陌笙的气息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察觉不到一丝空气波动，此人定是修为高深无疑。
不过现在不是想他的问题，而是那名女子，她所怀的孩子似乎魔气旺盛，而她似乎又和他大徒弟甚为暧昧，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他那徒儿死心踏地的认定此孩子必定是他的无疑，他哪来的自信？
秦子羲微皱剑眉，他这徒弟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他似乎具备了很多当下男子的特点，勤勉，刻苦、却又高傲、自负、霸道，对着女人有一种天生的轻蔑。
秦子羲自顾自想，漫步走了将近一刻钟后，来到一间庭院门前，刚要走入，却惊觉里面的异样，立马闯入那一间魔气正盛的屋子。
只见他那徒儿早已倒地，一名婢女模样的人正抓着那名他疑窦甚深的女子，那女子似乎被魔气缠身痛苦万分，哭闹的想要挥开婢女的钳制，可是那婢女死死的扣着那女子的肩颈，似乎在做什么，而那婢女的手腕上有一只红玉做的镯子隐隐发亮。
他正要举步阻止的时候，只见眼前一片绯红，他瞬间坠入黑暗。
素依亦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没有转头反而急切的出口道，“主子，胎儿似是不满足于那一颗魔晶。”
东方陌笙也看到了眼前的场景，他瞥了一眼倒地的人影，还好一一未曾看到，他宽袖一摆，那人瞬间消失，他这才举步走向素依。
素依手间魔气突涌，直直的往綤一一涌去，似是不受控制一般。
素依本来是想用魔气让小姐舒服些的，但是小姐肚中的胎儿似乎感应到什么，疯狂的吸食着她的魔气。
东方陌笙微微抬手，掌心拍向素依的背脊，突然素依手下的魔气越发的浓重，本是黑色的魔气渐渐变的有些暗红。
綤一一受不住这般魔气，双目虽瞌，睫毛轻颤，眉宇褶皱，神情痛苦万分，身子蜷曲似孩童，纤细苍白的双手，狠狠的握住素依的双手，骨节泛青，似握似推。
魔气慢慢变红，直到完全变红，涌向綤一一的魔气却渐渐变慢，似乎没有了刚刚那强大的吸力，直到两刻后，才完全停止吸力。
綤一一这时才慢慢安稳下来，只是身子依旧蜷曲，黛眉依旧褶皱。
素依瞬间跪地，“请主子责罚，素依办事不利，差点使小姐陷入险境。”
东方陌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不怪你，是我未曾想周全，以为……”东方陌笙顿了顿，转口道，“你先下去吧。”
“是。”素依依言退下，悄然无声。
东方陌笙看着依旧蜷曲的身子的一一，眼底的痛心慢慢浮现，他这么做是否正确，如若一一日后知晓，会否原谅他？
东方陌笙慢慢的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指尖轻轻描绘一一的眉眼、琼鼻、淡唇，指尖却在淡唇上留恋不已，他似乎此生只吻过她一次，而那一次却迸发出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后悔，就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修长的手掌慢慢下移，来到一一的小腹。
这里面的小东西可真是不安分啊，这么折腾她，等他出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不知是魔气吸的太多，还是他的怨念太过强大，他竟然能够感受到小腹中的他瑟缩了一下。
黑色的眸里闪过一丝水光，眼底似乎有些开心的情绪波动。
“一一，就快了，就快了……”东方陌笙喃喃自语，眼中柔光乍现。
綤一一只觉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小腹，莫不是孩子又有什么问题，还是秦轩没有告诉她实情？
綤一一思绪混沌间似乎听到哥哥的呢喃，说什么就快了，什么就快了，是快要和她见面了吗？这般想着却又迷惘，眼前似乎隐隐有什么显现开来。
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空间，空间之中有一个小孩背对着她矗立，那一抹耀眼的红色映入眼眸，似乎让她觉得有些眼熟，这人是谁？
她想靠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近一步，她放弃走近，怕这个梦和先前的梦一样消失。
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孩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背影分外悲凉孤傲。
那小孩一直矗立着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他身旁的空间有一丝扭曲之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头梳双丫环的小女孩，那女孩也穿着红色的衣服，样式似乎和小男孩的一模一样。
小女孩自动自发的扯着小男孩的衣袖，发现他不理她，又摇了摇他的手臂，这时小男孩稍稍侧头看了眼女孩，却无言语。
小女孩似乎也没想他说什么，一手划破空间，一手拉着小男孩的手，两人一瞬间消失于她的眼前，她刚想去追，却发现有什么制止她，狠狠的压着她，不让她动分毫。
她想动，那划破的空间就快消失了，可是她却动不了。
心中一怒，狠狠的动了下身子。
眼前的景象一变，似乎是昨晚的房间，眼前出现一张稚嫩的脸——素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东方陌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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