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龙凤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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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如眉见管文鸢要下床，忙上前来扶她。
“开窗通下风，一股子胭脂味道。从今起殿内不准熏香，摆放的花卉盆景一律严格检查。”管文鸢让慧敏换了双平底鞋穿，记得剧中所有怀孕的妃嫔都是穿的花盆底，也不知是不是编剧脑残，即便现代也没几个女人敢在怀孕期间穿高跟鞋到处跑的。
“娘娘，欣贵人来了。”如黛捧着填漆小盘，迎着兴高采烈的欣贵人进了东梢间。
“妹妹，妹妹大喜啊！”欣贵人笑地连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走路浑身上下都透出劲来。
“姐姐还乐呢，我愁都愁死了。”管文鸢满脸愁容，也没起身迎她，身子疲累的很不想动。这怀孕对她来说，真是开天辟地第一朝啊！
“好妹妹，这是怎么了？”欣贵人在紫檀木的大炕上坐下，仔细端详起管文鸢的面色来。“哟，脸色怎么这么差？”
“娘娘，刚熬好的粳米粥，您多用些。”如黛在炕桌上搁下小盘，把粥碗和茯苓陈皮姜汁茶一块儿端了出来。
“怎么就吃这玩意，你现在一人吃三人的份这怎么行？”欣贵人立时就瞪眼了，太不像话了。
“回贵人的话，我家娘娘孕吐的厉害，现下只能靠喝粥度日。”慧敏也很无奈，谁不想娘娘多吃些呢？
“什么，这如何了得？快去传个太医来啊！”欣贵人呼啦一下立起来，如今她与祺嫔荣辱与共。即便心里艳羡，却也是真心期盼祺嫔步步高升的。
“唉，姐姐坐吧！”管文鸢先喝了几口姜汁茶，压在那一闻到食物就想呕吐的欲望。“也别怪我没先告诉你，前段时间你见了保准吓死你。”
“到底怎么啦？”欣贵人心里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先把这茬提出来。楞了下后，心里反倒舒畅了。
“贵人不知道，娘娘前些时候连喝口水都要吐。一点带味的东西都闻不得，那模样唬得人心都停了。”如眉把粥碗放到管文鸢手里，略微有点紧张地看着喝粥的人。
“怎么会这样，可……可是招了别人的道了？”欣贵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心有余悸，一听祺嫔也吐得昏天暗地就疑惑不定。
“不是，正常的孕吐，就是吓人的很。”管文鸢喝了小半碗粥就放下了，再多些就又该吐了。
“吃这些就行了？”欣贵人挑眉，猫都比祺嫔吃得多些。
“再多就该吐了。”管文鸢擦了嘴，便把姜汁茶捧在手里，闻着姜味还好受些。
“这日子怎么过，还有七八个月呢！”欣贵人急了。
“或许过了前头几个月会好些。唉，真是两个能折腾的！”管文鸢摸了摸肚子，脸上不由带出温柔的表情。真是神奇的感觉，母性在她体内觉醒。忽然让她生出一种责任，一种要为他们挡风遮雨，一种要为他们争取最好的责任。
欣贵人突然流泪，即羡慕又感伤。
“姐姐，别难过！来日方长，将来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管文鸢安慰。后宫里每个女人，何尝是一开始就心狠手辣的？可世事催人，不成长就得死，人心都是一点一点变硬的。
“我也只在你面前才畅快些，瞧我好好的哭什么。”欣贵人抹脸，有点为一时的失态不好意思。
“深宫长日妃嫔无所事事，当然是有个孩子伴着才会有所安慰。”管文鸢想着等她孩子周岁以后，空出手到那时便指点欣贵人。自己阵营里，总是要多些倚助才好。
岁月总是在不停前进，管文鸢和甄嬛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时间再次来到金秋丰收，怀孕的期间也是惊险不断。
最惊险的情况，竟是出在欣贵人身上。那些无所不用之极的家伙，见管文鸢这里水油不进，就把主意打到和她关系熟络的欣贵人身上。掺了藏红花的胭脂水粉，加了麝香的香包，有着肉桂、干姜、槐花的糕点也源源不断从欣贵人那流入管文鸢处。
管文鸢怀孕怀的辛苦，精神头没先前这么好，只得把这些东西交给太后派来的竹息。寿康宫的太后气了个倒仰，好是发落了一批人，连皇后也吃了挂落。这下后宫三巨头同时发火，储秀宫才终于安静下来。
管文鸢心头怯怯，幸好这后宫里还有甄嬛不时冒头，替她挡去不少风雨。不然，真是要让她心力交瘁了。
“娘娘，景仁宫又送补品来了。”如黛捧着一盘东阿阿胶进来。
“我的儿，皇后娘娘待人到是和善至极。”瓜尔佳文鸢的额娘章佳氏在管文鸢满八个月时，被准许入宫照顾有孕的女儿。宅斗了一辈子的女人，怎么会不知皇后的用意。这是想让她女儿补过头，要去母留子。女儿自查出有孕后，就隔三差五地送补品来，玩得就是要捧杀！
“皇后娘娘宽和，我等受着就是了。按老规矩，送库房去。”管文鸢扶着如眉的手，正在院子里缓缓走着。虽是双生子又已到了待产之期，但在饮食在管文鸢的严格控制之下，她的肚子并没大的太过分。
皇后这也是急了，宫外的五阿哥一时接不回来。好好的三阿哥被送给了敬妃，眼看在她和甄嬛又要有依傍。虽有太后压制不让她伤及龙胎，但到底是表姑亲，只有皇嗣生下来，小阿哥的额娘活不活太后也不会在意。到是小阿哥生母高贵，养母又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脉还有什么不满足？
章佳氏欣慰地拍着女儿的手，她的孩子到底是长大了。一时又想起她要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心里又有几分戚戚。
“额娘，带来的产婆可得看紧了。即便是拿捏住的，平时也要恩威并施。是成是败，近日就要知晓。咱们可不能功败垂成，为他人做嫁衣。”管文鸢摸着肚子表情温柔和蔼，可话里头的意思却不仁慈。
“娘娘放心。”章佳氏笑着回道，这产婆一家子生死都捏在瓜尔佳手里，不怕她动歪脑筋。“那几个乳母，娘娘瞧着可还行？”
“好着呢，女儿已命人开始给她们调理身子。待孩子出世，交给她们奶我也放心。”
母女俩正在抄手游廊上闲逛，戴福急匆匆地跑来了。“娘娘，碎玉轩那边发动了。”
“咦？莞妃这才八个多月，怎么就要生了？皇上皇后可去了？”管文鸢快速算了算日子，甄嬛怎么还是早产了？前朝的甄远道不是稳稳的，这是怎么了。
“今日早朝听闻有人弹劾甄大人与钱世名一案主犯交往甚密，皇上表情像是不好。消息传到后宫，那时莞妃和惠嫔正在倚梅园散步，莞妃听后心神不稳，滑了一跤。”戴福把前后经过说了。
沈眉庄在端午节的时候，突然被太后提了分位，皇上本就亏欠与她，于是便点答应了。如今，沈眉庄也算一宫主位，居于离碎玉轩不远的永和宫里。永和宫里除了惠嫔外，还有一些贵人、常在、答应。
管文鸢眉头一挑，皇后到底还是对甄嬛下手了。
“这传消息的人到也会挑时候，什么时候不传，偏莞妃娘娘去倚梅园散步再传，到让人不得不多想。”章佳氏不咸不淡地笑道。
“长日无事不闹点动静，闲着的人怎么活的下去。额娘，我走累了，咱们回去吧！”管文鸢慢吞吞地移动，凸显出来的肚子却是比别人要大的多。
章佳氏听女儿说累，忙扶着闺女回去了。
碎玉轩的甄嬛整整疼了一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生下个公主。因公主月份不足，甚是瘦弱帝怜之，当场赐名“胧月”。后宫佳丽对皇帝偏爱莞妃再次侧目，皇后暗自庆幸，幸好莞妃生的只是位公主。
“回来了，甄姐姐可还好？”管文鸢与章佳氏坐在西梢间内用早膳。
“娘娘，东西已送至碎玉轩了。莞妃娘娘已醒，奴才去时皇上还在。只是听碎玉轩的人说，胧月公主身子弱，怕是不好照顾。皇上特意指派太医院的温太医，要为公主一日一请脉。”戴福躬着身子，一一回道。
“胧月公主真是可怜，奶还没吃上一口就要吃药。作孽啊！”章佳氏摇头，这样的孩子怎么养得大。
“皇上可有发落那个到姐姐跟前胡说的？”管文鸢吃了一筷子如眉给她夹的腌黄瓜，就了一口黄澄澄的小米粥。
“那是个在倚梅园扫撒的小宫女，挑了莞妃和惠嫔经过的地方，和另一个小太监装作闲唠嗑。如今，两人都已被皇后娘娘送到慎行司去了。”戴福嘴角弯了下，皇后手竿高着呢！
“甄远道可有消息？”管文鸢觉得有点不舒服，皱着眉头把手里的筷子搁下了。
“娘娘，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如眉心细，时时刻刻注视着管文鸢。
“娘娘，您怎么了？”章佳氏吓了一跳，忙紧张地问道。
管文鸢拍拍章佳氏的手，笑说：“额娘别急，只是腿有点抽筋。不碍的。”
众人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娘娘的临产之期越来越近，大家的心也越来越紧。
管文鸢示意戴福继续往下说，戴福这才开口道：“莞妃娘娘今早刚产下位公主，怕是甄大人一时半刻也没人敢动他。前朝的各方势力，如今都静下去了。”
“皇上为刚降生的公主赐名，这时候傻子才会当出头鸟。”管文鸢捧着热牛乳，不时地喝一口。
“娘娘还是先顾着自己，您现在的身子哪还顾及的到其他人。”章佳氏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把心思花费在不相干的地方。
“额娘放心，我有分寸。”管文鸢扶着如眉的手缓缓起身，忽然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踢了她一脚。“嘶……”
“娘娘？”如眉只觉手上一紧，吓得她马上看向管文鸢。
“去，快去传文太医过来。”管文鸢冷汗一行行往下淌，肚子越来越疼。这是要生了！
“娘娘！！”一屋子的人马上打叠起精神，想排练过似的紧紧有条地运转起来。
“慧敏，你去准备给产婆替换的衣服。看紧她们，不许她们耍花样。不肯换衣服冲老大的，只管来回我。戴福，立时去皇上、太后、皇后那传话。皇后那儿，最后去。”管文鸢咬着牙，一步步布置下去。谁都别想给老娘生乱子，为母则强在这一刻淋漓尽现。
“嗻，奴才明白。”戴福行了一礼，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奔的没影了。
“如黛、景素，你们今个儿看好小厨房，万不可出了差错。啊……”到底还是熬不住疼，管文鸢叫了出来。
“我的儿，额娘在呢！你安心，你安心！”章佳氏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恨不得待她闺女疼了。
“如眉，快扶了娘娘进去。”
“是，老夫人！”
“娘娘，文老太医来了！”戴福的徒弟——小李子驮着老太医，一身是汗地跑进殿来，后面还跟着个提药箱的太监。
“太医，快来瞧瞧娘娘。”如黛拉住要行礼的老太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都已进入秋天，老太医还是急出身汗来。“快送进产房，别再拖延啦！”
“娘娘，这两位接生嬷嬷不肯换衣服。”慧敏带着四个小太监，押着两个有些狼狈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祺嫔娘娘好大的架子，咱们是皇后娘娘亲赐下的嬷嬷，您怎可如此待我们？”一个穿绿袄子的老妇叫嚷起来。
“娘娘，这是在罗嬷嬷和陈嬷嬷身上搜出来的香袋。”慧敏把两个香囊交给文太医，说：“奴婢查出香囊的时候，两位嬷嬷很是紧张，文太医请您好好查验。”
“给本宫查！”管文鸢忍着阵阵腹痛，恶狠狠地说。热热的羊水流淌下来，烧灼了管文鸢仇恨的心。
文太医立刻接过东西检查，少时就得出结果，惊得冷汗连连。“回娘娘，这两只香囊内有能致使孕妇延缓宫缩的药物。到时候微臣不知缘由，开下助产的汤药。即使能助娘娘诞下皇嗣，怕也要产后血崩啊！娘娘，其人用心之险恶，实在闻所未闻。”
“好个狠毒之计！苏培盛，把人看押起来。”皇帝刚踏进正殿，就听到文太医的话，心里怒气简直要把他整个人点爆了。
“皇上……”管文鸢趁势扑进向她张开手的皇帝怀里，哭道：“皇上，您终于来了！啊……”
“快，送进去！”皇帝一声令下，慧敏、如眉两人忙架起管文鸢往房里走。
“喔……”章佳氏一声惊呼，众人这才看到管文鸢先前坐着的地方血水连连。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可是祺嫔要生了？”太后急匆匆地走进来，屋内的人跪了一地。
皇后瞧到自己派来的接生嬷嬷被苏培盛带人压着，一瞬间慌乱起来。
“哼！”皇帝看都不看皇后，亲手扶着太后在尊位上坐下。
“嘶！这是怎么了，祺嫔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太后看着椅子上的血心惊肉跳。
“皇后，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皇上，臣妾怎么了？”皇后一副莫名奇妙的表情。
“岂有此理！文太医，把话再对着皇后说一边。”皇帝在太后身边坐下。
文太医跪在地上又复述一边，冷汗已把他的后背湿透。
太后气了个倒仰，皇后大喊冤枉。
“臣妾，臣妾冤枉！”皇后吓得跪在地上喊道，转又瞧向两个接生嬷嬷。“说，是谁指使你们诬陷本宫的？”
两个老妇知晓今日是得不了好，索性把心一横，咬破嘴里的毒药当场毒发身亡，来个死无对证。以此，期盼皇后能放过她们的家人。
见证人死了，皇帝暴怒。
到底是太后有手段，先把皇帝安慰下来。“好了，皇帝！现在是什么时候，祺嫔正在里面生孩子呢！你到要在这个时候造杀孽，对她们母子可不好。”太后气咻咻地瞪了皇后一眼，宜修这次可太沉不住气了。
皇帝压下火，再太后的劝说下逐渐平静下来。皇后尴尬地立在一旁，可这一关她到底还是过去了。
日渐西移黄昏之时，储秀宫出现两声婴啼。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恭喜皇后，祺嫔娘娘一位阿哥一位公主。龙凤呈祥，合成个好字了呢！”慧敏兴冲冲从内殿跑了出来，跪在三巨头跟前。
“好！好！”皇帝高兴地从座上蹦了起来，眼见接生嬷嬷抱着孩子过来，忙迎了上去。
“好啊！”太后也笑得慈祥，就着嬷嬷的手看向襁褓。“这个是老大还是老二？”
“回太后的话，阿哥是哥哥，公主是妹妹。您瞧，小阿哥长得多俊！”章佳氏带来的何嬷嬷凑趣道。
“好好，赏！皇帝，要好好赏她们伺候的人！你瞧，小阿哥长的多俊！”太后抱着小阿哥不肯松手。
“皇额娘，你快瞧！朕的小公主是不是和您有点像？”皇上喜笑开颜，言语里即欣喜又带着几分疑惑。
太后抱着小阿哥走过去，凑到皇帝身边观看。“可不是，竹息你也来瞧瞧。这小公主真是有几分像哀家呢！”
“小公主是太后的亲孙女，像您也正常。”竹息眯着眼，对着小公主添了几分喜欢。
皇后陪着太后一块看小阿哥，心里叹息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祺嫔可真是够能忍的。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多好的小阿哥啊，原本你可以有个皇后养母的。
“祺嫔怎么样了？”皇上想起孩子的亲妈来了。
“回皇上，娘娘疲累过度睡着了。”如眉和文太医一同走了过来。
“启禀皇上，祺嫔娘娘生产时伤了身子，怕是以后要好好调养身子了。”文太医来至皇上跟前报告，如今祺嫔儿女双全，他也不担心皇上会责怪。
皇后听祺嫔以后可能不会生，立刻高兴起来，去掉一个心头大患呢！
“祺嫔辛苦了，皇帝你可要好好奖赏大功臣才是！”太后越看小公主越喜欢。又听太医这样说，连带着对祺嫔也怜惜起来了。
“对对！”皇帝先是搬了一堆赏赐来填满储秀宫的库房，想了想又对苏培盛说：“让内务府和礼部准备起来，待祺嫔出了月子就行晋妃仪式。祺嫔为朕诞下双生子甚是辛苦，要他们好好办。”
“嗻！奴才记下了！”苏培盛应道。
储秀宫的宫女太监与有荣焉，这差事当得才有劲头。自家的娘娘果然厉害，去年封嫔今年就封妃，如今又阿哥公主双全，往后的日子不知要好成什么样子呢！调养身子又如何，又不是不能再生！太医院里养着这么多高手，总有一个能看好娘娘的身体。
原本抱着小阿哥开心的不得了的太后顿了下，脸上的笑意也浅了两分。唉，祺嫔的崛起拦不住了！不过还好，后宫里还有个莞妃可以相抗。三足鼎立，皇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20.龙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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