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汐雪

1、第 1 章

　　高三了，功课紧得要命，而来自老师的压力却反而少了。是禾是稗早已定了，这是老师的说法。老实说吧，英语跟语文不听课，她的成绩也不会拉下来，可物理，就算她一天用十二个小时去跟它纠缠，却还是在及格边缘徘徊，究竟为什么？不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吗？她都已经十分勤恳地看书了，怎么一分也没提高过？
　　
　　“已知竖直上抛物体的禄速度为V0，则……”凌羽埋头在书堆中，就连前面我了个人影也不知道。
　　
　　“凌羽，有空吗？”
　　
　　“没空。”回答干脆得很，“物体上升到高度所用的时间表达式……”看不见她正在与物理搏斗吗？哪来的空？
　　
　　“t=（2-√2）/2*v/g 。”
　　
　　呃？看看书中的题目，又再看看眼前的人，这道题是这么简单的吗？那她这一个早上在十什么？
　　
　　“有空吗？有点事找你帮忙。”
　　
　　她知道这个人，三班的班长，运动功课一把罩，样子有点象金城武，几乎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只是可惜这棵名草早就有主了，而那个主人，正是她的好友燕青，那个豪爽得象男孩一样的女孩。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她凌羽从不干无聊的事情，她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绝对不能平白无辜地浪费掉的。
　　
　　“帮了我，你的物理可以提高十分。”环着手，宋逸飞胸有成竹地看着这个物理白痴说。十分，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化腐朽为神奇，只要她肯点头就行了。
　　
　　十……十分？凌羽瞪大眼睛，她苦战那么久还提不高一分，他居然那么大口气说要提高她十分？不过，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身居几职的他，任何活动都有他的身影，他却依然挤身于全级前十名，他说的，并不是一个笑话。十分，就看在这十分的分上，她什么事也帮了。
　　
　　“好。”凌羽站起来，跟着他走出教室。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位宋大公子连眉头都皱了？
　　
　　“你跟燕青是好朋友？”
　　
　　凌羽眉头一挑，这好象不是什么大新闻。她跟燕青从幼儿园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这位仁兄现在才问不嫌太迟了吗？
　　
　　“燕青要跟我分手。”
　　
　　呃？分……分手？这倒没听那家伙说过，就连一点儿征兆也没有不过也很难说，那家伙说风就是雨，随心所欲，脑中出现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管是否会搞得人仰马翻，分手，唔……倒是那家伙会干的事，可是……找她干嘛？燕青那家伙是头牛，决定的事从不会更改的。
　　“我……想找你当我的女朋友。”
　　不会吧？凌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家伙的脑袋烧坏了？否则怎会说出这种混帐话？
　　“呃……不是这样。”宋逸飞狼狈地耙了耙头发，“我是说，想让你假装是我的女朋友，引起青的注意。”
　　“报复？”要是你敢点头的话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忘不了她。”沮丧浮上他的俊脸，“我知道她很潇洒，做事最讨厌拖泥带水，我也曾试过让自己放弃，但真的不行……”
　　也对，以燕青的特别，任何和她深交的人，无论男女，没有几个忘得了她，只是，企图留住一股风，是不是有点痴人说梦？燕青说过：跟得上她的脚步，就一起奔跑；跟不上她的脚步，她会落跑。看来这家伙是走投无路才会病急乱投医，即使自问连自己这样了解燕青的人，也没多大把握能左右她的思想。
　　“即使帮了，也不一定成功。”更何况这么烂的招式，管用才怪！
　　“假如努力过了，即使不行，也就没有遗憾了。”一丝喜悦终于爬上了她的俊面，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罗，“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实现我的承诺的。”只要她肯帮忙，以后的事由他来安排。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答应？”一丝上当的感觉爬上心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的笑让凌羽心里发毛，还好，他看上的不是自己，否则，以他这种心计，想逃，还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
　　
　　
　　一下子，流言四起，她从一名无名小辈，摇身一变成了热门人物，原因很简单，她凌羽，无耻地抢了她最好朋友燕青的男朋友。燕青的人缘极好，所以在答应帮忙的时候，她就有了心理准备，准备成为众人唾骂的对象。反正又不是真的，左耳听，右耳出，别放在心上就行了。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些同学居然在她抽屉里放蟑螂，藏她的书，平静的生活从此与她无缘。其实这些倒无所谓，最让她难过的，就是在答应逸飞前送出的情书现在被打回头了。
　　“凌羽，我没兴趣当后补，你太看得起我了。”当陈少凡把那封信交到她手上时，她才后悔答应帮逸飞的忙。如果不是他，也许她的暗恋就会成功了吧？脑中又闪过少凡接到信时那惊喜的表情，唉，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只能怪彼此无缘了。
　　“凌羽，你的文采很好哦，什么时候也给我写一封？哈哈……”一群男生嘻笑着从她身旁走过。于是，她知道了一个事实：305宿舍全员拜读了她最真实的一面，却都哧之以鼻。人，做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有点悲哀呢？藏了三年的心事，假如一直藏下去，让它烂在心底，也只有自己知道，却因为那点希冀，将自己的心献出，到头来，也只有一则笑话而已。
　　反正没有了心情，就算人在教室，也听不进记不清了，就让自己清静一下吧，免得又听到一些不想听的话。
　　“怎么？才弄懂了几道题就想偷懒了？”过了不知多久，头顶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不会无聊到要来这里数地砖吧？”
　　“18326块。”
　　“呃？”没头没脑的话让逸飞愣了一下。
　　“这里一共有18326块地砖其中棕色的683块，黄色的4517块，米色的13126块，以我平常走路的步伐，直走有53步，横走27步。”她是无聊到要来这里数地砖，这个时候，除了这里，她想不到还有哪里会没有人。
　　“凌羽，对不起。”她的话让他充满内疚，“那件事……我听说了。”
　　那又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道歉有用吗？怨只怨时间来得太凑巧了，如果晚一点送出情书，或者燕青迟一点提出分手，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算了，既然答应了你，我不会临阵脱逃的。你别担心。”人，总是自私的，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
　　“我来找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燕青来找我了，也许，我们的计划快成功了。”
　　燕青来找他了？那么他们是不是不用再装了？人总是很奇怪，瘦田没人耕，耕了有人争。难道真的是越多人竞争的才是好东西？算了，反正接下来的事，都与她无关了，牺牲了自己的姻缘，若成就不出一段感情，她会后悔死的。
　　
　　
　　最终，燕青还是没有和逸飞在一起，而那家伙，倒是挺守信地让她的物理提高了十多分。上帝总是公平的，关了你的门，就会为你开一扇窗。虽然自己的暗恋还没有成为萌芽就已经消失了，但她也因此挤进了大学的门槛，不是很好吗？而且，听说少凡那家伙现在受女孩子欢迎得很，换女友如换衣服。幸好当初发生了那件事，否则，自己也许只是那众多妹妹中的一个吧？
　　九月，让所有有交集的人各散东西，燕青去了北京，逸飞在南京，少凡在重庆，只有她，象个没手没脚的人似的爬不出广东。不过这样也好，少见面，最起码流言也会少一点。
　　每年的同学会，彼此间依旧谈笑风生，只有她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尤其是当他在谈论如何追那低他一届的常州妹时，心底那股刺痛让她机乎不能承受。突然间，她觉得有点气，那家伙当初不是说等大学毕业后，如果和燕青真的不适合才另找女朋友吗？怎么转过身就反悔了？哼，天下乌鸦一片黑！只是这愤怒究竟为了谁？她也不知道。
　　想当初知道自己和逸飞在一起时，燕青就立刻去找他，那……现在燕青打算怎么办呢？回家的途中，凌羽不停地打量着燕青，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燕青再也受不了为止。
　　“好了，凌羽，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真受不了她，喜欢就说出口，不喜欢就拉倒，干嘛这样要死不活的，让人看了就不爽。
　　“燕青……”凌羽叹了口气，有点不知怎么开口，“逸飞有了女朋友了，你……真的不介意吗？”居然还可以和他讨论怎么追女孩子才会成功，要是换了自己就不行了，难道燕青对他不再有任何感觉了吗？
　　“介意？”该介意的人不是自己吧？燕青奇怪地问，“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也会有男朋友啊。”要炫耀吗？她也有人追啊，她才不会羡慕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呢。
　　呃，这是什么情况？他们都不再喜欢对方了吗？怎么当事人一个个云淡风轻，倒是她这个局外人泥足深陷？
　　“那你呢？你不介意吗？”努力了这么久，还是白费工夫吗？
　　凌羽的心一沉，燕青不会是看出什么而拒绝逸飞吧？“呵呵呵，连你这个前女友都不介意了，我介意什么？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原来到头了还是白忙了一场，“是吗？亏我还帮他演了那么久的戏呢？”
　　演戏？凌羽疑狐地盯着燕青，她在说土星话吗？怎么自己一点儿都听不懂？她演戏是给燕青看，那燕青演戏到底是给谁看？
　　“呃？你不知道吗？逸飞才我演他的女朋友，为的就是接近你啊，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动心。”
　　凌羽的脑中一片空白当初她答应假装和他在一起，为的就是让燕青上当，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可现在燕青居然告诉她另一个事实？那，到底上当的是谁？
　　看着凌羽象失了魂般的背影，燕青有点后悔，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还是……不会吧？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说？
　　“燕青，凌羽呢？”说人人到，这家伙还真有点象背后灵。
　　燕青围着逸飞绕了几个圈，从上看到下，从前看到后。还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能忍到现在还不说。看他在凌羽面前大谈那个常州妹，她还以为他被凌羽甩了才乱抓一个人来充数，没想到又是一颗烟幕弹。只是从刚才凌羽的反应看来，这次的药好象下得太重了。
　　“你还没对凌羽说清楚吗？”比蜗牛还慢。
　　“我正想对她说。”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说，“她人呢？不是和你一起走吗？”看她刚才的反应，应该不是对他没感觉。
　　“不用了。”
　　“呃？”
　　“我说不用了，因为我已经说了。”
　　宋逸飞停止了找人的动作，半晌才回过神来，“燕青，被你害死了，真是的。”那家伙肯定是往坏处想。
　　“我才被你气死了呢。”不就是喜欢你这三个字吗，拖拖拉拉了三年，连个泡也没冒出来，浪费她当年在凌羽面前说了那么多好话，“喜欢你！很难吗？”她扯开了喉咙喊道，反正这里没人。
　　“不难。”一阵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下糗大了，没想到在这僻静的小道上还会有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做出从没有的动作——逃。
　　
　　
　　
　　上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她凌羽聪明一世，居然也有被骗的时候。当初只是想着他来找她装女朋友，会不会是为了报复燕青，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是他的猎物，机时自己却傻瓜似的跟着他设计的路子去走，上了当也不知道。还好自己没有笨得表现出来，要不然，又是笑话一则了。
　　还记得当初他说与燕青分手后，连过生日都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就真的为他打了条围巾，带上蛋糕去为他庆生。
　　“凌羽，你不要对我太好。”当他看到她带着蛋糕时，感动地说，“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我会爱上你。”那一刻，她的手心冒汗，连端着的可乐都洒了出来。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而她居然在听到他说连买火车票回来的钱都没有时，就这样笨笨地把钱寄了出去。
　　凌羽擦了擦眼泪，当别人在大谈他的新女友时，她就只能躲在这里流泪，静静地舔自己的伤口。
　　“凌羽。”当宋逸飞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只感到气愤，他来干嘛？看她笑话吗？
　　“凌羽，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知道燕青的话一定会让她想歪了，他是有欺骗她，可那都是为了接近她而已，“我承认是和燕青一起骗了你，可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从高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可你除了学习和运动外，其他的事都不管，我才出此下策的。”高中那三年间，多少人跟她明示暗示，结果都成了炮灰。在男生中都流行着一句话：“蜀道难，追凌羽更难。”他不想当炮灰，所以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尤其是听说她居然把一封情书交给少凡的时候，他更是什么也不管了，先让她当自己的女朋友，断了别人的遐想，即使是假装的也好。只是他失算了一点，当年那些炮灰，居然很没风度地嘲笑她。记她伤心是他的不对，因此那段时间，他一直守着她不敢放松，更用拳头让那些家伙闭上了他们的嘴。
　　“后来打算跟你说清楚，可你的成绩一直上不出，怕影响了你的学习会后悔一生，我就一直憋在心里。”那一阵子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佳人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但你一直以来都那么淡然，让我心里没底。我承认我是胆小鬼，可要冒着说了连朋友都当不成的险，我宁愿留在你身边，永远沉默下去。”
　　“这些甜言蜜语回去跟你的常州妹说。”到现在还想骗她，嫌她的伤口不够大吗？
　　“凌羽，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燕青，没有常州妹。”逸飞定住凌羽的肩，看进她的灵魂，“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我最喜欢的那首诗吗？”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
　　我会死
　　我不怕死
　　我怕我死了
　　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不期然，那首诗跃进脑海，“凌羽，在我的心底没有别人，一直都只有你。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从此失去你。”
　　靠在逸飞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原来也是一种幸福。夕阳当他们俩的身影拉成一条长线，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滞。
　　突然，凌羽象想起什么，抬起头，“不对，一个月前你不是说追常州妹追到没钱，向我借钱吗？”差点就上当了，要是没有常州妹，那他的钱去哪了？
　　“其实我有钱，只是不这样说，找不到跟你联系的借口。”只要他反钱一直拖到结婚时再给她，那她就会一直忘不了他——和她的钱了，呵呵呵……
　　“是吗？我会不会又上你的当？”女的疑狐地问。
　　“怎么会呢？”男的肯定地说。嘿嘿，都已经上了当怎么会又上呢？
　　……
　　（完）
　　
　　
　　外一篇 撞鬼
　　
　　七月十四是盂兰节，村里头有个习俗，就是集齐全村的善男信女，到道观里做场大法事，以祭先灵。离家多年的我从没有机会参加，而今年，高考完了之后，闲着没事，就回村里小住，得以目睹这万人空巷的情景。
　　老实说，我不信鬼神之类的传说。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那么多的人出生和死亡，如果人死了变成鬼，经过这几百万年演变，存在的鬼魂早已多得让人类无法生存了，还会那么自由自在吗？至于神？那不更不用说了。不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可你看那些贪官，吃喝玩乐那样不是公费，却依旧步步高升，而星斗小民，每天起早摸黑地干活，也只能维持温饱罢了。
　　“凌羽，你到后面的慈母殿上香，顺便替我捐些香油。”伯娘塞了一把檀香和钱到我的手里。天，她把这些钱当香油？那可是妈妈一个月的工资呢。算了，反正她有的是钱，也不在乎这点。
　　顺着长廊往里走，雕梁画栋上的故事一个个展现在眼前：哭竹求笋、卧冰求鲤、缇莹救父……画得栩栩如生。正当看得入神，“砰”的一声，脚下一绊，连鼻子也摔扁了，泪水直冒。
　　“哈哈哈……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摔倒呢？哪有人走路的时候看屋顶的？”一阵笑声在头顶响起。
　　哪个缺德鬼，见了女孩子摔倒了不拉她一把还笑？气愤地爬起来正想开骂。
　　“凌羽，那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耶，入神就什么都忘了，也不看时间地点。看来到城里学习了那么多年你倒没多大的长进。”
　　谁？离开这里那么久，除了父辈之外，还有谁记得当年不足六岁的我？看着眼前的男孩，我有点疑惑，这是谁？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忘了？当年你离开的时候还死赖着说要嫁给我呢。”
　　突然之间，我觉得他笑得有点刺眼。不是吧？我那时有说过这样的话？他不会要我实现当年所说吧？
　　“放心好了，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你不是要上香吗？”拉着我，他不由分说地就往前走。也好，多个伴，起码不会闷。
　　站在三清殿前，俯视下面一群跪在地上的人，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你怎么不一起去祭灵？”在农村，男孩的地位一般都比女孩高，祭祀时男孩一般都不会缺席的。
　　“他们不会想见到我的。”他神秘地笑了笑，催促我再往上走。穿过三清殿时，一阵说话声让我停住了脚步。
　　“远，等一下。”我拉着他，躲在偏殿的门后，“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知道，他们在煲东瓜（说普通话）。”
　　“不是啦，你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什么一手是一百股，不懂最好就是基金。”真是的，他们是道士耶，哪来的钱去买股票？
　　远使劲把我拖到慈母殿才和手，“笨，他们当然有钱，你手上的是什么？”是啊，怎么会没钱？不我手上，已经是两千元了，更何况不知道有多少个伯娘替他们送上本金呢。
　　一阵愤怒涌上心头，“他们不是要用这些钱做法事替人消灾吗？”
　　“你信吗？”
　　是啊，这世界上根本没鬼，只是这些道士在装神弄鬼罢了，他们只是利用人们对先人的思念，对做错事的愧疚，让他们在心理上图个安慰而已。看着灵官殿前跪着的人群，我突然有点悲哀，这些无知的人，连自己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是啊，看得见的人不相信，而那些看不见的人倒信了个十足。”远的语气透着悲凉。
　　就这样，我们俩就在慈母殿上看完了整场的闹剧。
　　“凌羽，该回去了。”远挥了挥手，不等我就走了。这家伙，一点儿风度也没有。
　　走到灵官殿前，那些人也收拾好东西。
　　“凌羽，到哪里去了，哪么久才回来？”
　　“没什么，刚才和远在上面聊得忘了时间。”突然，在场收拾东西的人象被定格了一样，只有树上的知了让我知道时间在流逝。
　　“天啊，凌羽撞鬼了！”伯娘的声音让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我被簇拥着离开了那个道观，回到村里又是黑狗血，又是符水。后来，我才知道，远，在两年前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难怪他说看得见的不信，看不见的却信了个十足时，语气那么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