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点》旒岚

52、52

　　苏琪在余教授的授意下跟他在一家茶馆见面。
　　“余伯伯，您好。”苏琪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遇到比自己气势强的总会不自觉地矮了几分。
　　“是小苏吧，坐吧。”余教授对自己还算客气。
　　“余伯伯，真的很不好意思，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既然你主动来找我，想必你也知道露露一直喜欢小凌的事了吧？今天当着你的面，我跟你直说，其实小凌是有天赋的，只是要不是露露一直在我面前提起苏凌，我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苏凌这小子运气不错，而且也会把握机会，所以他才会有今天的成就。”余教授顿了顿，道，“今天我也不是来给你难堪的，我也不是那种封建的家长，感情的事我知道勉强不来，只是我希望你转告苏凌一声，要是觉得露露还不错的话就好好处，要是觉得露露不合适也早点让这孩子死心，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余伯伯，你说的是，我了解了。”苏琪频频点头，像个虚心受教的小学生。
　　“苏凌现在的工作还有他的房子虽然是有我的面子在里面，你也不用因此而觉得欠了我什么，毕竟苏凌是我看重的人才，只要有实力他可以放手去干，我不会因为露露的关系而阻碍他未来的发展。”
　　“余伯伯，真的太谢谢您了！难得您这么开明，我会找个机会跟小凌好好聊的，也会将您的期望传达给他。”
　　“嗯，喝茶。”
　　“好，请。”
　　苏琪有惊无险地跟余教授会完面，转而坐上出租车，赶赴沁欣疗养院。
　　在车上她给苏凌发了一条短信——小凌，晚上你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沁欣疗养院——
　　这里环境优雅，空气清新，草木郁郁葱葱，不时可以听到鸟鸣、流水声，如果不是往来的几个白衣护士提醒她，苏琪还误以为自己来到了私人度假村呢。
　　这里还是有点大的，苏琪怕自己迷路，于是逮到一个女护士问道：“请问初韵婉小姐住在哪？”
　　“她是周医生的病人，我先引你去见周医生吧。”
　　“好，麻烦了。”
　　那个护士带苏琪到周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周医生就在里面办公，你进去吧。”
　　“谢谢。”苏琪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门开了，苏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医生正坐在桌前，“请问，你是周医生吗？”
　　“嗯，你是？”
　　“哦，我是韵婉在国外的同学，听说她出了事，来看看她。”苏琪下意识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好吧，你跟我来。”周医生扶了扶眼镜，“也难得还有人记得韵婉。”
　　“周医生，难道平时就没有其他什么人来看她吗？”苏琪犹疑，不应该啊，难道林枫一次也没来看过韵婉吗？
　　“除了她的表姐，几乎就没别人了。”周医生在前面边走边道，“你一定不了解两年前的事吧？当时初韵婉一回国就因为一起火灾被送到了这里，没多久隆翔也倒了，初家也全毁了。”
　　“火灾？韵婉怎么会遇上火灾？”
　　“这我也不清楚，当时是她表姐送她过来的。嗯，到了。”
　　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苏琪看到了初韵婉，她好瘦，瘦得都可以看见骨头了。她扎着短短的麻花辫，精神很好地在玩着布娃娃，一边还有护士看着她。
　　“韵婉……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苏琪不由觉得眼睛一痛，问周医生道。
　　“你不知道吗？她之前就患有轻微的抑郁症，现在是精神失常，智力也有所退化，就跟五六岁的小孩差不多。”
　　“那她的记忆力呢？”
　　“基本都不记得了，除了——哎…….”周医生望着初韵婉逗着怀里的洋娃娃，咯咯地笑，接着道，“她什么都忘了也好，至少活得开心啊，这样她就不用承受她那么多的痛苦了。”
　　“周医生，我能近距离跟韵婉接触吗？我想跟她说说话。”苏琪恳求周医生。
　　“你换上工作人员的服装跟她聊两句吧，最多给你们10分钟。她性情还不大稳定，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周医生提醒苏琪。
　　“我明白，谢谢你，周医生。”

　　苏琪配合地换上了护士的衣服，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初韵婉，初韵婉没有马上注意到她，她安静地抱着手里的娃娃，在那自言自语。
　　“韵婉，你还记得我吗？”苏琪用手在初韵婉眼前一挥。
　　初韵婉抬起头来，盯了苏琪半响，她悄悄对苏琪道：“姐姐，别吵，宝宝睡觉呢，吵醒了就不好了。”
　　“好，姐姐不吵，把宝宝放下跟姐姐出去走走好吗？”苏琪心情复杂，她勉强自己脸上露出笑意要林晗在一起。
　　“嘘，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陪着宝宝。姐姐，我给你看枫叶好不好，枫叶呢？我的枫叶呢？”初韵婉想起了什么，突然焦躁了起来。
　　一旁守着她的护士马上就把一盒装满了枫叶的盒子递给她，她放下了手里的娃娃，对苏琪道：“姐姐，你看，这些枫叶，漂亮吧？全都是我一点一点收集的。知道为什么吗？”
　　苏琪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宝宝喜欢啊，宝宝乖。”初韵婉一边说一边又抱起了娃娃，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苏琪默默退了出来，临走前她再次向周医生道了谢。
　　“不用谢，只可惜韵婉也记不得你了。”
　　“没事，要周医生费心照顾韵婉了，我也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这卡里有5万元，周医生你就拿去用吧。”苏琪说着把卡递给了周医生。
　　“这…这怎么行？韵婉的费用一向是她表姐负责的，你也不算韵婉的亲人，这…这我不能收。”
　　“周医生你就收下吧，我留下一张纸条，等她表姐来看韵婉的时候，麻烦你就把这张纸条交给她。”苏琪恳求周医生。
　　“好吧。”周医生收下了苏琪的卡和纸条，送苏琪出去。

　　苏琪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小凌的事情，韵婉的事情，搅得她头疼，她闭眼按着太阳穴，想要暂时舒缓一下。
　　门口突然有响动，她睁开眼，看到苏凌提着一提外卖走了进来，苏琪隐隐发现苏凌双眼旁边有淡淡的青色，想来昨晚是没有休息好，一想起昨晚她就生气。她抬了抬眼，故意不说话。
　　“姐，我知道你今天没有心情做饭，所以我就买了点外卖，饿了吧？”苏凌自知理亏，先低头。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不回家？”
　　“没去哪，就随便逛了一下。”
　　“这附近哪有什么能逛的地方啊？你老实说。”苏琪挑眉。
　　“我就在楼下的那家肯德基买了点吃的……”苏凌看苏琪要发怒了，赶紧解释，“因为没见杨露露出来……”
　　“她是妖魔鬼怪，能把你吃掉吗？你还有理了！”苏琪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弟弟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姐，我和晗晗之间的感情你很清楚，你不要勉强我可以吗？我只当杨露露是普通朋友，我没法控制我的心。”苏凌背对着苏琪，内心悲痛。
　　-姐，为什么连你都不谅解我？
　　“小凌，杨露露是你余教授的外甥女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想想之前你是怎么得到余教授的赏识的，回国后你的工作、你现在这处住的地方，哪个地方跟余教授无关呢？”苏凌顺着苏琪的话回想，如同平地炸出一道惊雷，余教授对他青眼相看，余教授关心他的家庭情况，余教授鼓励他出国深造，甚至回国后他经历的种种……他觉得是自己运气好，加上他的努力，所以他以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像余教授这样的专家，他凭什么看重你？小凌，姐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不过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吗？”
　　“姐，你的意思是？”苏凌定定地看着苏琪。
　　“是，小凌，你该给露露一个交代了，前几天我去找晗晗，她有话要我带给你，希望你好好对待露露。”苏琪默了默，
　　“是吗？她真的这么说？”苏凌苦笑。
　　-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你真的无所谓吗？
　　“是的，小凌，姐姐不会骗你。你尽早做决定吧。”苏琪拍了拍苏凌的肩，“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苏凌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感受时光的流逝，镜头渐渐拉远至另一个地方。

　　林家——
　　为了庆祝林母出院，为了庆祝林家两年后的重聚，林枫特地让吴嫂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又把林晗一家请来。
　　这些林母事先都不知情，为了达到林枫所谓的“惊喜”的效果，所以当一大家子站在她面前，特别是看到果果，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果果，来，叫外婆。”林晗牵着果果要她叫人。
　　“外婆。”稚气的声音让郑舒卉不由想起了晗晗小时候。
　　“果果乖，外婆抱。”郑舒卉好想抱一抱这个水灵的小姑娘。
　　“妈，你才刚出院，你要是喜欢果果我就让晗晗经常带着她来看你。”林枫还是担心母亲的身体。
　　“是啊，妈，你要是喜欢果果，我和果果住在这里陪您都没问题呢。”林晗不好坏了林母的兴致。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郑舒卉问顾宇威。
　　“当然了，这里是晗晗的家啊。”顾宇威转而对果果道，“果果喜不喜欢外婆家呢？”
　　果果转动她的大眼睛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好啊。”郑舒卉抹了抹眼睛，非常欣慰。

　　饭桌上——
　　因为有果果在，吃饭也是热热闹闹的，郑舒卉感觉好久都没聚那么齐的人在一起吃饭了，一时感慨万分。
　　“晗晗啊，果果几岁了？”
　　“快3周岁了。”林晗一边帮果果剥虾，一边回答林母。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枫啊，你也有30了吧？别总是忙事业了，这次的事妈是彻底想通了，家和万事兴，妈希望你早日组建自己的家庭，这次无论是苏琪还是别的谁，妈都不反对了。”
　　林母的话一出，饭桌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林晗心想，这是真的吗？那么要不要把苏琪在Z市的事情告诉大姨呢？
　　林枫苦笑，您是不反对了，可我到哪里再去给您找回原来的苏琪呢？
　　倒是顾宇威及时打圆场：“恭喜林枫，妈总算不插手你的终身大事了，你可要加把劲哦！不过——我们果果这个姐姐是当定了。”
　　果果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饭，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望着她爸。
　　“果果，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顾宇威笑着问果果。
　　“我才不要妹妹呢，我喜欢弟弟。爸爸，你是要跟妈妈再跟我生一个小弟弟陪我玩吗？”果果兴奋地眨眨眼。
　　“果果，赶紧吃饭。”林晗有些窘迫，往果果碗里又添了一勺饭。
　　林枫见此情景，不由又想起那天苏琪绝情的话，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沉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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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枫：“你就不要闹了，我想吃肉！”
苏琪（傲娇）：“哼！才没那么容易呢！”
某珞：“好事需多磨，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