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点》旒岚

32、32

　　苏琪一回到病房，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多余的了，因为小凌自觉地承担了照顾晗晗的责任，细致周到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并且看晗晗对小凌的照顾不但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很习惯很理所当然地享受着，
　　-才这么一会儿工夫，晗晗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小凌，晚上你来陪夜？”苏琪试探性问苏凌。
　　“那是当然，晗晗跟我说晚上她会做噩梦。而且姐，你已经辛苦好几天了，今晚就放心把晗晗交给我吧。”
　　“可……可你不是还要学习吗？”苏琪仍有顾虑。
　　“姐，我已经在准备出国的事了，在哪看书不是看啊，而且晗晗在我身边我安心，效率也高，对吧，晗晗？”苏凌对林晗使眼色。
　　“嗯，苏琪姐，我还可以帮你监督他，你也知道，有些绘画知识都是相通的。”林晗望着苏凌，心领神会。
　　苏琪见晗晗不反对，索性把这个包袱甩给苏凌，自己也难得闲了下来。她想起林枫说他晚上会回家，想着还是买点菜回来做顿饭吧，这几天忙着照顾晗晗，他们吃的基本都是医院食堂，多少没自己做的卫生。
　　询问小凌和晗晗的意见，他俩举双手赞成，毕竟他们也好久没尝到苏琪亲手做的菜了，想念的很。

　　“晗晗，你要吃什么？苹果还是橙子？”苏凌笑盈盈地问道。
　　“苹果。”
　　“嗯，我给你削。”苏凌说着拿过一个苹果准备削。
　　“你还会削苹果啊？”林晗冒星星眼。
　　“当然啦，我还可以保证苹果皮不断。”苏凌一边削一边笑道，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真哒，这么厉害！可我不会耶，我在家吃苹果永远都是保姆削好了切成片端上来的，已经成习惯了。”林晗懊恼地挠挠头。
　　“没事，我给你削，削一辈子都行。”苏凌发自内心地说出这句话。
　　“苏凌，你真好。”林晗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晗晗，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好。”苏凌动容。
　　“嗯……”晗晗嘴里应着，脸已经不争气地爆红。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在按他们所希望的发展……

　　傍晚，林枫的单身公寓——
　　苏琪去医院给晗晗他们送了晚饭，就在家专心等着林枫回来。
　　门铃响起，苏琪刚把门开开，林枫就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冲了进来，似要把这几天强忍下来的欲望尽数发泄。他一把攥住苏琪的头，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两片香软，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去，用牙齿啮咬着，拿舌头舔舐着，与此同时双手也很自然地游走在苏琪身体的各个部位，尽可能地挑逗着怀里的人儿。
　　呼吸渐渐焦灼了起来，苏琪被林枫的热情吓到，奋力挣扎，可自己的身体明显在愉悦地迎合着对方，鼓励他继续、继续深入……
　　苏琪勉力回应着林枫的热情，趁还有一丝神智的时候低语道：“吃饭。”
　　可在林枫看来，这就像在耍赖，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于是他轻声诱惑：“先把你吃了。”
　　苏琪一听，将头埋得更低，却仍念念不忘：“那个，那个东西……”
　　“放心，交给我。”说着林枫主动帮苏琪身上的遮蔽物。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苏琪心下一叹，罢了，和自己最爱的人做这种事，并没有错。
　　有那个东西在，自己也不用再吃药了。

　　两人做完情事，已经月上三竿，苏琪望着凉透的饭菜，只得又去热了一下。
　　“琪，我今天去公司了，我已经知道米素就是给晗晗下迷药的那个人。”林枫定了定神，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该对苏琪有所隐瞒。
　　“你查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做？”苏琪毫不意外的样子。
　　“我打算原谅她，她也是身不由己，何况，她所做的并没有对晗晗造成直接的伤害。”
　　“为什么？要不是她晗晗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苏琪不理解为什么心爱的他对那个女人这么容忍。
　　“琪，你不懂，就算素素没有给晗晗下药，晗晗本身也很难逃过跟顾宇威结婚的命运，这是个交易。”林枫想着晗晗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林母自以为能让林氏和昌达结盟进而对付隆翔的筹码，不由苦涩一笑。
　　“为什么？”苏琪不解。
　　“因为在我妈眼里，林氏高于一切。为了保住林氏，她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我要赶在我妈之前，替晗晗彻底解决后顾之忧。”林枫下定决心同林母抗争到底。
　　“太可怕了！”苏琪望着林枫的表情，寒意一点点从心底蔓生出来。
　　“琪，你别怕。趁我妈现在还没工夫来管你，你可要继续努力哦。”林枫冲苏琪暧昧地笑笑，他刚刚还是没有用那个东西。
　　“嗯。”苏琪嘴上答应着，内心还是不愿意以这样一种让她不齿的方式，来逼林母答应他俩的事。
　　为什么他们的世界这么复杂？为什么连母子之间都充满了算计？

　　第二天一早——
　　林晗赶苏凌去学校，苏凌不放心，一直磨着她，林晗只能打电话给苏琪，在苏琪的共同劝说下，苏凌只得妥协。

　　病房里一下就空了，林晗百无聊赖，不知该干什么。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林晗以为是苏琪，嘴角还来不及上扬，就硬生生地垂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因为眼前站着她最不想见的人——她的“母亲”。
　　林母顿了顿，径自走到了距离她床不远的椅子上，并放下了手中的包包。
　　在这片刻的沉默中，双方都在下着什么决心。

　　“晗晗，我有话跟你说。”
　　“妈，让我先说。”
　　“晗晗，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我现在是来接你出院的，你的身体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成天住这么好的病房太花钱了，你知道现在林氏现在在非常时期，该省就得给你哥省点。”林母还不想这么直接就把话跟林晗挑明。
　　“妈，住院能花多少？有你手上那只包包的钱贵吗？妈，我累了，请你出去。”林晗不想再跟林母做无谓的争辩。
　　“你不想出院不就想跟姓苏的小子在一起吗？你别做梦了，你跟他是没有结果的。”
　　“妈，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开门见山，是，我喜欢苏凌，我要跟他在一起。”林晗坚定道。
　　“不行，你肚子里有宇威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林母义正言辞。
　　“我不要这个孩子，你拦得住我吗？”林晗轻笑道。
　　“你别威胁我，你以为你自杀了一次我还会怕你来第二次吗？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一样的贱骨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折腾！你妈已经把我的家给毁了，现在你还要把林氏给毁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母的话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把林晗所有的理智都炸飞了。
　　“你说什么？我妈？”林晗错愕。
　　“呵，林晗，你之前不是接受不了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你妈，你妈是我亲妹妹，她叫郑芷卉。”
　　“你…你是说你其实是我大姨？”林晗不敢相信。
　　“对，你其实是私生女！是你妈和林炜罪恶的结晶，只可惜你是个女的，林老爷子根本就不承认你，是你爸妈好说歹说求我，我才决定收留你的，你在林家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可我自认对你很好，给了你最好的生活，可你还不满意，偏偏跟你妈一样，事事都要跟我反着来。”林母捏紧拳头，想起了那些让她难堪的往事。
　　“我妈，她现在在哪儿？”林晗颤抖着问郑舒卉。
　　“我怎么知道？她和我达成了个协议，为了让你姓林，她必须永远不见你，不见林炜。”
　　“你…你好狠的心。”
　　“呵，是我狠还是你妈狠，明明你妈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不，这不是真的。”林晗懊恼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林晗，你知道我有多恨吗？看着你长得跟你妈越来越像，我就害怕，害怕你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果然——你跟你妈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不，这一定是你的阴谋，我不信。”
　　“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你妈的日记我总不能杜撰吧？你好好看看吧。”林母说着甩给林晗一本笔记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晗怔怔地盯着那本笔记本，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你执意要跟苏凌那小子走，我也强留不住你，但你要考虑清楚后果，林氏倒了你们还哪来的钱出国？林氏倒了你觉得你哥跟苏琪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我不是你的女儿，但哥是你的儿子啊，您已经毁了他所爱的事业，还要毁了他一生的幸福吗？”林晗觉得站在眼前的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亲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他跟他爹一样，从来都不会真正的关心我。”林母说着，眼角划出了一行清泪。
　　林晗心乱如麻，大脑彻底死机。
　　“你好好想想吧。”林母擦去眼泪，恢复了自己的神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病房重又恢复了寂静，林晗颤抖着翻开了那有着些许年代的日记本——

　　1983年3月11日晴
　　今天我参加了姐姐舒卉的婚礼，她真的很漂亮，但是我觉得她身边的人更……好像从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他在对我笑……

　　1984年8月15日阴
　　小枫出生了，肉嘟嘟的真可爱，我又见到了他……

　　1987年8月15日晴
　　小枫3岁的生日，他却来找我，他说他不幸福，我很难过！

　　1989年10月1日晴
　　天啊，炜来学校接我，他要我陪他去S市出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1990年1月1日晴转多云
　　炜知道我怀孕了，他说他要跟我在一起，可是姐姐怎么办？小枫怎么办？

　　1990年3月6日晴
　　我的孩子，是我跟他的孩子，她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1991年11月11日雨
　　姐姐知道这件事了，她骂我贱。我也觉得自己挺贱的，可是，我和炜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1993年12月22日雪
　　晗晗，我最爱的晗晗，妈妈要离开你了，对不起！不过不要怕，你还有爸爸，你还有新的妈妈，你要乖乖的，你要好好的……

　　日记戛然而止，林晗的双眼忍不住湿润了，妈，你现在在哪儿？晗晗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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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晗晗会做出什么选择呢？接下来要“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