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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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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明的天空,在金黄火球的照射下亦显灿蓝,华恋雪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享受清爽的空气,心情无比的畅快与惬意。
没想到弗莉卡所说的特别的地方离酒店只有一小段距离,是一个很大的私人牧场,十几匹马儿随意地在连绵的草坪上享受温暖的阳光,让景致多了一股原始纯朴的美丽。
一阵马儿的奔跑声响在耳际,由远而近,弗莉卡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向她的方向飞驰而来。
她熟练地一扯缰绳,利落地跳下马,低头看她,笑着说。「你也来骑骑,别老在草坪上坐着。」
「我没骑过马,我怕……」看了眼她身旁的白马,华恋雪欲言又止地对她说。
「就是没骑过,才更应该体验一下骑马的乐趣啊!牧场里的马很通人性的,而且都已被驯马师驯服,温顺的没有一点野性。你要给自己绝对的信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驾驭它们。」弗莉卡极力鼓吹。
「我是有信心啦!但是……」华恋雪颇感为难。她没有一点骑马的经验,总觉得贸然尝试不是很好的主意。
「不要但是啦!骑马在英国可是一种时尚呢!那种骑在马上随着纵马疾驰的节奏,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是很美妙的,你只要体验过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弗莉卡极力游说着。
「是吗?」华恋雪听她把骑马的感觉形容得这么美妙诱人,似乎动摇了心意。
「嗯!尝试一下啦!难得的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别浪费掉啊!」弗莉卡倾身拉着她的手。
「那……好吧!」华恋雪见她如此殷勤,也不好再拒绝,便点头应允。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好意的。」弗莉卡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去挑马!」
华恋雪看了眼紧紧被她拉住的手臂,不觉泛起无奈的笑靥,加快了步伐跟上她的速度。
在她们到了马厮时,一如弗莉卡所想,华恋雪一眼就看中所有马匹中最高大黑亮的一匹,而这匹马虽然漂亮却野性难驯,性子更是不稳定,只有哥哥才能驾驭它。
然而这个事实她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再过一会儿就是哥哥骑马的时间,就算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总可以为他们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吧?
至于后续发展嘛!就看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有多么强烈了。
若是他们互相看对眼,还怕他们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
只是,要想意外发生,计谋就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她在心里打着鬼主意。
「恋雪,你真有眼光!它叫黑夜,是这里最好的马!它不但有着高贵的血统,还是所有马匹中最通人性的一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温顺的同时也有些桀骜不驯。你看……」她假意担忧,心里却乐得开怀。
没将她的担心之词听进耳里,华恋雪从一开始就被眼前这匹极为漂亮耀眼的骏马给夺去了心神。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触摸马头时,黑马的脖颈忽然向内弓起,肌肉绷紧,态度很不友好。
见它一副示威的模样,频频不悦地对自己喷着气,令她打定了主意。「就是它了!」
不让我摸是吗?那我就来骑骑你,看谁笑到最后!
对她而言,愈是不容易做到,就愈显示着挑战十分具有吸引力,因为眼前这个拽家伙,挑起她的征服欲了。
「够胆量!」弗莉卡竖起大拇指,拍了拍马背,对她说。「上马吧!」
「嗯。」华恋雪点点头,全身慢慢绷紧,潜藏的力量冲破了怯弱的外壳,纵身跃上马背,唇边自信满满的笑,英姿飒爽。
「我不只要体验骑马的乐趣,我还要征服它!」
「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会赢!」弗莉卡替她加油打气。
华恋雪对她摆了个「胜利」的手势,两脚一蹬,一晃一晃的驾马而去。
※ ※ ※
「救命,救命……」
一阵马的嘶蹄声及女人的求救声突然响起,由远而近,惊扰了漫步在林野间的弗拉德。
因为整夜失眠,他才趁着清晨空气舒爽迷人的时候来此散步,并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阵阵凉风沁人心脾,可以让烦闷的心情跟着好起来,却被这突兀的声音毁了他设想好的计划。
浓眉一皱,他眯起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远处有个模糊的白影正骑着一匹黑马疯狂的驰骋着。
那是个娇小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裤,从姿态中不难看出那是名女孩,而此刻,她的身子已偏到一侧,似乎就要从马上摔落。
再定睛仔细一瞧,精神蓦地一惊。
咦!那不是他的马吗?而那女孩竟是……
见那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马上摔落,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这才吓了一跳,快步跑向前蹲在地上看着她。
「该死的马……」华恋雪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低低咒骂了一声回过头来……
是他?那个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男人!她诧异之余,探究的目光几乎凝结在他身上。
他的五官相当漂亮,眼睫毛浓而密,紫色眼眸澄澈见底,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微启,令她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也难怪他会吸引住她的目光了,他不仅有着男人的俊朗,还有着女人的美艳,甚至比女人那阴柔之美还更甚几分。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没事吧?」弗拉德担忧地问。
他知道学骑马的人总是有些人会因此受伤,但换作一个娇弱女孩从马上摔落会受多大的伤,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声音?华恋雪一怔,那似曾相识的嗓音,仿佛在哪儿听过。
「啊——」她惊叫一声,身子忍不住向后挪移了几分。「你、你是那个窃贼?!」
「我是那个『窃贼』,但不是真的窃贼。」弗拉德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用平和缓慢的声调道。「我叫弗拉德·塔古拉,是酒点及牧场的主人。」
华恋雪闻言一愣,迟疑了一下,才问。「弗莉卡是你的……」
「她是我妹妹。」弗拉德接口。
听到答案,华恋雪顿时一脸尴尬,两朵红云不自觉浮上她的面颊。
天呐!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外国来了!她竟把主人当成了窃贼!
「对不起,弗拉德·塔古拉先生,请原谅我昨……昨晚……」她说话的时候,努力盯着地面,不好意思抬头。
「叫我弗拉德就好,华恋雪小姐。」弗拉德打断她的话,歉意道。「对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是我事先没表明身份,让你受惊了。」
听见他的话,华恋雪立刻将头抬起,傻傻一笑。「没有啦!是我先人为主,判了你的罪,所以我也有错。对了,你也叫我恋雪吧,这样不会显得生疏。」
此时的他,没有了昨晚的神秘与鬼魅,带着绅士气质的男人魅力,让她的心如小鹿般乱撞起来。
脸如醉酒般酡红,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蛋,却不经意看到雪白的衣袖早已脏污不堪,甜蜜的心情忽地一下落到了谷底。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的弗拉德,一语双关的称赞。「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灰姑娘!」
聪明的华恋雪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风趣的取笑自己。「是啊!是沾满灰尘的姑娘。」
「那么……我会送你一只水晶鞋。」弗拉德半开玩笑地说。
华恋雪呆了呆。
「然后呢?」她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期待什么,脸上旋即一烫,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问着玩的,没别的意思!」
听见她这句越描越黑的话,弗拉德不禁轻笑。
「我是认真的。」迅速调整表情,他说。
「呃……」听出他话中暗藏的含义,华恋雪的思路转到某个方向,忽然不会说话了。
心扉漾着一丝未曾有过的波澜,让她不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弗拉德问,很认真地看着她。
「不、不是……」华恋雪赶紧摇摇头,脸更红了。
弗拉德扬了扬嘴角,故意问:「那就是……你认为我不够资格当王子?」
华恋雪顿时又说不出话了,心情既混乱又迷惑,根本不知该怎样面对他的问话。
虽然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可为什么心底的某个角落,藏在最深处的那根弦,却响起被触动的声音呢?
「你不回答,我就认为你默认了我不够资格当王子。」弗拉德郁闷出声,脸上却笑得坏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华恋雪赶紧否认,觉得好羞人,因为和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谈论这个话题实在有够奇怪,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够资格当王子吧?那不就承认他们是一对了!
就在她想的头痛时,她听见了一声轻笑。
「别介意,我逗你玩的。」弗拉德笑笑的说。
他承认自己有些恶劣,迷恋上逗弄她的滋味,最喜欢的还是她脸红局促的样子。
只是,他发现自己漠视不了盘旋在心际的鼓动,那是一种类似于情愫的感觉……他真的已沉沦在她的美丽之下了吗?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自己被他耍的窘迫时,而他竟然一句「逗你玩」就了事,很不是滋味的华恋雪朝他投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很无聊耶!」她没好气的哼了哼,勉强想爬起来,可是腿却使不上力,最后还是他将她拉起来的。
「你哪儿摔伤了吗?」弗拉德浓眉一皱,目光扫过她的脸。
「我没事。」华恋雪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腿有些麻而已。」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说着,华恋雪活动了下四肢,并转了一圈给他看。
弗拉德摇头失笑,不安的情绪彻底消失了。
「恋雪,你真是个幸运儿!因为落马而摔成重伤的例子并不在少数,所以你真应该感谢老天对你的关照。不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的未来可能也会因此而被迫改变。」
「学骑马的人总是有些人会因此受伤,既然想体验骑马的乐趣就要做好摔伤的准备,不是吗?所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华恋雪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他一笑。「倒是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像个乞丐?」
弗拉德没有回答她,而是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阵。
华恋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你不会又想说,我是你见过的最美丽的乞丐吧?」她这样猜测会不会有称赞自己的嫌疑?
一阵轻快的笑声从弗拉德喉间逸出,看着她用纸巾擦脸的动作,他摇了摇头。「不!你是我见过的最在乎形象的『乞丐』。」
华恋雪一听,半羞半瞠地睨他一眼。「拜托!我又不是真的乞丐,当然要在乎形象啦!」顿了一下,她低头看向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糟……」
没等她说完,弗拉德突然欺近她,离她的脸只有一公分左右的距离,并将手伸到她的头上……
华恋雪被他亲昵的举动吓到了,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你……」
「树叶。」弗拉德退开身子,丢掉手中的叶子,笑着对她说。「你已经够美了,并不需要绿叶陪衬。」
「呃……谢谢。」
见他一直赞美自己,华恋雪觉得很不好意思,看着他温暖的笑容,有种迷失自我的感觉,心中快乐的像小溪般潺潺流动,滋味甜美的无法形容。
弗拉德的心情因她多变的神色而愉快。「而且我认为,就算再美丽的花朵,也比不上你迷人的气质与光彩。」
「你真会说话。」华恋雪羞涩出声,睫毛如蝶翅,眨呀眨的展露着无限风情。
「这和我会不会说话没关系,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弗拉德的目光凝在她弯弯的嘴角上,那里带着腼腆的笑意,每看一次就搔到他心窝去……痒痒的。
他不能自持的低下头,眼看着克制力就要瓦解,让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小嘴。
华恋雪的心跳猛地加剧,赶紧开口问:「你也是来牧场骑马的吗?」她设法稳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见那张极具个性的俊脸远离了自己,她脸上的热度却未减分毫,看见的是他温和的笑容,感觉到的却是他眼底蕴藏的玩味。
想起他对她出于某种目的的动作,就仿佛身处在一团火焰中,闷热的无法呼吸。
「骑马……是我的习惯。」弗拉德说完,对着远处吹了声口哨。
不知跑到哪里去的黑马,听到主人的召唤,快速地朝着声源跑来,见到主人立刻愉悦地喷着气。
他摸了摸马头。「它叫黑夜,对我而言,它是我的朋友!」说话的时候,他始终注视着黑马。
华恋雪看了眼黑马,唉声叹气的道:「要是它把我当朋友就好了。」或许就不会遭受这意外之灾了!
弗拉德咧嘴一笑。「还想再试试吗?」
华恋雪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了。」她才不想再摔一次呢!何况没有摔成重伤就已是万幸了,哪还敢再去体验骑马的乐趣啊!
「放心,这次我保证它会乖乖的听你指示。」弗拉德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拍了拍马背,对她说。
华恋雪思索片刻,又看了眼黑马,还是决定不骑。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骑马,也就是没有一点经验啦!所以我是输在技术上,不能怪它性子不驯服。」
「真正的骑手,是不注重技术的。」弗拉德看向黑马。「骑马注重的是一种感觉,就是人和马的沟通与交流,也就是先与它建立感情,用心灵和姿体的语言去感染马的情绪,让它感受到你发出的信息,做出相应的回报。所以,技术只是一种媒介罢了。」
「可是……」华恋雪尴尬一笑。「与马建立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慢慢来。所以还是等我与它培养起感情,在它能够接受我,把我当朋友的时候,我再尝试吧!」
「那是对普通的马而言,对于黑夜来讲,它非常有灵性,只要你能克服心理恐惧感,便会让你驾驭它,我相信它不会违背我的意愿。」弗拉德对她一笑,又对着黑马说道。「黑夜,是吗?」
黑马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似的,连连点着头,并愉悦地喷着气。
华恋雪愣愣地看着黑马,心里惊叹,它真的好有灵性喔!
「你看,它这么有诚意,你还要婉拒吗?」弗拉德笑了笑,随后又加了句。「还是说……你摔怕了?」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华恋雪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才不是!我只是想先回酒店把这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换下,这样穿着很不舒服,也有损淑女的形象。」
弗拉德瞄了瞄她,忽地打横将她抱起。
「呀?」华恋雪惊叫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肩以免自己摔下去。
「我送你回酒店。」弗拉德说,边把她扶上马背,自己跟着跨越而上。
「喔。」华恋雪应了声,跟着背脊一僵,见他一手很自然地搂着自己的腰,一手牵动马缰,催马前行,令体内的血液不停地翻腾。
「放松点,我的胸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硬。」察觉到她的动作,弗拉德毫无征兆地低下头,俯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呼吸袭上了她的耳际,紧张的华恋雪又重新跌入一片无措中。
「弗拉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试着让声音平稳,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问啊。」
「你很喜欢紫色吧?」
弗拉德怔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眼睛和头发的颜色是紫色的啊!」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喜欢紫色?」弗拉德听得如身在云里,这和他喜欢紫色有关系吗?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为什么你选择戴紫色隐型眼镜,还把头发染成了紫色?」华恋雪转过头,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迎向他望着自己的困惑眼眸。
怪不得她问话怪怪的,弗拉德总算明白。
「是啊,我喜欢紫色。」他笑着说。
虽然他眼睛和头发的颜色生来就是紫色的,但他不能明说,因为世界上不管哪个国家的人都没有这种颜色的眼睛和头发,只怕照实说的话,她会感到奇怪而胡思乱想吧?
「在我看来,冷色调是适合男人的颜色,可在你身上,我发现男人用起暖色调依然那么协调、自然,还很……漂亮!」华恋雪羞涩地说完,随即又转头目视前方。
「谢谢!」弗拉德大方地接受,他喜欢她的赞美。
其实紫色是纯魔物的象征,现在异族里除了他,没有别的纯魔物,就连妹妹也没嫡传塔古拉家族的血统。所以异族里只要见到他眼睛和头发的异类都会自动退避三舍,哪会听到称赞?这叫他怎能不为此感到高兴呢?
「你喜欢紫色吗?」他问,就在她耳边。
「嗯。」华恋雪缩了下肩头,害羞地点点头。
「人呢?」
出其不意的磁性声调,让一直努力表现很镇定的华恋雪,登时僵了两秒,感觉一股热气从她的脚趾窜至她的头顶,她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咳咳,那个……酒店快到了吧?」
「快了。」弗拉德应声,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华恋雪回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她又不是花痴!哪可能见到好看的男人就说喜欢啊?
「其实你不必用转移话题来逃避我的问题,你可以换种方式回答,比如说我这个人还算不错,不令人讨厌等等啊!」
「呃……我确实不讨厌你,也觉得你这人还算不错,只是你那爱戏弄人的性子,让我有点接受不了。」华恋雪顿了一下才说。
「这么说起来,你喜欢我喽?」
「或许吧!经过这次的相处,让我认识了不一样的你。」喜不喜欢他,是她正在思维的问题。
因为喜欢有很多种,她不知道对他的感觉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弗拉德听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兴味令唇角扬起,充满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