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殇不哀伤》爱雅若水

6、歆语言殇

　　轻轻的推开窗页，晨光透过树叶洒落在仙人球上。露珠璀璨的光芒闪烁在心中。我着了迷似的触碰那颗珍珠般的水珠。光亮暗了，瞬间又升起来。对准溢出的光束，呵呵，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歆殇在微笑。
　　（四年前）
　　我轻抚粗糙的树干，细细品味还看不懂的岁月沧桑，稚嫩的眼睛闪烁着生命的旺盛和喜悦。奔跑中骤然停下来，看着跟前小小的草叶，在风中摇摆，碧绿的色调调亮了整个画面。只用手轻轻触碰后，满足的走了。也许，我又多了一个照顾它的任务了吧！
　　风瞳的笑永远那么热情洋溢，或许她的心底开满了梵高的向日葵。我安静的站在她身边，静静的微笑。我相信，如果有上帝，那么他把风瞳送在我身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次，风瞳说着她的梦想，眼中那迷人的光，真心热情的笑，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从那个小小的角落走出来，她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
　　“雅”风瞳是一张永不褪色的画面，即使模糊了一切光景，也黯淡不了她那抹独特的微笑。那时的我，叫雅。
　　宇落。歆殇能够将他看成过客，而雅，不能。还读不懂他落入眼帘中的绚丽，却不知不觉的映入心底。偷偷凝望他的，是雅：傻傻的发呆的，是雅：看到他转头瞬间，目光交汇，心跳脸红低头的，是雅：默默地将他藏入心底的，是雅……朦胧的美好，就那么一直若隐若现在那些画面中。后来，雅知道，宇落喜欢风瞳，或许风瞳也有一丝似是而非的好感。只是，雅离开了，离开了风瞳和宇落。宇落，原来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即使他埋在心底深处，被历史的尘埃淹没。
　　雅，是幸福而幸运的，她懂，我亦懂。

　　是否夏日都那么明丽？我知道我把自己锁在小阁楼里。狭窄，黑暗，潮湿的腐臭味，窒息的热浪。而仅仅的窗户，也永远狂风暴雨。
　　（三年前）
　　韩泪，廷琉璃，哀，那些错综复杂的情感，纠结缠绕，编织成木芙蓉的点点滴滴。
　　韩泪，泪落何人懂？那个盛夏，刻在心里，每过一季，便划一刀。葱郁青翠的树叶下，女孩滴落的晶莹，心被柔软的花瓣所触动。韩泪的脸，落寞却没有痛苦，不自觉便想握紧她冰冷的手，分享残留的温暖。韩泪，是勇敢坚强的，而她的泪，我只见她落了那一次。同样是离开了最好的朋友的我们，我的心，蓦然一紧。我的承诺，是真的，木芙蓉可以作证，然而，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割裂 。
　　韩泪，我记得月亮与启明星的故事，我还记得我们躺在操场数星星，我还记得我们走过的石子路，说过的悄悄话……我知道，我没有实现我的诺言。所以，你的离开是对我的惩罚，对吗？我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只是我明白，时间放空的距离，再也回不到从前。韩泪，泪寒于水，月凉如水。
　　我知道，歆殇，因泪而生，因伤而亡。心亡，则忘。
　　揭开在心底永不愿触碰的伤疤，那一天，我已经长大。
　　家中弥漫着黑色的悲伤，我到最后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所有都在隐瞒我一个人的事实。可悲的我，在同学的告知下才知道这我永远也不愿相信的事实。父亲，那最溺爱我的父亲，那一向沉稳冷静的父亲，那永远在我面前遮风挡雨的父亲，因伤人而被拘留。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的头发略有些凌乱，一如往前的微笑噙着一丝丝悲伤。那个坚强的女人，撑起了整个家。我不知道，她怎么面对别人的冷言冷语，针锋相对：我不知道，她怎么面对债台高筑，岌岌可危的家庭：我不知道，她怎样咬紧牙关，半夜轻轻的抽泣。我只知道，我们一直都很快乐而幸福，她也只有淡淡的微笑。风刮来了，她笑，雷轰着，雨打着，她笑。我们在她的臂弯下，安详的睡着。她向我诠释了，什么是坚强！用她的微笑和泪。
　　那个时候，我能做什么？我的眼泪，成了别人的笑柄。而风瞳说，我们还是只当陌生的过客罢了。我能做什么？我不能，什么都不能！我不能哭，不能害怕，我只能像母亲一样勇敢的笑，夜深人静时抱着自己发抖，我只能把心关在小小的阁楼里，密不透风。我……
　　孤独的人会懂，歆殇为什么排斥温暖的手：孤独的人会懂，歆殇为什么沉默安静，话不太多：孤独的人会懂，歆殇为什么独自在夜晚吹着冷风：孤独的人会懂，歆殇为什么故作冷漠，不让别人靠近她封锁的心……
　　歆殇……我是真的痛了，倦了，走不动了……

　　在那一个季节，春暖花开。因为上天所剥夺的，一一还了回来，看似完整，我知道，我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雅和歆殇，谁是真正的自己，都是或都不是。但这个一年，我明白我是歆殇。
　　（两年前）
　　我们彼此都建立密密的城墙，也许是我的城，遮住了我的双眼。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你的钥匙，对吗，廷琉璃？琉璃舞的唯美不属于凡尘，琉璃舞的绝世却暗淡于红尘。飞花似雪，我静静的欣赏，不前进也不后退，冷清而无助。这是注定的结局，停，留，离。是的，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不会挽留，愿意便留下，不愿意便走开；我不会强求，我的便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得不到；我不在意得失，有便有，没有便没有，得到一些便会失去一些。但这并不代表消极，只会让我的心慢慢平静，平静下来它才会感到安全，慢慢解开束缚。
　　哀，其实她是另一个我，也可以说，她是所有人另一个自己。最开始对哀，是一种深深的排斥，从未想过，我们的命运会因此交集。帮助她，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想法，因为她，我和韩泪渐行渐远。或许，悲哀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我忘记了在那一段时间，一直忽略着哀的存在。凝望着池水那灯光编织的浮影，听着我们世界中的声音。哀是孤僻、偏执的，她的决定很难改变，而我，倔强自傲。那些一次次不愉快的争吵早已成为过往云烟。现在的我们，在一次次契合中找到真正的对方。或许，这都是我的原因，哀总看不透我的想法，一直一直。长时间的伪装，故作坚强下，我倦了，不想那么复杂的思考，只想简单的生活。
　　哀的经历，总是那么相似的模仿我的曾经。我突然发现，我们只有这样才会长大。不同的是，我一个人走过来，而她，有我的足迹。面对着镜子里的人生，心底总会泛起点点忧伤。初中之后，我们就像小说的暂告一段落，时空沉淀的那些是是非非，被酝酿，流淌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时间磨去了黑色格调，在那种美丽的时空，我忘却了防备。心彻底安静下来，我没有理由的相信身边每一个人。默默地立在路边，陪在朋友身边，静默无言，淡淡的笑。那样的我，不是木偶，没有放空，有着满满的幸福。悲伤淡化成忧伤，如一缕轻烟，弥漫在字里行间，挥散入骨子里，寂静清冷。
　　（一年前）
　　凌愔的出现，让人措手不及。或许这叫缘分，一如风瞳的出现。尽管我知道，我们是注定的朋友。与她的回忆和徐子宸的身影纠缠不清。梦中无数次，我左手是子宸，右手是凌愔，但是，梦醒之后只残存虚假的幻想。我和凌愔，我们心有灵犀，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十指相扣，是无论风雨都陪在身边。温暖，是浮在嘴角幸福的微笑。我们是姐妹，永远的姐妹，不怕时间的雕琢，不怕承诺的散落。我坚信。
　　徐子宸，每每咀嚼着这三个字，我说不清其中的复杂和苦涩。木芙蓉赐予我完美的友情，却无法给与完美的爱情。况且，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喜欢。歆殇，你知道我的名字，即使心痛也不后悔。
　　2012年 1月 7日
　　我知道，我还是无法忘记；我知道，时间还未冲淡我的感情；我知道，时间放空了我们的距离；我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停不住的想念，停不住的回忆。为什么？
　　有人说，疗伤最好的办法是投入另一段感情。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没有为什么，没有如果。我用坚强保护自己，忘记了在磨难中流泪，更不会为此而哭泣。我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用麻木把他排除在外，折磨自己，伤害自己，逼迫着相信现实。但我始终做不到，原来那丝执念，那缕幻想，抹杀不掉，我控制不了。终于知道，什么是玩火自焚，并不是我想，而是情不自禁。原来，我始终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害怕受伤，我逃避痛苦，我也会依赖他人，习惯去挽一个人的手，习惯站在朋友右边。左边，空落落的。呵呵，只能苦笑着自嘲，只不过是我自作自受。
　　他，现在怎样了？
　　他还在为她而触动心弦吗？还在为她而苦苦等候吗？还在细数他们的回忆吗？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命运，让我们一环一环，那么紧扣，原来是一个早就设定的结局。为什么，我连一丁点的怨恨和后悔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对他而言，或许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即使把他的一切联系全部断绝，但我还是忘不了……他是否曾经因我而心动，是否曾经因我而心痛，是否曾经不舍，是否曾深望我于眸。他也许忘了，他说过那三个字，虽然是打出来的。不管怎样，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你还有回忆，就够了，好吗？
　　人生是否是一次次轮回，那么我欠他的，已经还了。就让，他尘封在回忆中，逐渐消散吧！也许，我的心里在没有那些甜蜜的快乐，只有风呼啸的声音。我勉强自己，欺骗自己。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明白，此生很难遇到让我心动的人；如今我也明白，没有奇迹，我们也将不复有见面的可能。我偏爱安静，却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别人去KTV的邀请。因为那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看到了他，看到了我们的开始。每次想到过去，一如既往的微笑，微笑过后，却空留一份苦涩。
　　原来，一直到在。原来，是梦一场。

　　时间放飞回忆，浮在云端，断了线，摇摆着坠落，找不到终点。望着手心的线，怅然若失。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子宸，最终沉入心底，永远沉睡。我想，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一路走过，得到了，又失去了，最终回到原点，依旧两手空空。
　　被岁月沉淀起的是是非非，我懂，早已随风而过。看细水长流，云卷云舒，我再次回到那条熟悉的石子路。但，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鹅卵石被磨的光亮，闪着微光，触指冰凉。子宸的身影模糊在记忆里，他也成为了歆殇——我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尽管贴着特殊的标签。
　　若水，我愿心若水一般，灵动却静止。湖蓝色的水面清澈而深邃，只泛起点点微波。我看到了雅，歆殇和“哀”，终于明白，她们都是我。雅的纯真，风瞳的热情，宇落的炫目，歆殇的孤独，韩泪的承诺，廷琉璃的远景，哀的孤执，凌愔的默契，徐子宸的喜欢。他们的一切一切，是手心沉淀的光华，绽开一朵九色芙蓉，晶莹的花瓣颤抖，一幕幕画面回放，最终化为荧光点点，在空中消散……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