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天下之皇后也彪悍》轩辕灵邪

11、第十章 夜色纯白

　　回到太子府，天已经全黑了，零落和颜若寒澈赶紧回自己屋子。至于颜若寒澈为什么敢回来呢？第一，有零落在，太子不会动他，至少明着不会；第二，他属下也快赶到了，到时候就算北宁国发动百万强兵，照样奈何他不得，因为他有秘密武器；第三，试炼期已过，他武功恢复了，这些个普通人想动他也不容易。不过，他回来的这几天却平静的很，没人有动作，也没人说过什么，平静得让人心生警惕。
　　某间寝室里，内间屏风后，水雾漫漫，薄纱轻飘，刚开始水声潺动，后来静谧无声。窗外的白影子在窗边停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严重情况，身子一飘，不见了。刚才还站着的那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暗夜里远远看见这情形的人心中一凛，森然道:“飘渺尘嚣。雪域神山的绝学。果然不出所料！”随之又恢复平静。抬头看那间燃着烛火却安静无声的寝室，四个明晃晃的门匾刻字毫不做作的闪亮。“紫夜冷居”是太子妃的寝殿，这名字是她定义的。她解释说：“不管您是否大红大紫，我一来它将变成暗夜里冷淡的端居。”想到这里，暗中留影那人唇角兴笑，如伏笔勾勒般流泻自然。可一想到某些可能发生的事，嘴角抽了抽，双拳紧握，眉头紧皱。看得出他在忍受，还流露着强烈的不甘愿。
　　她不喜欢人伺候，所以这里比较冷清。同样，闪烁淡淡烛光的寝室内，白衣男子很随意走过来，深深浴桶里，女子长发披在桶边缘，背着身，一动不动，微微听得她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男子闭眼摸索着将熟睡的女子从水里捞起，拿床单薄的被子给她盖上，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弄醒了她。然后他自己也惊讶这一连串动作竟然做得那么的自然。
　　人一放到床上，唰，眼睛很有神韵的睁开，看上去毫无睡意。当她看清眼前的白衣男子，又看看自己身上裹着被子，这才急急问出口：“颜若寒澈？你怎么在这里？”她似乎不敢肯定，还以为看错了或者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那份镇定还是有的。她要是古代女子，这还得了，说不定又要为这些失贞啊遭辱啊什么鬼的哭闹不停了。但，对于零落来说，这算什么事儿呀，21世纪什么样的没有，她对这些不会牵扯上生命那份模样儿的重量感。如果像她们那样，万一承受不住流言蜚语了那不是要被心头这股重量压死？想想都觉得可笑！人活世上什么轰轰烈烈的都可以干，这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儿至于吗？更何况眼前这是个大帅哥，还何况以这个帅哥的脾性，你不觊觎人家就不错了，人家才没那闲工夫来你这跟你挤床呢。脑子清醒的人才不会犯白痴！
　　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醒来，但想不到她知道自己就那样裹着一床被子面对男人的时候竟然还那么镇定无比、坦然自若，他真是没见过这样清明剔透不为世事表象所惑不随波逐流的女子。所以只是淡淡笑笑，说道：“我在外面散步，觉得这里有异样所以冒昧进来。”这个气氛下，没了任何一种压抑人的冷淡或无情，在荫沉苍婉的声音之下多了份平淡。细听，他的声音很好听。
　　“哦。然后呢？”零落很认真的看着他，眼神示意，讲下去呀。
　　那双清澈的眸子看得人不由自主的清醒了再清醒，寒澈凝神继续道：“我发现你体内中有邪蛊。”
　　听到“邪蛊”这两个字，零落一个激灵差点儿放开抓住身前被子的手，有点担心，呐呐不解地问：“邪蛊是什么？”
　　“是雪域的一种巫蛊，中了此蛊的人活不过一年。”看看零落，再道：“而你之所以能活至今，是因为，你是继承了你母亲的蛊毒，你的毒发作很慢，不过这种情况的患者，活不过十八岁。”说完，他自己的心都沉了一沉，想不到这个特别的少女竟然遭受如此。
　　想到十六年前斑驳厮杀的那些记忆，想到二夫人说的话，“你要是不干活，就要提早死了。”这句话犹在耳边回荡。原来将军府的人早就知道了，就只有自己不知道，她当时还回驳二夫人，“还不知道谁先死呢！”
　　好不容易重生了又要死，才不要！她很激动很愤怒的喊一声：“天妒红颜也不带这样儿的！”哼，在心里暗暗喊，我就不信我能死了去！我相信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心底挣扎一阵后，零落静默下来，细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刚才你洗澡忽然沉睡，而水里散发着暗沉凝固的色泽和刺魔花香味。我也给你把过脉，确实如此。”又解释道：“我是闭着眼睛给你包裹，闭着眼睛给你把脉的。”生怕不说清楚招来误会。但说得极其不自然，还有点生冷。想到那少女光洁柔滑莹润的躯体，竟然见鬼一样在不自觉的颤栗，可以说那是晕眩形式的钩心勾魂。要被她知道可能会骂：尼玛！不纯洁！真没出息！假似想象一下，某人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那个精彩呀！
　　“嗯。”零落现在哪还有心情管这些，她只想着要怎样和死神作斗争，绞尽脑汁的想，并且牙齿咬得咯咯响。颜若寒澈心想，你不要像咬牙齿一样咬我就行了。见这情形，他也忙安慰的说道：“别急，这蛊能解。”
　　话音落，唰的一下，刚才还在呆的家伙猛然扑过来，拽着人家的手臂欣喜若狂的问：“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容易不？”然而人家的回答令她笑开了的小脸又塌陷了一半，寒澈说道：“要雪域神山的火莲加上飘渺绝学无上心法用两个时辰将蛊催化。”蛊源自雪域，解蛊之法当然也是离不开雪域的。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貌似她还跟雪域挺有缘。
　　零落小姐不满，“说了等于没说。我连雪域神山在那个角落都不知道，去哪儿找火莲啊？再说人家一高手凭什么帮我催化蛊毒呀？而且这什么无上心法也不知有没有人会呢。。。哎，唉……”第一次连连苦叹。
　　正当她快要泄气的时候，寒澈好听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会的。一定能解。放心吧！”因为多年前他母亲也是死在邪蛊之上，所以他才去钻研医理，研究蛊，许是心中不忍，才会对这个女子这么上心吧。这是他以为的。因为他颜若寒澈从来没有对除了他母亲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那么关注过。想起那时十七岁偷偷修炼无上心法，怕被师傅师叔发现所以躲在地下雪宫里，他生来寒体，可以降到与雪一样的温度，不怕冻，但差点儿被饿死，由此可知一身高深学术来得多艰难！因那是历代掌门的制胜奇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虽说他被师傅看好并预立为下任掌门，可他根本不想当什么掌门，也不想理会皇族的纠缠，所以，已学成的这三年来他也不擅自用无上心法。
　　零落把他黯淡的神光收入眼底，自从那晚遇见他到现在的前一刻都没见过他那么怅惘的表情，谁知现在的某一刻这人表现得不同于往常啊，心里这么想。嘴上轻轻应声：“嗯。”瞬间觉得这话还没说细也没说够，再来句不煽情的：“喂，记住，只准我敲诈勒索拿钱踹人，不准人自己单独行动不告而别的呀！”貌似有点担心人家不辞而别独落下她一个，还有不放心人家安全的意味。实话说，零落多少也知道点，白衣他不是北宁国人，也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不说她也不会问，所以在猜他是打哪边儿来的大客串，风风火火打酱油打到这里来，还这么拉风，很吸引江湖各大门派鱼龙混杂心思不纯的土老大们。
　　那边儿还在混混沌沌胡乱瞎想。这边儿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听言，觉得她说的话很难让人理清是非善恶辩驳错对，不过个人感觉还好，那话听起来让人有点怪异的窝心。颜若寒澈扬笑，点点头。
　　天！本来不是花痴的零落小姐都快被这神一样洁美如画艳颜湛湛的笑容引痴了。摆摆手本想叫他回去休息了，眼睛无意间扫过他腰间看见那佩戴着的紫兰玉佩，这玉他从不离身，就跟那一串紫玉珠手链一样，真巧，都是紫色的。再复猜一遍以前猜过的，可能他喜欢紫色，也可能是他心中很重要的那个人喜欢。兴风作浪太子妃——任零落小姐暗暗揣摩。她对这个人的印象是优雅、神秘；一开始疏离，现在好像貌似大概应该可能也许变得不那么疏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儿了！
　　他先开口，“我进来只是想告知你一声，现在我该回去了。”眼波浅浅流转，在华美溢横的室间洒下温雨，把心中的冷淡抵消。一抹纯白，旋身无望，无声出殿。孤孑背影风华无言盈彩万丈。悠然清新的气氛久久凝动，迟迟不散。
　　寝殿外，寒澈停步，似是无意间侧望一眼荷池对面的假山，冷清笑容还在，遂快步离去。
　　寝殿内，零落有些担忧却也有点放下了心。不知是因为颜若寒澈说的那句安定力十足的话还是她自己心里所想比较乐观，现在很困，很想睡觉，也很安心。
　　月明星稀，风吹点点，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