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之风起云涌》博爱暗夜

9、第 9 章

　　第九章
　　关于戚少商捡回顾惜朝这件事，顾惜朝一直是拒绝承认的。因为按照他的话来说，他根本不是被捡回去的，而是被戚少商硬拖回去的。不过戚少商显然是不会理会这一点的，因为在看到刚洗完澡的顾惜朝的时候戚少商已经认定了她？他？就是他未来的媳妇。总之，在这个混乱中顾惜朝算是住了下来。而，雷卷从照顾一个小孩子变成了照顾两个，而这第二个还是个比第一个更不让他省心的货。其实这么说也不能算是很准确，顾惜朝不像戚少商那样去打架，去捣蛋，去惹得全村的大人跟在屁股后面追然后逼着雷卷去道歉。对于这些活动，顾惜朝是统统都不会参加的，每次当戚少商叫他的时候顾惜朝只会冷冷的看了戚少商一眼表示鄙视。但是顾惜朝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每天的每天只会怔怔的看着日出的方向出神，而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半年之后。
　　那是戚少商和顾惜朝第一次打架，打的狠急了。当雷卷赶到的时候，戚少商的脸上全是伤，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坏了。而顾惜朝像一只发了狠的小豹子，死死的咬住戚少商不放。那是雷卷第一次看见顾惜朝阴冷狠绝的眼神，那么小的孩子居然也会有这种眼神吗？好不容易把戚少商和顾惜朝分开问了一下原因，而两个孩子居然都倔强的一句话不说。后来，从息红泪的口中才知道原因是什么。息红泪，村里村长的女儿，从小便爱跟在戚少商的后面。
　　息红泪说，戚少商再一次邀请顾惜朝去玩，再一次被顾惜朝拒绝了。
　　息红泪说，戚少商就想拖着顾惜朝去，然后手被顾惜朝打开了。
　　息红泪说，戚少商就想再拖一次，顾惜朝就警告说他讨厌别人碰他。
　　息红泪说，戚少商就说虽然我曾经误会过你，但是你又不是真正的娘们怕什么，然后顾惜朝就直接给了戚少商一拳。
　　息红泪说，他们就这样打起来了。
　　雷卷默然，看着两个各自扭向一遍的孩子，叹气。顾惜朝刚来那天，是他硬扒下的顾惜朝的衣服。他看见了他身上的伤，他认得那些伤痕。那是窑子里教训不听话的新人的时候小柳条抽出来的，外面只有轻微的红痕，但是是烂在肉里面的疼。那孩子，怕是窑子里跑出来的吧。可怜这乱世，连小孩子都不得安生，这也是雷卷为什么答应戚少商收留顾惜朝的原因之一。
　　但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前一天还闹别扭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去理顾惜朝的戚少商第二天又屁颠颠的跑去找顾惜朝玩了。而这次，顾惜朝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戚少商出去转转，这让戚少商高兴的蹦了几个蹦。
　　其实，戚少商说的出去玩也只不过是去村子里转转，从村头到村尾而已，最远点顶多到村末尾处的那个小池塘边上。戚少商最喜欢那个小池塘了，因为里面总是会有很多鱼，而戚少商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看着脱了衣服在池塘里撒泼的戚少商，顾惜朝皱着眉站在池塘边上犹豫着要不要也下去凉快一下。而息红泪则坐在池塘边上，在水里泡着脚。息红泪喜欢戚少商，一直喜欢，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所以基本戚少商出现的地方一定会看见息红泪，而现在情况要改了一下。那就是顾惜朝出现的地方一定会看见戚少商，而戚少商出现的地方一定就会看见息红泪。这两男一女的组合，一直持续到了那年
　　一九三零年，三月，冯、阎、桂、粤军阀对阵蒋、奉军阀，战场长达半年之久，而这小小的村长也收到了战争的波及。
　　那天戚少商站在村头，手里还拿着自己刻的木头手/枪，然后就看见一批身穿着军装的人背着真正的枪从村口而来。顾惜朝一把拉住了戚少商把他拖回了家，戚少商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今天见到的。最后戚少商说，自己也要去参军。雷卷坐在门口，默默的抽了一口烟，原来这么快就变天了。
　　在几大军阀打的火热的时候，小村庄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息红泪说要去留洋了，因为她姨说这边不安全。临走那天，息红泪抹着眼泪，死死的抱住了戚少商，然后对他说她一定会回来的。戚少商这个天天嚷着是男子汉的人，也悄悄的红了眼眶。后来村子里人越走越多了，原本热闹的小村子也慢慢的萧瑟起来。直到有一天，钓完鱼回来的戚少商和顾惜朝发现家里也空无一人。雷卷，就这么消失了。村前村后的找了好几遍，戚少商最后气馁的坐在了屋子门口。顾惜朝默默的看着他，然后说：“我们去参军吧，你不是想去参军吗？当一个真正的军人。”戚少商抬头，逆着光看着夕阳下的顾惜朝，说道：“红泪走了，卷哥也走了，小顾我只剩下你了。”
　　顾惜朝，回给他一个微笑。印着夕阳的光辉，顾惜朝对着坐在门口的戚少商轻轻的笑了。那是戚少商觉得的，他见过的最美，最美的笑。
　　参军，然后出逃。有人说，战场上最受鄙视的莫过于逃兵，因为那是胆小懦弱的象征。可是戚少商和顾惜朝逃了，在他们参军的第七年，那个时候戚少商已经是少尉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少尉，就那么在战场上逃跑了。不是因为他们胆小，也不是因为他们懦弱。而是，戚少商再也忍受不了手里的武器对峙着的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是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而不是用自己的武器去杀害其欺负自己原本应该保护着的人的军人，所以戚少商选择逃跑。
　　那天戚少商欠着顾惜朝的手把他拖回了家，那天戚少商欠着顾惜朝的手一起加入了军阀，那天戚少商欠着顾惜朝的手开始了逃跑的日子，那天戚少商欠着顾惜朝的手踏入了上海这块繁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