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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Part.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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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之后我寻了个借口跑到苏渝澈那里哭诉,嚎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角落里的小宫娥吓得瑟瑟发抖,最后被他遣出去的时候依然在心有余悸地偷瞄我。
苏渝澈沉默着听着我哭诉很久,期间他喝完了一壶茶擦完了一柄剑还喂了喂他的灵兽,正当他准备自己动手伸开被子的时候我忽然一嗓子高声嚎起来了,他一个激灵随即默默地走过来把我绑了严严实实。
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摆好笔墨纸砚刷拉拉一通画,画完之后我不禁嘴角抽搐:“那什么……你不会想让我……”
画上赫然就是他一身唇印的样子。
我连忙带着椅子往后退:“不不不不不行的,我可是一个良家少女,怎么可以……”
他默默地拿起毛笔在一旁添了三个字:苏渝谣。
我恍然大悟,但是左看右看觉得他要照着自己的模样来画自己弟弟被亲的样子着实很虐心啊,于是不由得同情起来,也就噤了声不再哭诉。他看我消停了,说了声他要睡觉了就把我放开,之后我乐颠颠地捧着画像去小苏房里取笑他,取笑了整整一晚上。
小苏原本气定神闲地写着他的字,后来我不断地问到底是几个人亲的怎么亲的她们的嘴唇是丰满呢还是纤薄呢她们漂不漂亮你感觉如何,后来,小苏就,呃,揭竿而起了。
然后我就被打包打包送到云诺殿门口了。
云诺肩膀上披着一件外袍出来,站了一会似乎辨别明白我的方向了,转而拎起我的后衣领把我拎进他的寝殿,默默地递给我一本经卷让我抄十遍。
后来,我看云诺好像睡了,就憋着笑开始临摹小苏的满身唇印的画像,顺手把绑着我左手的绳子给松了。
再后来,那画像我随手一放,却被仰慕小苏美色的小宫娥看到,分吧分吧之后不知道怎么传进小苏的耳朵里,第二日小苏就黑着脸来到修罗场默默地放进去了一堆山猪精。
度过了充实而又欢乐(?)的近十个月后,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灵力蹭蹭上涨,快要过年了,云诺想着过年就要放假,于是乎干脆把放假的那几天都通通充实了过来。
我又度过了充实而又欢乐(……)的半个月。
此番期间我总是要抽空去找找苏渝澈,让他在终日闲暇无比的空间里抽出一点那么不闲暇的时间,这么点时间就让他光辉地陪着我那捡回来的美人找人去了。
奈何那卿展合白长了一张妖孽的脸,问遍了大街小巷都说不知道,苏渝澈都快绝望了,倒是美人依然信誓旦旦地说要是找不到他誓不为人。
随后美人扭头问我:“绒歌,我觉得你给我写的这句词有点问题,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此后我改了改,美人便信誓旦旦地对着苏渝澈说要是找不到卿展合誓不为花,要是苏渝澈不帮她那么他日后就所嫁非人。
苏渝澈:“……”
第二日,我所写给美人的台词都被他一把火烧了。
云诺日理万机忙得很,很少能亲眼监视我练习,倒是小苏被亲了之后一时自尊心难以平复,于是乎便什么也不干专抱着本书坐在角落里面监视我的练习,尤其是以防我和那些妖兽什么的套近乎。
托小苏的福,我传递暗语的功力简直就是一日千里蹭蹭蹭地上涨,就连我挑挑眉挠挠痒都得让那些小妖兽们思索半日。
我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盼去终于过年了,终于放假了,终于……不用练习了。
过年那一夜本来应该赐宴,前几日我给云诺念奏章的时候顺口提了提要是什么时候没有除夕宴会就好了,云诺嗯了一声喝了口茶,第二天他就真的把这一年的宴会取缔了。
我结结巴巴地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想想说,最近喜欢清静。
我觉得不大对,去问云诏,云诏说,因为云诺本身就不喜欢什么宴会,要么怎么西岐那一次还是找人代替着去的,就算你不说他也早就想取了。
我想想觉得是他的作风,于是点头称赞道:“果然非人。”
后来云诺听说了我给美人说的让苏渝澈所嫁非人一词以及称赞他非人这一事之后,晚上我就默默地多出了一项抄习术法的任务。
云诏在除夕那天拉我出去,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在偏殿摆了个小宴一块喝酒吃饭,我觉得挺人性化,而且还没有术法练习,于是高兴地应承了下来。
我不回去了但是靳倚寒是要回去的,他主要是去安抚一下我那皇帝老爹,以及治一治他那莫名其妙瘸了腿的灵兽,顺道说说我找了个高人点拨我,说不定能一个开窍有点灵力;小苏和小苏他哥渝澈兄自然好说,飞鸽传书过去说说他们和云诺玩得甚欢今年就不回去了,后来他们爹娘就派人驾着飞天灵马送来了一封家书外带一大箱子珠宝,说让他们分分;苹果还没来得及传个书之类,他那娘亲就隔着一面玄光镜看到了我,他什么都没说他娘亲就了然地点头说啊呀原来你把媳妇救活了,这就好这就好,你们慢慢玩别想着回来,慢慢玩啊,若兰那里我自有交代。
我问苹果你从哪里弄来这么极品的娘亲,苹果说应该问问为什么他投生在这么极品的娘亲身上。
至于那奚淮瑀,他那小狐狸本来应该跟着小苏回来的,没成想到了快过年才见着他,时间久了不见它一化成人形那飒爽的眉眼又浓丽了几分,结果三步并做两步蹭蹭蹭跳到奚淮瑀面前把他一顿好骂。
至于骂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把它扔下了山涧,而是因为他没实现告诉它要扔它,害得它直勾勾地呛了好几口水。
我问它这么多天去哪了,结果它呼哧呼哧表示气愤了很久,才憋出几个字:“等你们找我呢。”
我沉默着把他化回原形,提溜着扔进了外面的池塘里。
后来小狐狸就执意不走了,奚淮瑀作为国君不走貌似有点不妥,但是我拍拍他肩膀告诉他安啦安啦,之后我就遣了赤焰兽送了个虚空的幻术纸人代替他回去了。
哦,至于小苏及他哥的那箱子东西,由于众人都表示兴致缺缺,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可是事后我拿着里面的流彩夜光珠跟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换糖葫芦的时候正巧被小苏撞见,他的脸一下子黑了个透,之后就没收了。
那一夜的小宴我们喝得极为尽兴。
我自知没喝过个酒,先是喝了点果酒,嘛嘛嘴觉得味道不错,又喝点花酿酒,觉得挺甜挺好喝,后来随手拿了杯清澈见底的酒,一口喝下去却辣出了眼泪。
我怕耍酒疯什么的,于是就默默地要了一壶茶。
后来他们要么喝酒,要么喝酒,要么喝酒,我觉得着实无聊,于是就遣了一个小宫娥去拿了些骰子撺掇他们玩行酒令,玩到后来他们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论喝得最多的当属本姑娘我。
我喝茶喝得都快炸了……
冬夜中的腊梅没有谢,炉火不时噼噼啪啪发出些许声音,到了夜半时分能喝的不能喝的基本都趴下了,我蹲下身去数那酒坛子,数了一圈都没数清楚,站起身摇摇头想着是要把他们搬回去还是怎的。
我想想在这种地方睡觉肯定不舒服,于是试了试云诺教给我的幻化之术,挨个变成了个麻将牌塞在袖子里一个个往回送。
除了云诏半路上忽然化回原形大喊今天天气真好引得众守夜宫娥侧目,其余人都很安生。
后来我就让那侧目的宫娥把那尊佛送回去,我本以为她们会不情不愿,毕竟云诏不算个轻的,但是她们居然乐呵呵地抢着来扶,我不禁赞叹云诏的确是个人缘好的,要是换了云诺指不定得被扔在半路上吧。
回去的时候殿里的炉火已经有些暗了,火苗子懒懒地燃着,我看看睡得不省人事的云诺,试了试将他变变,却怎么也变不了,看样子出师需要一段时日。
我把他揽在自己肩膀上,想着干脆把他放在一边的床榻上休息一会好了,刚刚站起他的眼睛就忽然睁开了。
我看着他黑幽幽的眸子就那么紧盯着我,一时忘了他看不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云诺?云诺?”
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厉声喝道:“你是谁?!”
我咳了一声,心想这丫不是醉傻了,于是心底升起几分同情,轻言细语地说:“云诺,是我。我是……”
他忽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卿画镜,是你!”
我登时一怔,想想这个名字好像没见过,看他一脸严肃,连忙摇头:“自然不是。”
他又问:“靳绒歌?”
我咳了一声。
他忽然摇着头松开了我,我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他的手又按上了我的肩膀,我吓得一抖,却听见他急切地问:“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记不记得你是谁?你记不记得我是谁?你说!”
我觉得他没傻的话,我都快吓傻了,连忙摇摇头:“我没有,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思索着这个卿画镜是谁,慢悠悠地安抚他:“乖,乖啊,来来来,我们去躺一躺可好?”
他盯着我,不说话。
我咳了一声:“那你告诉我,卿画镜是谁?”
云诺沉默良久:“她……死了吧。”
我一个趔趄:“谁问她活着死了,我问她是干嘛的?”
云诺忽然直直地冲着我栽过来。
我大惊失色,一把扶住他,却看到他的眼睛闭上了,呼吸安逸平稳得很。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个猜测,这莫非就是云诺耍酒疯。
我把他放在一边的榻上,坐在他旁边想着这个卿画镜是谁,想来想去却只觉得这个名字或许在哪里听过,可就是回忆不起来。
我想了许久,本想着想不出来就回去休息,还没走出殿门就看到榻上的云诺坐起了身子。
我吓得差点大喊诈尸了,却见他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榻,直身而立说道:“拿出剑来。”
我愣愣地祭出青铜剑。
我看着他随手一晃一柄利刃就出现在他的掌中,他扭头对我说:“我让你十招。”
我挠挠头:“你想干嘛?”
他平静地说:“比剑。”
我手中的青铜剑差点没抓稳,就要当啷掉在地上。
他,他莫不是喝醉了就要……杀人放火吧。
我斟酌一下,想想剑术没他好,法术没他强,长得没他高,跑得没他快,综上所述就是说他如果真要杀人放火那么我顶多当个祭品。
我连忙说:“你你你平静一点啊,别冲动,别冲动。”
他皱着眉:“卿画镜,你莫不是想抄经书?”
我揉着额角:“你认错人了……”
他什么也没说,挥剑就劈了上来。
我连忙格挡,左挡右挡最后还是被他用剑尖一挑,手中的青铜剑一飞他那剑锋就停在我的脖子三寸处。
我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个推测。
这个卿画镜是他昔日的恋人,说不定他们还有过一段你织布来我练剑,你挑水来我练剑,你做饭来我练剑,你闲下来陪我一起练剑的日子。
可惜后来这个卿画镜淡定地甩了他,而且还和他说我一定会忘了你,我绝对不会再记得你,于是乎他就潜进她的屋子,开始你劈腿来我练剑……
如此这般,我现在的处境可谓是真危险。
我听到他冷清地说:“你输了。”
我沉默许久:“你……你想干嘛?”
他却一把扔下剑:“去,抄经书十卷。”
我说:“……”
如此这般,折腾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他揉着额角醒来的时候我一把跳起来,他却怔怔地问:“靳绒歌?”
我嗯了一声。
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
我轻轻咳了咳,怯怯地问:“那什么……你记不记得……卿画镜?”
最后三个字我说的着实没什么气势,主要是怕刺激了他让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没成想他却皱皱眉,不假思索地问:“那是谁?”
我目瞪口呆。
事后我归纳一下,大约是他怕平日里流露出伤心的情思,于是乎淡定地封了自己的记忆,只有醉酒之后才能一个兴起潜意识爆发,于是乎……
大家就懂得了。
我心中觉得同情更甚,不由得声音软了几分:“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
他摇摇头,忽然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远的距离,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说:“……”
最后,我铿锵有力地说:“你的酒品,真是太、太、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