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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流泪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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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电话又响起来了。会是谁呢?南若接起电话就感觉那声音噼里啪啦的冒了出来,虽然声音异常清脆。“小若我是秦怜,你今天有没有空呢?”
“恩有空的。”
“那就好我知道你今天生日啊我正在我的窝里正在给你煮你最喜欢的很好吃的鱼你今天应该有空吧你要不来我就把鱼吃了。因为我也很喜欢吃鱼。”
“嘟——-”南若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十年了这个家伙的性格还是没什么改变啊。说话永远是那么的迅速,从不给人反驳的余地。随手拿起衣服走下楼去。临出门前把泪痕抹去。
“夫人要出去么?要不要备车?”管家在楼下问道。
“不用,我出去会会朋友。如果下午没回来晚上不用准备晚餐了。”
在南若还年轻的时候,她希望的爱情是两个人在一起看夕阳,两个人牵着手,缓缓地走在小路上。
南若走在这个城市的马路上。觉得很陌生。似乎在嫁入景家后,她也很少走路了。永远有人替她开车接送。秦怜有次开玩笑说,“小若,你嫁入豪门真是深似海,我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如芝在二十一岁那年永远的留在了蓝色的海洋里。南若也觉得自己浸在了深深的海底。只是这海洋是永远的冰冷。海洋里只有她这一条鱼,她以为自己可以使海洋温暖起来。南若却觉得自己是要慢慢冻僵了。深情而无望地坚持,自己是不是会变成一块鱼化石呢?
五年前,如芝告诉她菜市的鱼是如何的新鲜。她睁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如芝我从未来过菜市场。我的妈妈她说你知道有这些地方就好,但是你不用来。家里有仆人会在你想吃什么的时候买来。一个女人不能对自己太狠。你若是为了一道菜自己去买菜,你会体会到生活的琐碎和难堪。一个幸福的女人是不会自己去买菜来煮的。
如芝吐了吐舌头,吐出一句,你妈妈和我妈妈真是很不同哦。我妈妈说一个幸福的女人才要自己买菜给喜欢的人煮啊。那么你是不是在家不用做任何家务呢?
南若想了想说也不是啊,我有上烹饪课的,可是材料都是准备好了的。
两个人突然哈哈的笑起来了。两人背了松松垮垮的书包兴致昂扬走在去菜市的路上,如芝绘声绘色地告诉南若如何去挑选新鲜的鱼,如何去煮东西吃。
南若心里很佩服如芝。两人在鱼市挑选了一条肥美的大鱼。
看着鱼贩子把鱼啪的丢到板上一拍时,拣起再拿刀拍晕开膛划肚后丢入袋中。
阳光耀眼,菜市里人来人往。
如芝提着鱼脸色苍白,南若满脸的惊恐。
“鱼!鱼!鱼!”
“这鱼在动?!”
“恩,它还没有死。”
“啊!它在跳!”
“它在动!”
“它飞了!”
“怎么办?!”南若问。
两个人,大眼望小眼,如芝的手抖个不停,显然束手无策。
“这条鱼长得蛮好看吗?”
两个人抬起头看见一张巨大的绿色荷叶,然后是外带一只巨无霸的菜篮。
接着一张清丽的脸。小姑娘扎着黑色辫子,很好奇地观望着这两人。“你们两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这条鱼?”
“因为我们不敢去拣。”如芝一脸的无辜。
“哈哈哈,我帮你们吧。”于是那条好看的鱼被那个女孩大大咧咧地拿起荷叶抓了起来。
“好了。给你们。拿来做菜是很好吃的啦。”
“你们两个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菜市啊?”
“哦,我们比较少来买菜。”
“恩,这条鱼好。拿来用荷叶清蒸很不错。”这个女子抓着鱼还在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南若的小脑袋一片惊恐。
“你一点也不怕么?”南若看着袋中还在抽搐的鱼。
“你们两是从来没做过菜吧?”
“恩恩恩。”如芝和南若同时回答。
“如芝你不是说你会做菜的吗?”南若问。
“理论上来说是的。”如芝很老实。
“也就是你们两都不会做菜,既然这样我把这条鱼买了。我做菜给你们吃,条件是,把鱼骨头给我。”绿荷叶终于在两个人的一番论战后插入一句。
“真的么?”
“是的。今天我甩掉我男朋友,我要自己做道菜安慰自己。我家离这里不远哦。”
还没等南若反应过来,如芝已经叽叽喳喳向那女孩子介绍起自己的爱好了。
关于那条好看的鱼的命运是:鱼被做成了火辣辣的水煮鱼吃光。
如芝和那个失恋的女孩子在喝了4瓶据说是那个负心人送来的红酒后抱在一起痛哭大骂天下男人一般黑没一个好东西。
其中如芝的痛骂使南若很不理解。不是还没有谈恋爱吗?为什么那么愤慨呢?
而那个失恋的女孩子抱着如芝的脑袋剧烈的摇动着,说啊我哪里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然后。
就凑过嘴巴去亲着如芝的脸。
如芝摇摇晃晃地闪躲着。
南若在旁震惊了。
“不要乱亲我了啦。”
“我是很爱你啊。”
“我不爱你。”
还真是□□啊。
南若喝了一点点,望着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将满脸泪痕的两个疯女人安排好后,南若头疼地缩在了沙发上。
还真是如芝的做法。
和陌生人也能打的这么火热激情。
南若躺在沙发里打了一次许久没打的饱嗝。这个饱嗝很不淑女。朦胧中听见如芝和那个女孩子在唱很跑调的一首歌曲。歌词是:“妈妈说吃饱了就不会伤心了。”
南若觉得第二天脑袋里还残留着伤心了伤心了的类似嚎叫声。
后来那些啃的很干净的鱼骨头被装在盒子里寄给了秦怜的前男友。
哦,对了,那个抓鱼的姑娘。
那个为了爱情哭的一踏糊涂的女孩子。就是秦怜。
如今秦怜的住所在一处偏僻而安静的地方。外表朴素可是一进去二层小楼里装修的一律黑白色。
秦怜正在喝酒。满桌的饭菜似是刚刚上桌。
秦怜说:“你知道么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单身女人来说,自己买菜做饭其实是件很悲惨的事情。”
“我不想让你悲惨的,可是你喊我来的。”南若有点委屈。为什么自己过个生日,别人不情不愿的呢?
“我不是说你,我在说我自己。我觉得华美的盛宴最寂寞。可是我愿意这寂寞包围我们。”
“呵呵请祝我生日快乐。”
“老女人,祝你生日快乐!”
“你为什么这么早喝酒呢?”
“因为我最近遇到一个很让我头疼的男人。”秦怜的表情很认真。
“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南若很有兴趣。
“和你的向泽一样冷酷到底。其他的别问我,我懒于回答。我头痛。”
这就是秦怜的回答。
这场寂寞的盛宴在两个人的酩酊大醉中结束。
南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好象在云朵中跳着舞,自由自在。
微微笑着推开门进来,是一张恼怒的脸。
“你去哪里了?”语气有点焦躁。
“祝你生日快乐。”南若笑着回答。
“你喝酒了。”
“我没有醉啊。”南若的脚步轻盈地像只蝴蝶。
她的脚真似在花中漫步。满面的微笑,满是愉悦,轻快、飘飘欲仙。
南若心里忽然间觉得真是舒服。
这样的美好,这样的快乐。
已经到楼梯口了。向泽的脸一直紧盯着。但是为什么会酒气熏熏呢?
她不是一直很优雅么?
即使被自己辱骂也带了强忍的泪。即使是在床上,即使不甘不愿,也要做出一副优雅的形象。
于是脖颈弯了下去。
恩,像只天鹅。
他在高处,俯身看着她埋着头,心里带了恶毒的快意。
他不快乐,很好,那么她也别快乐。
很少看见她有如此愉悦的时候。
“向泽,我给你跳支舞可好?”南若忽地在楼梯上一转。她乳黄色的裙摆在空中急速滑动,摇曳出一朵花来。
向泽恼火地望着。紧抿了嘴唇,冷冷说道:你最好给我回去休息。”
“呵呵,好,遵命。”南若扶着楼梯突然优雅地转身,躬下身来微微鞠躬。法国贵妇的屈膝礼,你可觉得标准?她笑问。
齐向泽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南若的脸绯红,笑容恍惚而明亮。
齐向泽的心里突然一惊。
什么时候她有过如此甜美的笑容。
结婚后她就很少笑了。
快步迈上楼梯,一把抓住躁动的某人,拉进她的卧室。
南若嘿嘿笑个不停。
被他丢在床,她依旧笑咪咪地问:“我给你唱支歌,你喜不喜欢?”
齐向泽的心莫名烦躁。
她很少这么问他。
南若的脸在灯光下有种异样的柔和,嘴唇有玫红的娇艳。在床上忽地又将自己拿被子裹了起来,裹得很紧,于是开始蠕动。
好在床很宽,怎么滚,都不会掉到地上。
被子里还有隐隐口齿不清的歌声,齐向泽凑过去听了下,总之,歌词是“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齐向泽本来凑近的脸变黑了,哼了一声,关门出去了。
吩咐老管家明早不用吵醒她,他转身去了书房。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头痛欲裂。
身边空无一人。
昨天的酒真是烈。
心不在焉地梳着头发,眼前是昨天的那束玫瑰花。依旧怒放着。
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朦朦胧胧的呢?
南若觉得奇怪,多半是自己喝酒还未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