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话 眩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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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土地原来是一片盛产铁矿的矿山，矿主挖完以后就成了荒地。”瑞奇曼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望着那片荒地的眼神深情地好像那是离他而去的情人。
“前段时间刚刚被我买了下来，准备改建成度假村。”说到这里，瑞奇曼一下子激动起来，挥舞着肥短的手臂，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丑，“度假村！！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设计的度假村！！伊诺瓦尔镇最大最华丽的度假村！！会有从山上落下的瀑布、背靠着极地的冰川河流、人工建造的会喷发岩浆的火山、从加艾尔姆国移栽来的森林修建的空中树屋、打开房顶看得见满天的银河、还有遍地遍地的梅尔朵花……”
完全不着边际的幻想，听得艾露莎额角青筋直跳：“说、重、点。”
冰冷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之间被咬出来，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度假村中的瑞奇曼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瞬间收敛了那副眉飞色舞的白痴样化身为可怜的小媳妇儿，小心翼翼地瞧着艾露莎的脸色说话：“谁知道工人一进入荒地还没开始施工，一大堆的钢铁柱就从地里突然冒了出来，这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摸出一块手帕擦着额角莫须有的汗水，瑞奇曼的表情简直快演化为欲哭无泪了，“还好工人们反应快都跑开了，这才没伤到人，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不过这样现在根本没法开工了。”
“原来挖矿的时候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艾露莎面色缓和下来，冷静地问道。
“应该没有，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好好的荒地。”瑞奇曼老实回答道。
“好的，知道了。”艾露莎对委托人点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纳兹等人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诶？要进去吗？”露西一脸讶然。这种地方进入了会死人的！伽吉鲁那种硬邦邦的家伙都弄不出这么恐怖的铁柱子混合串烧来好不好！
“不进去怎么调查？”格雷侧目白了露西一眼，一副你好没常识的表情。
“……好吧我只是随便说说。”露西无奈了。早该知道会演变成这种状况的不是吗？这群战斗狂人要是不进去才不正常……被他们打败了。
一旁的纳兹面对那片钢铁丛林站了好久，终于吐出一句：“话说这个……好帅啊。”
“嘭！！”
脑袋上被艾露莎狠狠甩了一击栗子，在一行人同情的目光下，纳兹抱着头龇牙咧嘴中。
艾露莎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淡淡地开口：“好了，我们走吧。”
而在最后，黛夜撇了一眼就没再多看，一言不发地走到一旁，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山角落靠着，合上眼继续闭目养神，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
几次任务下来，纳兹等人已经习惯了如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进了那座钢铁之都。杰拉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黛夜，没有说话，转身跟了上去。
瑞奇曼一边擦着汗，一边奇怪地从那一队看向这一个。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字还没出口，黛夜抬起眼，很顺便地撇给瑞奇曼一个目光，后者顿时噤声。
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钢铁间。
真正进入其中，那种初见时的震撼才开始在心底实体化。交织杂错的钢铁，冷色调的金属质感，冰凉的温度与气息。像是沉重的钢铁同时压在身体和灵魂上，身心都是一阵战栗。
“哦呀哦呀，这么近距离再看，果然更加壮观了。”格雷左右打量着眼前的钢铁之森，惊讶之中又有几分兴奋。
“各自小心吧，这些钢铁柱的魔力……很强。”比起格雷的轻松，艾露莎显然要谨慎得多，每一步看似寻常，实则都是深思熟虑走下的安全之地。这片土地带来的压迫感，不亚于她曾经对抗过的任何一个强敌。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露西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
顶着额头上的大栗子，纳兹撇着嘴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话说这些钢铁柱的味道有点熟悉啊。”说着，还凑上去闻了闻。
“伽吉鲁。”温蒂笃定地答道，“是伽吉鲁的味道。”
“所噶！就是伽吉鲁！”纳兹左手打在右手上，像是灵光一闪般悟了，再次看向那些钢铁柱的眼光充满了侵略性，“那个臭烘烘的家伙。”
“虽然很相似，但是也有些不同……比伽吉鲁更厉害。”温蒂低头感觉了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抬起头时正好看见纳兹的眼神更加发亮，赶紧补上一句，“很危险，不要乱动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纳兹盯着那些钢铁柱，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最擅长的……就是破坏啊！！”大言不惭的言论在无比自信的笑意间被说出，纳兹手上聚集的火焰早已蓄势待发，只待挥出。
“纳兹别碰！！”电光火石间，杰拉尔感觉到钢铁背后所隐藏的前所未有的危险，急忙出声制止纳兹想要出手的行动。
但是已经晚了。
大地在震荡。
钢铁咆哮着，怒吼着，像是被激怒一般，肆意地挥舞着自己零散却庞大的身躯。仿佛从长久的沉眠中被吵醒，无数的金属之柱在那一瞬间疾速暴涨，原本直插天际的更加高高在上，深埋大地的不断从地面之下猛然涌出，朝着那些藐视了钢铁的轻慢者攻击而去。
狂荡的土地像是地震一样疯癫地摇晃着，叫人根本站不稳脚跟，极具攻击力性的钢铁柱锁定了目标飞驰着袭来，完全没有预料到现下状况的纳兹等人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隔断了退路，只得凭借直觉拼命闪躲，很快被分散开来。
“哈比！”纳兹第一反应将还在发愣的哈比抓过来护在怀里，然后单手使出“火龙的翼击”借力跳起，因为重心不稳无法维持平衡，距离原本预计的落地位置偏离了不止一星半点，纳兹不得不咬牙在空中打着转，一次次惊险地避开突袭而来的钢铁柱。
但是在空中躲避如此猛烈的进攻本就不是什么易事，纳兹顾得了左边就看不到右边，一时没注意，一根巨大的钢铁柱突然从身下直冲上来，将纳兹狠狠一击，直接顶上更高处，纳兹吃痛地低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钢铁攻来。
危急时刻，哈比挣扎着从纳兹的怀里脱身出来，展开双翼，抓起纳兹灵活地穿梭在钢铁与钢铁之间，避开一波又一波的袭击后，最后落在一个钢铁攻击不到的死角。
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实在在的土地，纳兹长长地松了口气，哈比收起翅膀再次扑到纳兹怀里，哇哇地大哭起来：“纳兹！好可怕……”
“哈比，对不起。”纳兹摸着哈比的头小声地道歉。是他莽撞了，没想到这些钢铁这么厉害。也不知道露西她们怎么样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纳兹抓狂地揪着头发。
“啊——！！我就说不要随便进来嘛，为什么就没人听我的……”露西蜷缩在白羊座阿莉艾丝制造出的羊毛屏障中欲哭无泪，只得双手环抱着膝盖把自己努力缩得小点更小一点，免得什么时候一个钢铁柱子穿过来自己就成了串烧。
“公主殿下。”处女座巴露可突然提着把铲子从坑里冒出头来，一双死鱼眼望着露西，语气淡定得没有一点起伏，“地下全是钢铁，没办法挖地洞到外面去。”
“不是吧……”本来想着召唤出巴露可，就可以从地下挖洞出去，现在又一个希望也破灭了。
“要惩罚我吗？公主殿下。”无机质的眼睛亮了一下，巴露可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
还没等到露西的回答，挖出的坑里猛然横着窜出一根钢铁，直直穿过处女座的身体。巴露可表情不变，身形却渐渐涣散成星星一般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巴露可！！”露西伸出手，却只触摸到一缕残留的星光。虽然知道星灵是不会死的，只是回到星灵界去了而已，但是眼看着自己重视的同伴因为自己消失，露西的眼里浸着几分湿意。
粉红色的泡沫在钢铁的攻击下一点一点消散，露西抱紧了身子，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而在不远，却看不见的地方。
艾露莎快速地换着一套又一套的铠甲，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路披荆斩棘，破开钢铁，
不受阻碍的前进着。一边判断眼前的局势，一边要躲开钢铁的攻击，艾露莎根本无暇分心去寻找失散的同伴。焦虑和不安在心底越积越深，有不甘的汗水从额角滑落。
或是用冰冻住钢铁，或是制造武器劈开钢铁，格雷一次次靠着运用娴熟的魔法化险为夷。但是冰冻的时间持续不了多长，被斩断的钢铁又会冒出新的，这样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手上一动，冰床凝结在大地之上一路延伸，格雷顺势滑过冰面躲开钢铁的尾/行，藏身在一个钢铁架空的角落下，才有了片刻的缓气时间。格雷仰起头，看着头顶密布得不见天空的钢铁，喘息一声比一声沉重。
凭借自身敏锐的魔力感知能力，温蒂在夏露露的羽翼帮助下艰难地穿行在这片钢铁的丛林之中。身体一次次险险地擦过钢铁，温蒂没有在意，蓝色的眼睛焦急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钢铁内，钢铁外，不同的人，同一种心情。
新改员后的最强小队，第一次大危机。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话 眩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