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绵延至死方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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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信心与盼望都并存时，你便可以真正地爱别人，因为你已知道神如何爱你
——《圣经》
“最近大家不要一个人回家，尽量结伴而行，方便的话让父母来接，听明白了啊”
老师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却仍止不住底下的哗然。
“听说又有几个人死了耶，都在咱们学校附近”
“死相超凄惨的，眼睛被挖掉了，身体碎成一段一段的”
“别说了，好恶心啊”
“据说是咱们学校以前的学生，总是被欺负，毕业之后回来寻仇，誓要把咱们学校的学生都杀光”一个男生绘声绘色的讲，顺便撇着旁边的漂亮女生
“啊！”女生齐声惊呼。
“你们又在底下乱说什么？路明，你还在说话，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们操心，我们学校已经加强了警力保护，不会再有事的，上课”老师不耐的催促。
那时正值盛夏，窗外繁花似锦，几只蝴蝶翩翩而舞。
几个月前，学校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泡在鲜有人去学校后山的池塘里，被发现时已腐烂的不像话，那是一个叫秦青的女生，读高三，家里很有钱，平日里不爱学习，讲究打扮，水泡的生蛆发涨，再没有当初俏皮娇艳的模样，她妈妈看第一眼，就晕倒在地上。
PC查了几次，也没有结果，毕竟据案发已经很长时间，因为秦青爱和校外人员来往，只当是惹到了当地□□，草草结了案。
谁想，过了几个月，又发生一起凶杀，是一个被学校开除的男生，在一家小网吧打工，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在学校附近游荡，也死在学校后山，死的时候被切成碎块，被附近居民的宠物狗叼了，才被发现，这下起了轩然大波，传言有个变态杀人狂在学校附近，要杀光学校的人为止，搞得人心惶惶，胆小的学生都不敢来上课。
尽管被老师喝止了，学生还是止不住交头接耳，路明用书挡住头，侧头向漂亮女生调笑：“顾卿灵，你怕不怕啊？”叫顾卿灵的女生一头卷卷的头发，甜美的像韩剧里的小公主，她白了男生一眼，没好气的说“才不怕呢”，却不自觉的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几个女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照不宣的目光交汇，唧唧咕咕的议论，尽管压抑着声音，还是被老师听到了几个词语“阴沉沉”“像变态”还有“叶沉沉”
老师抬头的瞬间，正撞上一双眼睛，沉静的，空洞的，却异常美丽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年轻老师心里无端的一沉。
放学后，如顾卿灵一般的漂亮的女生被男生殷勤相送，没人送的几个女生结伴而行，剩下的都有家长来接，顽皮是顽皮，没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老师收拾好课本，正欲离开教室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人还坐在那里没走。
“怎么了叶沉沉”老师走过去，皱眉：“不是说过放学之后要早点走的吗？”
她不说话，空洞美丽的眼睛依旧盯着老师，她穿一身衬着白色荷叶领的黑色的连衣裙，厚厚的长发垂到腰际，密密的齐刘海儿，衬着小脸越发苍白，眼眸越发漆黑。
每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学生，性子活泼，虽然成绩差一些，不太守规矩，却但就是惹老师喜欢，与之相对的，就是那些不声不响的，整天一副死气沉沉的学生，俗话讲一脚踹不出个屁来，不招老师待见，尤其这个叶沉沉，跟老师说话也敢爱答不理，她以为她是谁啊。
年轻老师莫名的烦躁起来，语气也重了：“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何老师，怎么还没走”老校长路过门口，背着手说。
“噢，等等就走，这个学生没有家长接送”
“家住哪里？”老校长踱步过来。
“城西的松子路”她开口，声音轻而脆
“松子路啊”老校长眯起眼睛：“来来来，我送你吧”
老校长是这所私立学校的创办者，七十多岁，其实已经退休很久了，总舍不得学生，就在学校辟了一间办公室，搞他的学术研究，偶尔也帮年轻老师代代课，打打杂什么的。
叶沉沉跟在老校长的后面，他颤巍巍的挨个楼层检查完门锁，才说：“走吧，孩子”
“叫什么名字啊？”
“。。。。。”
“不爱说话啊孩子，总不声不响的，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啊，恩？”
“。。。。。”
“刚才你们老师说话是有点重了，回去我批评她，你还小，不懂事儿，哪个老师不喜欢会来事，讨老师喜欢的孩子，活泼一点嘛，呵呵，不过我呀，上了岁数了，就喜欢你这样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这时正路过一片花丛，一抹艳影划过，叶沉沉的眼神突然活泛起来，她抬头，突然轻声说：“蝴蝶”
老校长抬头，几只蝴蝶正绕着花丛翩然飞舞 ，老校长的笑纹更深了：“啊，是啊，蝴蝶，你们这个年纪，都喜欢蝴蝶，想我们小时候啊，蝴蝶更多呢，又大又漂亮，”
叶沉沉仰头看着着蝴蝶，难得天真的模样，老校长侧头看着她，笑笑“你上初三？我在你这年纪还逮过一只特别大特别美的蝴蝶呢，听说是台湾的品种，做成了标本去送人”
五十年前，他十五岁，那时候他最喜欢的女孩子也是这样突然抬起眼睫，惊喜的叫 ：“蝴蝶”，没人注意，只有他暗暗记在心里，为了她跑了整整一个暑假，才逮到她喜欢的那一只又大又美的蝴蝶。
唉，千金买一笑的年少啊。
叶沉沉空洞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你住在这里啊？”
松子路上那批这个城市最早的别墅，是解放前的外国人的建筑，欧式风格，很多早已年久失修，现在断壁残垣中立着一栋新粉刷过的房子，格外扎眼。
“几十年没来这里了，已经落败成这个样子了。。。。。孩子，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叶沉沉点点头，走进那栋粉刷过的房子。她黑色的身影，衬着造型古旧的房子，恍惚间回到上个世纪。
老校长看着她进去了，才推着车子慢慢往回走，原来这里可是城里最豪华美丽的一处，住的都是高干家属，他还记得那里面美丽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院子里还有秋千，他常常来这里看书，跑步，和同学玩耍，还有一个凄凉凉的雨夜，他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永远的离开了，他不敢让人看见，失魂落魄的来到这里，嚎啕大哭，站了整整一夜。
老了老了，老校长不禁笑，又是这些当年的事。
几只蝴蝶在不远处翩飞，羽翼大的像小鸟，花纹细腻明亮，像幅画。
“哎呀，真好”老校长的老脸像菊花一样舒展，这几年环境污染，本市的蝴蝶大幅度的减少了，没想到事隔多年又能见到这么多漂亮的蝴蝶。
那个六十多年的黄昏，少年敲开了女孩家的门，红着脸把手中的标本盒递出去。
那是一只橘色的蝴蝶，带着渐变色，黑色的花纹精致优美，轻而薄的羽翼，没有一丝损坏。
女孩垂下眼睫，静了片刻，才开口：“会疼的”
“会疼的”轻轻柔柔的嗓音，从岁月深处传来，重重击中老校长的心脏，不觉间他湿了眼眶，如果她还在，看到这满城锦绣般的蝴蝶，该有多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爱绵延至死方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