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泠落》EVA·加代

3、死神是仁慈的【上】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个腐朽的、挂着蜘蛛网的木质天花板，由于年久失修而潮湿破败。苏泠诧异的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摇晃的木床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还有一股霉味直冲鼻腔。她连忙跳下床，猛拍自己的衣服，搞不好这上面会有虱子什么的……
　　然后她愣住了。
　　这不是她的衣服。她的衣服才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样式！这都是些什么啊？开肩衫？！超短裤？！这样也就算了，破破烂烂是怎么回事？！
　　当她正悲剧着自己的衣着时，左臂的伤口令她一怔。她突然记起了什么：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低头，自己的双脚还在。看来不是鬼。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被什么人救了么？可是那么重的伤，只有等死的份了吧。
　　——这不是自己。这绝对不是自己！苏泠的脑海里猛地冒出这个念头。
　　然后又是一怔。
　　呃……该说是直觉么……苏泠默默流下一滴汗。
　　——灵魂交互。她的思维又开始在叫嚣。苏泠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所生活的地方，只有灵魂交互才能解释这一切了。
　　呵，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代替她去死了。
　　不论怎样，她要先了解一下地理方位。别再荒无人烟的地方死掉了，那她就没有办法向那个女人复仇了啊。
　　苏泠推开门，然后很自然的就愣住了。
　　远处堆着高的足以遮住日光的垃圾和各种废弃物组成的山，就像是一扇门毫不留情的堵住了生的出口。周围都是破败且锈迹斑斑的建筑，灰尘温柔的掩盖了它们。道路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垃圾，和落叶一起随着风流浪。偶尔有几摊大小不一的血迹，已经风干，颜色是暗陈的红色，令人作呕。
　　她知道这是哪。
　　这里是，流星街。那个传说中永远无法走出的地狱。
　　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里怎么可能会是流星街。
　　苏泠看着眼前的一切，发愣，直到风把摇摇欲坠的破木门吹的“咣”的一声关上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一定是疯了。流星街是《全职猎人》里的一个被遗弃的地方，她看过的，但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可能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默默地退回屋内，关上门。深呼吸，再推开。
　　好吧她绝望了。
　　再退回，再关上，再打开。退回，关上，打开。
　　……
　　风在苏泠身后得意的唱着嘶哑的小调掠过，她面无表情的漠然望着那座垃圾山。眼神深不见底。
　　这里是，流星街。
　　……真好。
　　苏泠的嘴角冷冷的上扬。
　　世界上真的有好仁慈好仁慈的死神哦，竟然满足了她那个小小的卑微的愿望？
　　还是说她的执念和恨意太深了？
　　不论怎样，她现在到了流星街。
　　父亲和那个女人，也一定来了。这次一定要亲手把他们两个……
　　碾碎。
　　苏泠紧紧地攥掌为拳，一点一点的收紧，她分明听见了骨骼摩擦的声音，清脆动听。

　　她真的好想吐槽啊吐槽啊吐槽啊……
　　流星街真的是人住的地方么？确定这儿不是垃圾堆？！
　　愕然望着面前高的足以媲美珠穆朗玛峰的垃圾堆，苏泠不得不用手拄着下巴以免它掉到地上。大脑短路了几秒钟，她忍不住对幻影旅团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真不愧是幻影旅团！名不虚传！苏泠双手合十，又用左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拜托您了上帝请让幻影旅团保佑我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虔诚的（有么有么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吧）祈祷完后，苏泠默默的沿着破败清冷的街道小心翼翼的走远了。
　　不论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了在流星街活下去，她必须先寻找食物。
　　真悲催真苦逼啊。

　　其实她发现悲催苦逼的不止这一点，真的，譬如面前这个正用匕首靠在她颈侧，大约二三十岁的男人。
　　“小妹妹，”阴冷嘶哑的声音，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滑腻黏稠，扔在身上再也洗不掉的恶心：“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小孩子，随便在街上走是什么后果么？”
　　“……没有。”好吧她智商不够用真的。她以为这条快要晋级为下水道的原来称之为“街道”的东西不会有人的……还是说流星街盛产忍者啊？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真是的……
　　“那我免费告诉你好了，当然会……”
　　“哧。”
　　“死啊！”
　　苏泠没有来得及躲开，于是腹部中了一刀。她默然低头看着伤口，想着还是比直接砍在大动脉上要好多了。没有鲜血喷涌什么的，只是大量的血缓缓流遍全身。
　　浑蛋。开什么玩笑。她可不要死在这里，她才不要为自己那不够用的智商买单。（作：= =）明明连流星街都没走出去，就要挂了？
　　鬼才甘心！
　　也许一种可以称之为“愤恨”的情绪在苏泠的身体里咆哮流动，像是要把身体撕裂开来。起初她有些讶异的看着那男人略染恐慌的脸，想不通是什么让他转变如此之快。而后她突然明白，这种难受的感觉，莫不是念？
　　理清思路后她很轻松的把愤恨抑制住，让它渐渐均匀充盈到每一根血管，然后把情绪失控的男人一腿扫倒在地，夺下匕首，不轻不重的刺下去。“噗。”苏泠这才见识到什么叫鲜血喷涌，不过没有什么血花绽放的美感。她抽出匕首，男人挣扎许久翻翻白眼死去了。苏泠想象着死去的是那个女人，于是莫名的兴奋起来，取代了初次杀人的害怕。
　　不过……她弄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还手。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念了。
　　她终于有了在流星街活下去的资格。
　　手中握着的匕首依旧在滴血，苏玲抬头看了看天，澄澈冰冷的蓝，凉到骨子里。
　　这就是她第一次杀人的经历，没有什么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除了那浓郁深重的红色，以及澄澈冰冷的蓝。如同油画一般的窒息的美感。

　　等到苏泠回家时已接近黄昏，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携带着深深的绝望与厌恶，将自己关在这个狭小破败阴暗潮湿的地方。清点了一下原主人在这个房子里留下的食物和水，以及自己辛苦收集来的物资，苏玲发现自己最多只能活三天。依照自己外出寻觅食物的效率来计算，最多不过五天，她就会饿死在这里。况且每次外出都会带来死亡的风险，按照她刚刚学会的少得可怜的念和那些在流星街摸爬滚打十几年而死逼出来的强大的念来比较，她存活的概率仅为0.1679%。由此观之，她还是一头撞死是最合理高效的解决办法。
　　可是，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得到一具年轻新鲜的身体，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重新开始，连那个贱女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死了？！
　　她才不会甘心！就算饿到吞噬自己身体的地步她也要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霍霍的磨牙声在黑暗中清晰的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