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追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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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段暄与蔚纤二见再倾心，从此情意绵绵，常常一起到各处游玩。
日子久了，段暄留在苏城的公事也眼见就要完结，后来在众侍卫的怂恿下。提着礼物上蔚府去了，一到蔚府，段暄说明了来意。
没想到蔚老爷却说：“小女年纪还小，不想她太早出嫁，我劝殿下还是过几年再来吧。”
段暄得知了，失魂落魄的回了客栈，整日饮酒解愁。赵秦看着自己殿下这般模样，心中着急，就把蔚纤请了过来。
那天刚下完雪，段暄被赵秦怂恿到了落河边。坐在落河边，望着冬日不在南方的飞鸟与不冬眠的鲤鱼。觉得苏城真是个奇妙而又充满讽刺的地方，自己堂堂大延国皇子，上一个小小的蔚府求亲，居然被回绝了。心中苦闷，又觉得，自己与蔚纤是否无缘？
想着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缓慢却又熟悉。
段暄回过头，看着依旧是那绝色的脸庞，却少了那份甜美的笑，心中惆怅，不甚一笑：“怎么了？”
蔚纤皱着眉：“段暄，你不要为了我整日酗酒，这样不仅耽误了公事，还会伤身子！”
段暄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酒啊，是个好东西。”
蔚纤走过去，一把夺过段暄手上的酒瓶，扔到落河之中：“段暄！不要为了这点事就气馁！我爹又没说不要我嫁你，只是时间的问题！”
段暄自嘲地笑了笑：“时间？我最怕的就是时间。我怕我回去之后，再也见不到你，我怕我回去之后，会被父皇逼婚。你不知道，皇宫谋权，为了稳住江山，就必须断送我们这代人的感情。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能遇上你，如今却又娶不了你。纤儿，我怕我等不到娶你的时候，就要被逼迫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了。纤儿，我真的怕啊……”说着站起身把蔚纤搂在了怀里。
蔚纤眼睛微红，拍了拍段暄的背，哽咽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你。这样吧，三年，就三年。三年之后你娶我！我不会在乎做正房或偏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不会在意的。”
段暄松开蔚纤，深深地看着她：“真的吗？你等我三年？”
蔚纤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等你三年，三年之后，我必定嫁你！”
段暄开心的笑了：“好！就三年！三年之后我来你娶你。”说着吻了蔚纤一口，带着站在远处的众侍卫，乘马而去。
雪骤然下了起来，女子站在雪地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心爱的人离开。心中那份心情，只有她自己能懂。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三年，一切变幻的太快，曾经灵动绝色的她，变成了那般淡漠的女子。曾经敢爱敢恨做自己的她，变成了一个人中戏子，没了自我。三年之后，她没有等到曾经承诺娶她的男子，却等到了另一个男子。她心中早已麻木，当坐在铜镜前，望着里面身带凤冠华服的女子，她只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她亦是不知道，段暄又何曾不难过。自从知道将要成为自己弟妹的是她之后，便惶惶不可终日。直到临近婚宴那天，他才决定要重新去看她一眼，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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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要迎来一位新主子。就是苍王的小姨子蔚府的二小姐——蔚纤。
四皇子大婚，四王府一改从前的冷清寂静，各处都挂上了红布与喜字。同时百官齐到，延武帝也来了，一直生病在家的太子也来了。而一向臭脸的四皇子也收起了那副姿态，脸上也挂上了不常见的笑容。
此时的新娘子正坐在自己的闺房由着身后的紫衣女子打扮。铜镜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新娘子的轮廓，绝美的五官，红唇，柳眉，都与一身婚服极其相配。唯一不相配的就是女子眼神淡漠，看起来有些游神，加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身后的女子为她戴上了凤冠，披上了红纱，慢慢扶着她起身：“你今日能进王府，都是王爷给你的恩赐，希望你以后能记住王爷的好，多为王爷做事。”
蔚纤清清淡淡地应着：“我知道了。”
紫衣女子把蔚纤送进了花轿以后，便伫立在门边，远远地看着花轿离去之后嘴角带起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王府灯火通明，院内都是喧嚷声与拼酒声。唯独段暄闷闷地坐在角落喝酒，看起来很是寂寞。
段弘见此，忽然一笑，走了过来：“三哥，怎么今天不高兴啊？”
段暄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段弘一眼：“我今天没空跟你闹。”
段弘微微一愣，极有深意地看了段暄一眼，就离开了。
段暄倒了杯酒，看着杯里的酒，心中自嘲：段暄啊段暄，你到底有什么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离自己而去。你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段暄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身后的赵秦望着自家主子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劝说，想了想由着他去吧。也许哪天他醉够了，就会醒了。
婚宴到了尾声，几个皇子与公主都觉得喝酒没意思了。便说要闹洞房。想都能想到，这么闹腾的注意自然是五公主提议的。段弘今天好像也异常开心，所以答应了五公主的要求，带着众皇子去了内院。
段暄也醉醺醺地站起身，跟在众人后面。
赵秦本来要跟着，却被段暄阻止了。赵秦站在远处看着段暄摇摇晃晃往内院走，心中有些担心，却又忍住了。他想是时候让殿下去面对了。
蔚纤坐在房间里，低着头，静静等待段弘的到来。等了好久，门外终于有了脚步声，不过听脚步很凌乱，好像有六七个人。
蔚纤微微往后坐了坐，忙警惕着，犹豫要不要抽刀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
一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蔚纤听见他们好像放慢了脚步朝自己后来，蔚纤微微冒出汗，刚想抽刀。红盖头就被人揭开了，蔚纤望着眼前这个甜美的女孩，微微一愣，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随即就见段弘负手缓缓走来。
蔚纤见了忙低下头，脸一红。
段弘瞪了段五儿一眼：“没大没小！红盖头应该是新郎来揭，你一个女儿家凑什么热闹。”
段五儿笑嘻嘻地看着段弘，不说话。
段弘叹了口气：“说罢，你想干什么？”
段五儿依旧笑眯眯地。
蔚纤有些好奇地看着段五儿，段五儿回头看了一眼蔚纤，缓缓道：“不如这样吧。我的要求也不高，我只要四哥你亲一口嫂子。”
段弘脸微沉：“不要胡闹！”
段五儿点点头，故意拉长了音：“哦~~~四哥你玩不起！”
段弘的脸忽然涨红：“你说什么！？”
段五儿挑眉：“那四哥你倒是亲啊！”
段五儿说完，一旁的几个皇子忙夸段五儿高明，知道段弘就是冲动，用激将法正好让他就范。
段弘看了众皇子一眼，冷哼一声，低头在蔚纤脸上，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下。
众人见此，一阵哄闹：“哦~~~四哥（四弟）好厉害啊！”
而这一幕正巧被进来的段暄看见了，看着被段弘吻的女子，心中微微抽痛，三年不见，她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没了三年前的灵动，多了份无神。段弘有些恍惚，那人身前的女子真的是她吗？如果是她，那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要嫁给段弘？为什么？
段暄呆呆地站着，眼神哀痛。
这时段五儿又说了：“现在呢……嫂子，你吻下四哥吧。”
蔚纤脸一红，低下头微微摇了摇头。
段五儿：“嫂子，你应该很爱我四哥吧？那吻下他又能怎么样？”
蔚纤闻言，眼神一暗，随即慢慢抬起头，就要朝段弘吻去时，她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段暄，那一刻，她心中一震，记忆突如其来。
随即恢复过来，心中黯然，吻上了段弘的嘴唇。
段暄冷然，转身离去。
屋外春寒料峭，但段暄觉得自己的心更冷，更痛。一路摇晃着到了正院，段暄拿起一壶酒，就离开了。
到了门口，理也不理小厮牵来的马，就拿着酒喝了一口，朝回府邸的路走去。
赵秦交待了手下把马牵回府后，就尾随段暄而去。
一路上，月光的照射让段暄的背影更显寂寞。赵秦闷不作声，跟在段暄身后。段暄一口一口喝着酒，眼泪顺着滑落。脚步蹒跚，影零乱。
没一会儿，段暄的酒没了。段暄一摔酒壶：“什么破酒，就这么点儿？”
赵秦忙上前，把自己的随身带的酒壶递给了段暄。
段暄接过笑了笑：“谢谢啊。”
赵秦却摇着头，叹息。这酒是他家乡的，曾经老父还在世时教他酿的，酒味很独特，段暄曾经尝过很喜欢。不过酿酒的时节，却只能在冬季，这些酒是余剩下的。他没舍得喝，留给了段暄。
段暄喝了口酒，拉着赵秦在路边坐下，醉醺醺地：“小赵啊，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该成家了吧？”
赵秦脸一红：“殿下笑话了，属下没钱没地的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啊？”
段暄笑了笑：“那你不怕你的心上人等急了？有句话说，红颜弹指老。你若不抓紧，姑娘可不会等你！把握现在才重要啊！”
说着喝了口酒，继续慢慢向前走去，背影寂寥，声音沙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啊！哈哈……”
赵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神情恍惚，似有遗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追忆（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