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和她的人鱼小姐》君悱

2、CH.2

　　那场佐伊预测的台风终究还是没有到来。天气一直很好，费舍老头穿着那件被伊芙琳挽回的衣服载着客人出海去了。老头不让佐伊同去，佐伊洗完衣服站在海边的大石头上，迎着海风甩着衣服充当人力晾衣机玩。
　　小佐！
　　佐伊眯眯眼睛，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
　　小佐！
　　这回没幻听了。她四处张望了下，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看见半截熟悉的女人。
　　伊芙琳高兴地朝她挥挥手，拖着水里的莱娜游了过去。
　　噢！佐伊几乎要扔掉手里的衣服，小心地回头去望望有没有其他的人，这才蹲下身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的么？
　　伊芙琳抹去脸上的水抬着头对她笑：再来看看你！我姐姐也来了。
　　她的身后又浮出一位美丽的人鱼小姐，神情平静地打量着她。
　　我姐姐莱娜。
　　佐伊没有想到这小公主居然还拖家带口地过来了，心里好笑之余对莱娜友善地咧咧嘴：初次见面！我叫佐伊。你妹妹没有多少危机意识啊！
　　莱娜挑眉。
　　无聊之际见到朋友佐伊心底说不出的高兴，她干脆坐在石头上，双脚泡在海里微微搅动海水。
　　今天爸爸又不带我去开船！在这样下去，我都要发霉了。上次你找回来的那件衣服，我说它受了人鱼的洗礼，哈哈，他不信！你不知道他那不可置信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多好玩儿！那脸颊鼓起来了一样，眼睛瞪得有那么大，胡须都竖起来了！不过老头后来就罚我洗碗……
　　佐伊一边说一边比划，高兴地摆着脚。伊芙琳就在一边听她的趣事儿，对上莱娜的目光，朝她眨眨眼。莱娜无声地叹一口气，笑得无奈。
　　伊芙琳看姐姐这样就知道她的选择没错儿。莱娜看人可准。这下她心情更好，拉住佐伊的手力气不大地往自己方向拽。
　　来游泳！我知道你游得可好了。
　　佐伊翻了个白眼。当我笨蛋哪！再好能比得过你们么？你们这是欺负弱势！
　　莱娜挑高了下巴，挑衅地说：又不是比赛，这你也没有胆子么？你这么胆小，你爸爸难道不会打你的屁股？然后转身一个甩尾率先钻了下去。
　　姐姐慢点儿啊！伊芙琳笑道。
　　佐伊明明白白地跳进了激将的圈子，哼了一声，勒紧裤带。谁没胆子？吸一口气一个标准的起跃也钻了下去。
　　于是伊芙琳很高兴地和莱娜绕着佐伊戏耍。佐伊长年和水打交道，手脚也灵活，见缝就钻，三人嬉笑着打着圈儿你抓我我挠你。不过她不容易游进深海，躲过莱娜溜了伊芙琳一下便又游向上面去换气。
　　她刚浮出水面抹一把脸，伊芙琳也跟了出来。
　　佐伊做个深呼吸，拨开贴在脖子上的头发笑道：嘿，和你们玩真痛快！我好久没有……
　　不等她说完，伊芙琳靠近佐伊捧住她的脸嘴对嘴吻了下去。
　　可怜少女傻掉。
　　没多久伊芙琳退开，佐伊呆滞地摸摸喉咙。
　　老天，你吓我一跳。你喂了我什么东西？
　　伊芙琳调皮地笑笑，将没准备好的佐伊又拉下了水。佐伊下意识挣扎一下，然后惊讶地发现就算在水里她也可以自由呼吸了，视野也清晰许多。
　　这太神奇了！佐伊瞪大的眼睛如此表示。
　　伊芙琳笑着在水里打了一个圈儿。嗨，你可以说话。来说一句话！她用尾鳍轻拍了一下佐伊的屁股。
　　佐伊捂住屁股，大笑了出来。
　　我的上帝!
　　噢，伊芙琳！莱娜游过来，捏了一下小公主的脸，嗔道：你给了她珊瑚珠！
　　伊芙琳骄傲地挺胸，珊瑚爷爷不会生气的，他还有很多！
　　莱娜无奈地摇摇头，对佐伊打了个手势。跟我来，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园子！佐伊对伊芙琳笑着扮了个鬼脸，身体一划随莱娜去了。
　　海底下的宫殿美得让人震惊。佐伊摸摸那些色彩斑斓的珊瑚，身旁有奇形怪状的鱼游过，闭紧嘴巴的厚实的大蚌壳有种奇异的触感。小径错综复杂，仿佛一转眼便会丢了原路。
　　这地方真适合捉迷藏！佐伊失笑。她确实迷路了。
　　我们都这么玩。伊芙琳不知从哪钻出来，笑着看她。感觉如何？
　　佐伊点头。棒极了！这儿比陆地还大——其它的人鱼呢？
　　大概在其它的地方玩——噢！伊芙琳刚好看到往这里游来的一位。是蒂梅索巫女——一定是姐姐叫她来的！伊芙琳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好是坏。佐伊转头，便看见一位小人鱼——看起来似乎只到小孩子的模样——游来停在她面前，视线与她齐平。
　　人类？佐伊？蒂梅索巫女问。
　　您好！佐伊笑着问好。
　　小人鱼看向伊芙琳，伊芙琳拼命点头，挤眉弄眼地做表情，就怕蒂梅索巫女把佐伊当恶人。
　　小人鱼又打量人类女孩儿几眼，微微笑了笑，在佐伊额头轻吻了一下，说，欢迎到来，祝你玩的愉快！你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一会儿大家来了，好好做个朋友！伊芙琳你跟我来。
　　伊芙琳吁了一口气，再去看佐伊，身边哪儿还有一个人。
　　噢，那帮家伙！她抱怨着，甩尾朝小人鱼游去。
　　珊瑚洞后的佐伊望着伊芙琳离开，憋到捂在口鼻上的手移了开去，这才平息下心跳，转头一看正是五六个男男女女的人鱼，调皮地对她眨眼笑。
　　嗨，人类朋友！一起玩怎么样？
　　佐伊笑着和离她最近的一位对掌拍手。

　　蒂梅索巫女带着伊芙琳来到她的住处——一个摆满了物件药品的大洞。莱娜躺在软榻上悠闲地翻瓶子。小人鱼一进去便瞥了她一眼：你别打翻了我的药水！
　　伊芙琳乖乖地一声不吭。
　　蒂梅索转向她。我听莱娜说了你们那个吻……你喜欢那个人类女孩？
　　伊芙琳眨眨眼睛，翘起尾鳍。
　　蒂梅索像是本就知道结果，在一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要知道你们之间困难挺多……我看那人类女孩想的可没你这么多，你有把握么？要知道，她不危险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就不危险……
　　这时闲散地自娱自乐的莱娜插了一句进来，我亲爱的妹妹，你这一头栽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鱼同胞心碎，我猜一定解决了无数个族内的婚姻恋爱问题……
　　蒂梅索顿了顿，忍不住翻个白眼，取出一只蚌壳交给伊芙琳。里面是晨光之匕的止痛药。先给她吃了，再把晨光之匕刺进她的心脏，那孩子就长寿了。这么多年来像你一样的例子太多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一切就看你们的运气。作为代价我要你一缕头发。可要是今后碰到麻烦再来找我帮助，我就按规矩拿走你的声音。不过若她不爱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吧，不然双方都痛苦。
　　伊芙琳抿抿嘴，收下小蚌壳。莱娜也没有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莱娜问：你就这么喜欢那姑娘？你们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伊芙琳想起那蚌壳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和她在一起就圆满了。不过我还真是不忍心用匕首刺她的心脏。
　　莱娜轻笑：那又不会死！她要是因为晨光之匕死了我给你捡一辈子贝壳。
　　这又是什么道理？伊芙琳不解。
　　没道理，所以才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