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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洛凡觉得叶熙最近的牌瘾特别大,李一程说刚学会麻将的人都这样,张兆军说自己刚学会那阵比他严重多了,林徵不置可否,说:“你先拿镜子照照,自己还不是一样!”叶熙自己也说“这玩意儿还真挺有意思的”——几个隔三岔五的就会开上一桌,然后成群结伴聚聚餐,喝点儿酒,倒也乐此不疲,几个人构成了一个圈子。
      洛凡觉得其实他们都是寂寞的人,寂寞的人们聚在一块消磨寂寞。她也如是告诉叶熙,他笑着点了点头:“也许吧——”那时候,洛凡还看不清楚他眼底深埋的东西,林徵也看不到,没有人看得懂。他们两个就象是被禁锢了骄傲的孔雀,依旧靠在那条长椅上,抬目眺望消逝在天际的流光,眷恋不已——

      自从在这里安了窝,陈轲并不常到这里住宿,这个麻将搭子也只是偶尔凑个热闹。他一直想组建一个自己的乐队——不过他的歌声实在不怎么样,可是他喜欢写歌,也写了很多,始终无人欣赏,家里反对他这样不务正业,而老一辈见他是家中的独苗子,何况家底也盈实,就由着宠着,倒也不愁生计。
      一群热爱音乐的小年轻,凭着满腔热情创建自己的梦想,向着梦想努力奋斗。他还年轻,很年轻,刚满二十,年轻人都有属于年轻人的躁动,他看不到自己为之努力的东西有何收获,所以他慌了,茫然无措——
      林徵见他提了一大袋的啤酒,上前打了声招呼:“大忙人,今晚有时间跟咱们聚头了?”
      “是啊,”提了提手里的袋子,“今晚我要开个唱!”
      “咳咳——”林徵被腔管腾升的气流呛住了。
      “喂喂喂,老兄,这是什么意思!”白了他一眼,不无沮丧。
      “呃——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
      “就算你有别的意思我也不在乎——艺术之路,注定是孤独的——”
      现在的小孩就是矛盾的纠合体,林徵如是想着,拍了拍他的肩,尽在不言中。
      当晚,陈轲喝得很醉,张兆军也不相上下,不过这回他倒是老老实实地搁那儿睡觉,而陈轲却一直唱着歌,任谁劝也不停歇,物业上来警告了两次,最后李一程林徵二人将他治住,将嘴给堵上了——
      对着这个小自己五六岁的青年,叶熙竟生出几分惭愧,对于所谓梦想的热度,恐怕自己早在若干年前就已消磨殆尽了——
      看到陈轲桌上厚厚一叠稿纸,洛凡也见到了,犹豫两秒还是拿起来看了,并分给叶熙一部分。
      “很记实!”林徵也浏览了一些,他如是总结。
      那些歌词是写的很记实,生活琐碎,衣食住行——很多网络流行语,对于网虫们都是不陌生的,可是他们不见得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一程干笑两声:“代了沟啊!”
      洛凡叶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一种岁月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第二天醒来,陈轲依旧循着他那艺术创作之路孤独地前行,一切如前——
      “有自己喜欢的音乐为伴,你并不孤独。”看到字条,他不置可否地笑笑,随手将它丢进了纸篓——
      “你觉不觉得叶熙跟林徵两个怪怪的?”
      “有什么好怪的,又碍不着你什么事!”
      听他说得如此自然,恍然大悟:“原来你小子早看出来了!”清了清喉咙,他又小心地问,“你不觉得别扭?”意识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看土包子。
      “别扭,有什么好别扭的——要别扭早八百年就别扭死了!”吐了口气息,“我一表哥也是,没什么好稀奇的,这年头玩这个的多了去了——”对上他诡异的眼神,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放心,我绝对正常!我倒是担心你,为情所伤,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张兆军懒懒瘫在床上:“哥哥我的心千锤百炼,没什么可伤的——何况女人那么可爱,我怎么会傻了吧唧地放着娇艳欲滴的玫瑰不要,选择没滋没味的松树?”
      “玫瑰再娇还带着刺。”
      “没刺怎么有挑战?”
      陈轲懒得跟他争论,知道他也就是一个耍耍嘴皮子的主儿。

      “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
      “有么?”面对女人的质问,回答地有些心虚,“有吧——我这不忙着呢!”
      “男人总是拿忙当借口,腻掰不腻掰!”
      男人皱紧了眉头,这语气让他不自在。
      “晚上一起吃饭?”
      “抱歉,我约了人。”
      “谁?”她试探地深入,“女朋友?”
      他犹豫着点了头,带无奈。
      女人的神色不无失望:“是嘛——那改天约出来一起见见,认识认识!”说的带着牵强的笑脸。
      男人答应得也有些敷衍。
      那男人是林徵,他总不能对人家说,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约莫他也是个胆小鬼,没有对世人承认的勇气。
      他追上女人,在女人的诧异转而欣喜中问:“你还记得叶熙吗?”
      女人的神情更是纳闷,回想一下:“记得,总跟你们一块儿文文静静的男生。”她的表情在问,你提他干嘛?
      “那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别人,我骗了你,现在告诉你,我爱上的是一个男人,是不是很欠扁?”
      女人的脸色显然很震惊,震惊之余又不免愤怒,于是,她出手给了他一巴掌,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折身回来,双眼通红:“你怎么能这样,我宁愿你现在还骗我?”波光涟漪的眼瞳中带着的冀望慢慢寂灭。
      “接下去怎么办,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女人叫左瑶瑶,林徵大学时期的女友,现在的同事。前阵子,或公或私,经常找他。
      “我没办法祝福你们——”她又说,带着泪离开。
      “祝福?我不需要你们的祝福——”林徵如是想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什么——那什么肮脏龌龊的事还想瞒着我们多久?”
      “肮脏龌龊?”这些字眼从他父亲口中跳出,像一只绣花针刺激着他的神经。
      “对,难不成你觉得两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男人之间还谈什么高贵圣洁,说出去恶不恶心人?你让我和你妈的老脸往哪儿搁?你还让不让我们见人?”
      突然一旁的母亲、姑姑姐姐也加入了责问的阵营,让他无力招架——
      林徵从梦中醒来,心有余悸。这动静也惊醒了身边的人。用力将他拥入怀抱,将脑袋买入他的脖颈,吻着:“小日头,无论怎样,都别离开我,不能离开我——”似梦呓般。
      “傻子——”抬手回拥着他,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怎么离开——“除非哪天你自己离开。”后一句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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