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人何》荼毒

12、为什么（上）

　　蒋潇然回到蒋府后径直回卧房，关上门，谁也不见。
　　门房事先得到吩咐大公子回府后立即请至会客厅，但向来温文尔雅的大公子今儿个脸色很难看，说话也不理，门房赶忙跑去禀告大夫人。
　　“大夫人，公子已回府，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话公子也不理。”门房低顺着眉眼向正和二夫人下棋的大夫人说道。
　　放下手里的棋子，大夫人望向门房，问：“公子现在何处？”
　　“公子回卧房了。”门房回话道。
　　“你下去吧。”大夫人淡淡的说，摆摆手，示意门房退下。转向一边的二夫人，叹了声，“想来然儿已经知道派去的媒婆说媒被退之事了。”
　　二夫人点头应是，接过小婢送来的湿手帕，擦着手，询问大夫人：“姐姐，要不咱们去劝解劝解然儿？”
　　“先让他静静吧，然儿对那苏姑娘真的是用心了。”大夫人蹙着眉，微摇头，喝了口碗茶，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苏家见到苏舒的情景，“我和老爷成亲多年，就为蒋家生了然儿一个孩子，多年来想在添个女儿一直不能如愿，你入府也十年了，也只生了景儿一个孩子。我到觉得苏姑娘像个女儿似的，很亲切。我一见她就喜欢上她了，有教养，又有礼貌，很会说话的一个孩子。如果他们能成亲，老爷也会喜欢的。”
　　“呵呵，看来姐姐很满意那孩子啊，自从去了苏家回来就一直夸个不停。”二夫人说。
　　大夫人蹙着秀美，轻叹了声，说：“ 是啊，李媒婆去苏家提亲被退，想不明白。难道我们然儿不够好？”大夫人听到回来报信的李媒婆说提亲被婉言拒绝的时候，她们都不能置信，难道蒋家还配不上他开小酒馆的苏家吗？要不是问过然儿，他确实真喜欢那个姑娘，自己见过她，也很满意，蒋家也不是很注重门第之见的人家，要不他一小酒馆的女儿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蒋家未来亲家的名单里。
　　“论家世、人品、样貌，在这越国，然儿也是属于一等一的，怎么就不好了呢。我娘家没有年纪相当的女子，要不准来给然儿提亲了，我和姐姐更是亲上加亲了呢。”二夫人语气里掩饰不出的遗憾，她并不是想要宽大夫人的心，说的可也是实话。
　　听了这话，大夫人很开心，她和丈夫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够优秀呢。蒋潇然自幼便被抱去绝缥缈，母子十几年分隔两地，这两年才回到身边。大夫人不能亲自教育唯一的孩子，看着他长大成人，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做为生母不能照顾孩子，心里一直很欠疚。
　　“本希望苏姑娘能留住然儿，可是今儿个看苏家的意思怕是不成了。苏家说是苏姑娘年纪还小，不想这么快就许人家，想多留几年。咱们也没说定要马上让孩子们成亲，先定下亲，等个两三年都不成问题啊。”大夫人幽幽的说道。
　　大夫人平日待她也是极好，没有以身份欺压她，视如姐妹，二夫人也一直很感激。生下景儿后更能理解为人母孩子不再身边的心情，大夫人时常看着景儿看呆失神。同为人母的二夫人也能理解大夫人的心境，她入府的时候就知道了蒋家公子不再府里，然儿回来的这两年大夫人心情极好，如暖春的笑容时时跃于脸庞。听说过些日子就要回绝缥缈了，绝缥缈属于海兰国境内，然儿回宣城前也就五年前一家人去绝缥缈探望过一次。大夫人现在就只期望然儿和苏姑娘成亲了，苏家姑娘能把然儿的心和人都留下来，也是为人父母的一点期盼。
　　“姐姐，要不咱们亲自去趟苏家，试探下他们有什么要求没，咱们尽量满足就是了。”二夫人想着一个小酒馆的家庭要的无非就是钱财嘛，这些都不成问题，只要提出来就能满足他们，就怕他们不提，滴水不进。
　　“你没见过苏家的人，不是那些个庸俗之人，我看他们也不简单那。我让媒婆报的彩礼已经很丰厚了，事先还交待过苏家不满意还可以在提，苏家就说他们不要什么彩礼，说是想和然儿谈谈，如果谈得满意了，他们就不阻止，还无条件把女儿放心嫁给然儿。”大夫人说道。
　　“这么说来苏家不是什么庸俗人家，妾身还以为他们回绝是想抬价码，把彩礼翻上去呢，”儿夫人想想说，“看来然儿已经和和他们谈过了，要不也不会说一回来就往屋子里跑，也不来请安。”
　　“嗯，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连然儿都解决不了。”大夫人蹙着眉，沉思道。
　　看着大夫人，二夫人把心里的话酝酿了会，才说：“姐姐，然儿和苏姑娘认识时间也不长，感情想必也没那么深厚，到非卿不可的地步。咱们再给然儿说门好亲事，比苏姑娘还好的姑娘小姐多了，要不是老爷不想那么早就让然儿成亲的话，咱们蒋府的门槛都被媒婆们踏破了。然儿也很孝顺您和老爷，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同意就成。”
　　“老爷从早晨到现在都还在书房里和各地管事掌柜们商事，午饭都是在书房用的，现在不知谈完了没。”大夫人轻声说道。后微转坐姿，吩咐身旁小婢，“你去书房看老爷事情谈完了没，完了来通报声，我和二夫人去见老爷。”
　　小婢道了声是就退下了。
　　二夫人招手示意婢女们把围棋收起。一会儿，那名小婢就来回报说老爷有请，大夫人和二夫人先后前往老爷书房的院落而去。
　　两位夫人先后落座后，大夫人就把媒婆回来讲述的和然儿回来的情形告诉了蒋老爷。
　　听完夫人的讲述，蒋誉这个商场打滚多年的商人也不明白了，他说道：“既然然儿和苏姑娘父母谈过，问问然儿就知道为何他们会拒绝这门亲事。”
　　“来人。”门外小厮闻声进来，施了个礼，“老爷有何吩咐。”“去把大公子请来。”蒋誉淡淡的道。小厮回了声是，退了去。
　　小厮来到蒋潇然住的墨轩院，向守在门外的护卫问道：“阿力，大公子在房里吗？”
　　叫阿力的护卫点点头说：“嗯，回来就关上门，一个人在里面呢。”然后压低嗓子悄悄的说，“大公子今儿个出门回来后，冷着张脸，吩咐不准打扰，就把门关上了，咱们从没见大公子这么严肃过，平时很和气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力压不住好奇。
　　“我也不知道，老爷请大公子去书房呢，两位夫人也在。”小厮低低的道，然后施了个噤声的眼色给阿力和另一位护卫，蒋府虽然是商人世家，可规矩还是很严的。小厮到了蒋潇然卧房门前轻轻叩门。
　　“大公子，小的蒋常。”里面没有任何声响，“老爷支小的来请公子去书房。”
　　小厮蒋常说完，静静的站门外，过了会，蒋潇然才开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