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卷三·第三十二章 事出之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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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可否容我打断二位，向帕拉斯帝国皇帝请教一事？”眼见赤金二人的对峙无休无止、似无尽头，周遭众人又不方便上前，作为盟军首领的杨不得不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杨元帅吗？”张口应声的同时，“红发青年”结束了对峙，从容地移开眼看向黑发魔术师，“你想问什么？”说着，他就要从金发皇帝怀中站起身来。
一瞬犹豫，莱茵哈特松了手。这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他不能被面前的“惊喜”冲昏头，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他对姐姐承诺过这次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他们。冰蓝色的眼闪过刀锋的凌厉，映入眼帘的“友人”却慢慢走远，那明明不是他的朋友，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浮上心头，好像、好像这就是他们的未来。
不知他心中所想，杨只是看着“红发青年”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明明是相同的面孔，相同的笑容，之前也有不少互动，杨却第一次清楚感觉到了吉尔菲艾斯的身高。这当然不是身高的问题，杨暗暗苦笑，他知道那是依附在吉尔菲艾斯身上的敌国皇帝所给予他的压力，他在面对莱茵哈特时也有类似感受，所以要摆脱这种压力不难，只是他从未想过吉尔菲艾斯也能如此，或许……他现在能略略了解奥贝斯坦的担忧了。
“想问什么？请吧。”站稳脚跟，“红发青年”打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礼貌道谢，杨单刀直入，“我不明白贵方为何要发动这场战争？我听说贵星系之人始于地球移民团，因遭遇宇宙风暴被卷入仙女星系，从此与银河系失去联系，不得不在仙女星系繁衍生息。虽说当年的移民团是被迫的，可如今算下来也有近千年的历史。此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我们甚至不知道你们的存在，自然也谈不上威胁云云，而今莫名来战到底有何意义？”
“战争的意义？”敛目间几许沉吟自然流露，再抬眼，“红发青年”的声音中多了分肯定，“杨元帅，朕相信立志成为历史学家，又意外成为军人的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无论冠以多么美妙的名目，战争的根本都是为利益，甚至该说是少数人的利益。”
闻言，黑发的魔术师并未立刻接腔。战争、政治、经济、权力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的分配，这是人类还未步入宇宙纪元前便已争了数千年的东西，杨当然明白，现在他只想知道，“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利益驱使贵方不惜跨越200万光年来到银河系？”许是无意识的，杨垂在身前的手慢慢攥紧了军帽。
没有漏掉魔术师这个细微的动作，“红发青年”的眼深邃起来，温和的暖蓝色在瞬间降下温度，暴风雨前的海面在他眼中潜隐凶猛的浪潮，随即他轻叹一气，“杨元帅，你知道仙女星系是一个怎样的星系吗？”
“这……”稍作思量，杨将他从女医师那里挖到的情报总结了一下，“据我所知，仙女星系是一个远比银河系环境恶劣的地方，其中绝大部分星球都无法居住，但我不认为这个理由能使贵系三个国家联合起来发动战争。”
点点头，敌国的皇帝相当赞同杨的看法，“的确，比起跨越200万光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动战争，仙女星系的恶劣环境、诸国间的纠葛都算不上什么，但……”声音拉长，他似有深意地看了看金发皇帝，又环视了周遭众人一番，最后又将目光投到魔术师身上，“我们来了，不是因为我们想或你们如何，而是因为距银河系300万光年外的另一个星系，三角座星系。”
当即，场中人面面相觑，杨和莱茵哈特也不例外。尽管他们都是驰骋在宇宙星域间的出色军人，跺跺脚就能指挥数万大军摧毁目标星系，可真要论对宇宙本身的了解，那只能说皮毛而已了，就像飞船驾驶员与飞船设计师，二者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别上。
不过，对方既然提到了，他们当然也不能等闲视之。“抱歉，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或者……”瞬间迟疑，杨犹豫着说了下去，“我可以理解成身处银河系的我们是受了某种牵连吗？”
“很接近了。”眼露赞赏之意，“红发表扬”也没多吊人胃口，“简单说，由于三角座星系与仙女星系的相撞融合，仙女星系近半个世纪来已经有更多的星球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另据科学家们测算，这种情况将愈演愈烈，最终影响整个星系威胁人类的生存。而想彻底解决这个危机，只能向附近星系移民，但已离开银河系一千多年的我们想回到这里也非易事，所以眼下唯有一途解决这个难题——”
战争！
垂下眼，对方没有将这个字眼儿说出来，场中人却无不明白他的意思，类似情况在地球时代已不少见——曾经，希伯来人离开了生养他们的土地迁去了埃及，若干年后他们想再回来时却不得不与已在此地定居多年的阿拉伯人展开斗争。而这样的斗争、冲突、坚持，谁是正义的，谁是非正义的？想回到故乡的希伯来人错了吗？一直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阿拉伯人错了吗？
想到这些难辨是非、众说纷纭的历史，魔术师的眼黯了下去。杨并非一个绝对的和平主义者，若有人打了他一拳，他也会想办法回敬，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为了回敬对方而露出“阴险”的嘴脸，他就会对自己产生厌恶感，若是再知道对方有什么不得已，他还会有强烈的愧疚感与疲惫感。尽管他不曾因为自身观感而影响正事，可在很多时候他都矛盾着。譬如当年在巴米利恩他将伯伦希尔纳入射程时，即使现在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否在听到超光速通讯发来的命令后松了一口气……
对于总是目标明确的莱茵哈特而言，杨这种矛盾的心情他是难以体会了。面对忽然陷入沉默的前同盟智将，愈见冷静的金发皇帝想当然地接过了话茬儿，“那么你又因何来此？”
目光一转，“红发青年”偏过头，再度迎上凌厉的冰蓝色。淡淡一笑，他轻巧吐出二字，却是一石惊破水中天。而被附身的吉尔菲艾斯依旧微笑着，那样的笑容一如帝国诸将所熟悉的他，也不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卷三·第三十二章 事出之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