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生命战曲》随风飘摇

59、卷三·第十三章

　　新帝国历零零三年，九月十三日二十时，也就是大清洗运动两个多月以后，海尼森英格鲁德街的医院中，一个名为安德鲁安·鲁宾斯基的脑肿瘤患者再次被医务人员推进了手术室。

　　尽管雷射照射的治疗无法挽救他的生命，可医院仍尽职尽责的继续着他们正常的抢救工作。不过，在一位面貌普通得走进人群就消失的医师，趁人不备将一个小药丸塞进鲁宾斯基口中几刻后，这种正常被彻底打破了，事实上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主戏上场。

　　震动出现了，医院的地板在一瞬间上下移动，接着便是强烈的左右摇晃。陆续有人倒在地上，有车轮的床滑动了起来，架子倒了，药瓶掉落在地上。

　　这不是地震，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爆炸了。从旧同盟时代开始到现在，一直从事着和政治无缘的活动的地质局地震解析电脑证实了这点。报告立刻被送到帝国军首脑部门和艾尔·法西尔自治领政府，于是他们采取了大规模破坏行为的应对措施。这个体制是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任职统帅本部总长时确立的。

　　“旧同盟的最高评议会大楼崩坏了。”

　　这是最初的报告，不消多时，一系列类似的报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道路大面积陷落，倾倒的建筑物多得必须以打为单位来计算，市街各处发生了大大小小的火灾，爆炸声四处回响，火焰喷向夜空，不断扩大的烟雾更加深、加厚了夜的黑暗。

　　然而，灾厄之夜才刚刚开始，就在帝国军驻海尼森军的将领们和艾尔·法西尔自治领政府的治安部队合作四处奔走指挥灭火、急救、维持治安、控制交通之时，一则更为可怕的消息借助行星通讯波传输到海尼森各主要部门的电脑上，间接的告诉人们这不是一场意外，也不仅仅是一次阴谋，这是一种宣称，一场报复，更是一封用无数鲜血和生命写成的仙女星系远征军致电新帝国的宣战书！

　　尽管驻海尼森的新帝国军和艾尔·法西尔自治领政府的自卫军通力合作冀望击退入侵者，但在巨大的军备差异和种种不利因素面前，这种抵抗并未持续多久。终于，在附近星域的援军到来前，海尼森星球上空的最后一道阵线被攻破了。入侵军进入了前同盟首都海尼森的卫星轨道，星子的光辉慢慢被人工的光点所掩盖，尚未完全从爆炸和火灾中解脱出来的市民再度陷入恐慌之中。而当一队队军人身着人们从未见过的军装出现在大街小巷的时候，惊恐多时的市民绝望的意识到——

　　海尼森沦陷?!!

　　伴随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仙女星系远征军致电新帝国的宣战书如惊雷般在费沙上空炸裂，也将战争再度降临到这片平静不过三年的土地上。沉寂未久的军务省又开始忙碌起来，尽管海尼森与费沙间横梗着难以计数的星子，但敏感的人们已经可以嗅到战争特有的味道以及它那触目惊心的独特色彩。

　　好不容易将目光移到别处的人们不得不再次将目光聚焦到皇宫，聚焦到军人们身上，即使号称自由商人的费沙本土居民也无一例外，至于艾尔·法西尔自治领政府……很遗憾，除了极少数官员成功撤离海尼森外，大数人都成了仙女星系远征军正式宣战后第一场战事的俘虏。不夸张的讲，杨拼命为民主所保留的最后一块阵地此时已经名存实亡了，所剩无几的星火也在熄灭的边缘挣扎，如果没有人站出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化为灰烬。

　　艾克罗帝国的动作比想象中的还快呢，看来银河帝国之前的大清洗运动不但没有根除他们的势力，反而彻底激怒了他们。不，或许激怒他们的不仅是银河帝国的大清洗运动，更是作为盟军却在台面下搞小动作的我们吧？这样想来，艾克罗帝国奇袭海尼森的目的就不止是向银河帝国宣战那么简单了，恐怕还包含了警告我们这些盟军的成分在其中。不过，在潜伏敌国的重要势力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情况下，还能顺利发动奇袭并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艾克罗帝国的实力果然不可估量……

　　结束与帕拉斯帝国军汇合的会议，吉尔菲艾斯拖着疲惫的身体，微低着头在沉思中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将房门带上，他任由身体重重的倚在房门上，然后他闭上眼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随即又缓缓吐出那口气睁开眼目视正前方，目光的焦点却未落在房中的任何物品上。此时，一阵阵刺痛突然袭上他的额头，令他不禁抬起手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借以缓和愈加剧烈频繁的痛楚。

　　“头又疼了？”宽厚温和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响起，却又没有半点突兀的感觉，反倒给人一种久违的舒适感和安全感，而和蔼的语气中表露出的那份关爱，更令人心头一暖。

　　“艾俄洛斯医师？”当身材高挑挺拔的金褐色头发御医官出现在吉尔菲艾斯的视野里，红发青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房门口站了不短的时间。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甚至将来；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甚至恢复记忆后；无论在他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时候，还是他作为菲尼克斯·曼珠沙华·吉尔菲艾斯的时候，甚至将来他不得不只是吉尔菲艾斯的时候，红发青年都是众人眼中的楷模，贤明的朋友、忠实的臣子、知人善任的上司、智勇双全的军人……一系列形容无不证明红发青年的优秀。

　　从某种程度上讲，吉尔菲艾斯近乎完美，仿佛从未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他的信念和决心，即使在他最迷茫困惑彷徨的时候，也仍旧保持着正常水准之上的平静。总之，谦逊有礼的红发青年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他脆弱的一面，包括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金发皇帝，只有一个人例外，他的救命恩人兼主治医师艾俄洛斯·喀隆·德尔菲。

　　人常说：破壳而出的雏鸟会将它见到第一个生物视为母亲，吉尔菲艾斯不确定失忆后的自己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心态，但在他睁开眼看到艾俄洛斯·喀隆·德尔菲之时，的确感觉到些许不同，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依稀感觉得到。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在与帕拉斯帝国皇帝的谈话中粗略的了解到那个可能能够作为原因出现的原因——

　　你们是同类，同一种人，没有人会不了解自己，也少有人会不相信自己，你和艾尔彼此就像在照镜子，自己面对自己当然是最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时候，这世上任何人都存在背叛的可能，但自己却无法背叛自己，即使存在也不过是当事人自认为的背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