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卷三·第七章 ...
-
而作为艾俄洛斯和撒加谈话内容的主要人物之一，远在星海彼岸的吉尔菲艾斯并未真正意识到埋在自己身上的导火索。尽管心存疑虑，但以他的个性自然不可能因小失大。故此，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银河帝国中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有直接关系前，他还是克己奉公的努力为帕拉斯帝国以后的战略优势打算着。
“阁下，我有不同意见。”当吉尔菲艾斯说出心目中肃清海盗的最佳人选后，亚伯拉罕·易文·伍丁马上提出了疑义，“虽然银河系现在由一个帝国统治，可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材料，几年前这里实际存在两个制度不同的国家，而使得这两个国家共同存在数百年的，是费沙回廊和伊谢尔伦回廊。简言之，无论从前同盟到达旧帝国，还是由旧帝国到达前同盟，都必需经过费沙回廊或伊谢尔伦回廊。费沙现在是银河帝国的首都，伊谢尔伦则曾是旧帝国军的重要军事基地之一，这二者的守备力量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抵御的。如此一来，我们根本无法自由来往于旧帝国与前同盟，自然也谈不上率军歼灭海盗，从中取得我们所需的军用航路图，至少……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旧帝国方面的军用航路图是很难获取的。”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的确，我们无法直接率军通过费沙或伊谢尔伦回廊，所以……”垂下眼睑微顿了下，吉尔菲艾斯继续言道：“我们要利用亚空间跳跃直接跳到旧帝国统辖区域。”
“可是，阁下，前同盟与旧帝国之间的星体密集地带过于庞大，除了母巢舰外，普通的战舰根本无法负荷这么长距离的亚空间跳跃。而且，变光星、红色巨星、异常重力场等也会对亚空间跳跃的稳定性产生影响。”皱了皱眉，芬·布兰科提出新的问题。即使他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已远远超过银河系，亚空间跳跃也仍非万无一失，谁让战舰自身的质地是有负荷极限的呢？特别在跳跃星体密集地带时，战舰所要承受的负荷基本是直线上升，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危险性当然会大大提升。
“另外，即使侥幸成功，这么长距离的能量消耗，很可能使我们的战舰暂时失去作战能力，而能量余波扩散则会令银河帝国军很快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待芬·布兰科发言过后，参谋官费南德·迪阿斯又补充道。不过，他所提出的问题显然又近了一步。
“这些我都清楚，不过其中的某些问题实在不必如此担心，阿尔米达科学技术总监的研究小组经过反复实验，已经基本解决了普通战舰长距离亚空间跳跃的问题，只是有一个难点尚未突破，也就是迪阿斯提出的，长距离亚空间跳跃后战舰会暂时失去作战能力。据阿尔米达他们的保守计算，完全恢复作战能力大约需要五十二个小时，基本恢复也要三十六小时左右，这期间内战舰将无法再次使用亚空间跳跃，行驶速度也会大大降低，约为原来的二十分之一，火力方面则完全瘫痪，除了不具攻击性的空间测定机雷，其余均无法使用。故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争取恢复基本作战能力的时间。”
言及此处，暖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跟那个年轻俊美的金发皇帝为敌，尽管深知自己身为远征军（先峰军）总指挥官不该有这种心态，但没由来的他就是无法想象自己与那人敌对的情景。
“阁下的意思是——我们要与银河帝国军正面交峰吗？”旁边，苍蓝色的瞳眸小心收集着吉尔菲艾斯的每个反应，随即，一直未表态的克里福德若无其事的说出红发青年不算情愿做出的决定。
“是的，尽管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有点勉强，但为了旧帝国方面军用航路图的顺利取得，我们必需吸引住银河帝国军的全部注意力。”点了点头，暖蓝色的眼转向众人，威严与郑重掩盖了以往的温和体贴，“其他人还有疑义吗？”
“有，阁下，从我方战舰的行驶速度，对前同盟星域的熟悉程度，银河帝国巡航舰运作时间，及其处理紧急事件的大概能力，海盗分布和出没时间差，基本估算的出战、撤退时间等计算，海雷丁提督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摆平阁下清单上列举的前同盟境内的海盗。即使他在规定时间内顺利完成任务，考虑到我们目前的战力需要，我建议旧帝国方面还是另派一位提督负责比较妥当。”双手不停在键盘上敲击，迪阿斯毫无保留的提出建议，同时调出数据展示给众人做参考。
“……”略微考虑了一下，吉尔菲艾斯看向会议室中唯一的女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
尽管仙女星系诸国并不像银河系方面，对女性所能担任的军事职务有特定限制（不排除里面存在的科技因素），但真正能够担任高级将领职务的女性还是少得可怜，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性使然吧？不过，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和她的直属部下们绝对是这之中的例外。这位官拜中将的女性有着漂亮的蓝眼睛和一头橙色的长发，高挑丰满的身材，感性迷人的举止，使得常人很难把她与军队联系在一起。然而，如果因此就小看她，下场通常会很惨，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曾经可是与海雷丁齐名的女海盗。虽然归顺军队后，这位曾经的大姐头表现得十分女性，可一旦你不知死活的触到她的眉头，绝对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对于这样一位女性，吉尔菲艾斯一直保持着绝对的绅士风度，甚至应该说私下里一直维持着保护的态度。如果不是考虑到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对海盗的熟悉程度，以及其直属舰队的装备配置，他绝不会派她担任这项任务，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他潜意识里的骑士思想在作怪，虽说这位女将的能力一直让很多出色的男士们都汗颜吧？
“努连纳哈尔，旧帝国方面由你全权负责，请务必在确保舰队完整性的前提下，最大可能的获取旧帝国星域的军用航路图，即使不应用我所提供的方法。”
被点到名字的女将显得有点惊讶，不，应该说会议室在座的众人都显得有点意外，吉尔菲艾斯对女性们的保护态度虽不明显，却也绝不隐蔽，这次他能想到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还真有些出人意料，至于他话语里弦外之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看着众人的表情，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在诧异什么，吉尔菲艾斯无暇解释什么，只是站起身发令道：“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一周后出发。”
“遵命——”整齐的起身，行军礼之后，会议基本结束。
*********
在吉尔菲艾斯宣布本次会议结束的同一时间里，远在费沙的莱茵哈特和杨等人也结束了对李华梅的问话。当然，介于整个事情的始末尚未彻查清楚，黑发美女暂时被请进了宪兵队，由克斯拉作更详尽的询问。而考虑到下面可能出现的议事内容，身份立场较为微妙的杨、尤利安和先寇布三人也主动随之离开了。
这之后，尽管对李华梅过于合作的态度有些怀疑，但在仙女星系可能率军入侵的大前提下，莱茵哈特无意也无心去探寻女医师的真实想法。显然，与吉尔菲艾斯为敌的事态发展，不仅仅震撼和触怒了他，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精神负担。匆匆做过几项决定后，莱茵哈特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并要求任何人都不得跟从。白色的披风在空中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却也令那金色的身影愈显孤寂和落寞。
陛下……看着莱茵哈特远去的身影，蜜蜂色头发的元帅百感交集，金银妖瞳的美男子也闪动着眸光，险些与好友对峙杀场的经历，使他们远比旁人更了解皇帝此刻的心境。只是，托利斯坦与人狼的好运，今次能否同样降临在伯伦希尔和巴尔巴洛沙的身上呢？或者奥丁大神是想用行动告诉世人——伯伦希尔跟巴尔巴洛沙撞在一起所迸发的火花，才是全宇宙间最灿烂夺目的火花？
“太残忍了，为什么偏偏是吉尔菲艾斯元帅，这个宇宙间还有正义和真理吗？奥丁大神是在愚弄我们吗？”与往常的情况发展差不多，在一段失落的时间之后，最先爆发的还是黑枪司令毕典菲尔特，他大发雷霆地吼叫。
“别闹了，毕典菲尔特，至少奥丁大神还让吉尔菲艾斯元帅活在世上，不是吗？所以，一切还都有好转的可能。”缪拉拼命地自我压抑着，然后说了这样的话。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能不能在行动中贯彻始终，在情感上欣然接受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普通人或许还有通融的余地，对他们这些身居要职的人来讲，恐怕一点儿余地也没有，因为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甚至是致命的结果。
诚如缪拉所言，唯一令人宽慰的大概只有吉尔菲艾斯尚在人间吧？但从某个角度考虑，这唯一使人宽慰的消息也实在称不上什么好消息。根据人们总结出来的规律，当事情有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也有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时，事情往往都会向坏的方向发展。倘若以此为论调，吉尔菲艾斯存活于世到底是好是坏似乎一目了然了，但也不得不说是有些片面和悲观了。无论对莱茵哈特和他的银河帝国来说，还是对撒加和他的帕拉斯帝国而言，吉尔菲艾斯都是一个契机，也使一切发展皆有可能。
当然，独自坐在休息室中的金发皇帝此时并不这样认为——
左脚交叠在右脚的膝盖上面，莱因哈特靠坐在椅子上，意外与愤怒的火焰，使得他全身闪耀着金黄的火花，也让理智暂时为脱缰的情感让出了位子。冰蓝色的新星在他的双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情绪令他白晰的脸颊上添了抹淡红色。白晰的手往桌上的玻璃杯一挥，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之后，水晶玻璃的碎片与酒的飞沫顿时洒了一地，随后是死亡一般的寂静。
情感得到彻底的宣泄后，理智终于慢慢回笼，莱茵哈特甩了下头，打开珍藏的项饰，火红的发与金黄的发静静的交缠在一起，仿佛他们之间斩不断的缱绊。看着相片中笑若春风的红发少年，相片外总是目光锐利的金发青年一下子柔和了许多，但他和缓的语气又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与郑重，“等着我，吉尔菲艾斯。”我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一定光明正大的把你夺回来，合上项饰，冰蓝色的瞳眸中涌起无限杀机，并让那些利用你的人付出代价……
而毫不知情的吉尔菲艾斯，此时正在忙于准备晚上上课的材料，其实说上课并不准确，更确切的说是座谈会或研讨会。根据帕拉斯帝国军部多年来形成的惯例，军部的军官们尤其是高级将领会定期轮流的给大家上课，主要目的是提供大家交流意见的平台，增长知识，挖掘人才。当然，考虑到兴趣和知识面等问题，讲述的内容没有特别限制，只要不太过离谱就行，甚至来不来听也没有硬性规定。今晚正好轮到吉尔菲艾斯“上课”，而为了下周的出征，红发青年选择了初到银河系时，与罗严塔尔军对战的影像作为主要教材，以便近一步了解银河帝国军的军备力量和率军将领的战术特点等。
由此可见，在夺回自己的朋友前，莱茵哈特和他的银河帝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卷三·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