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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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您回来了？”眼见杨进门，尤利安立刻迎上前去，而屋中一直在等消息的众人也几乎在同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情况怎么样，杨，军务尚书答应帮忙了吗？”拿起右手旁的电视遥控器，卡介伦边将声音调小，边回过头来寻问着。前伊谢尔伦事务总监执著于节省国家资源的信念（更确切的说是为了省钱），显然是随着他的退役一同退役了。
“这个嘛……”杨换好鞋子，走进客厅，在众人围坐的电视机前坐下，脸虽面对着电视，目光却根本没有在屏幕上停留过一秒。自打定居费沙后，这是众人新养成的习惯，也是应付军务尚书安排在他们周围人员的一种障眼法，不过，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就犹未可知了。他将事情的始末由来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能做的我都做了，至于奥贝斯元帅会不会帮忙，决定权在他手上！”
听罢，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各种可能的不可能的猜测猜想也如杨春三月里的柳絮般漫天飞舞。有的坚持奥贝斯坦不会帮忙，至少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帮忙；有的认为奥贝斯坦会帮忙，不过，应该会让他们变相付利息；还有的感觉杨还是应该去莱茵哈特那儿走一趟比较保险，毕竟，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在他手上，而现在谁也不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奥贝斯坦答应帮忙，谁又能保证干冰之剑一定能说服金发皇帝呢？
而在整整一个晚上都讨论未果的情况下，众人决定暂时采用杨的策略——静观其变！毕竟，他们所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奥贝斯坦对他们的监视虽没有当年菲尔姆特·雷内肯普那么直接，可从巴格达胥上校和潜藏在海尼森的波利斯·高尼夫近几个月都未曾与他们联络来看，军务尚书着实对清除他们身边的情报网下了不少功夫，现在想用这少得可怜的拼片拼出一副完美的图画来，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故此，静观其变是他们现在不二的选择，只希望一切都能如他们所愿顺利的解决！
然而，顺利解决？笑话，干冰之剑岂是那么容易摆平的！既然“天下没有白吃午餐”的道理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那么奉行“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军务尚书大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特别当这“人”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时候！
由于昨晚的讨论进行得太过“漫长”，致使本来就爱赖床的某人找到了赖床的借口，日上三竿还不起床。唯一令亚麻色头发少年庆幸的——今天是周末，故而在某人的借口与某些人的纵容下，赖床由之前的过去完成时变成了眼前的正在进行时。了解杨的人都知道举凡周末最好下午去找他，不过，如果你是以捉弄调侃某人为目的的，那么你大可清早去光顾他家，保准你可以免费看到一场精彩的赖床攻防战。当然，这些都是清楚内幕的人才会考虑的问题，而不熟悉杨作息时间的人如果突然来访，恐怕就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了，比如：米达麦亚元帅！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洗漱完毕后，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杨，一脸歉然地看着帝国的第一勇将。在注意到桌上电子时钟的时间，知道他竟让疾风之狼等了他一个半钟头之久后，这份歉然又立刻连升三级。之前，由于帝国将领们来访都会事先通知，所以，杨赖床的问题才一直没有被“曝光”。
“不，是我打扰您休息了。”从魔术师爱赖床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后，米达麦亚委实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咳咳……您找我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吧？”轻咳两声，杨话峰一转，将话题的内容转到米达麦亚的来访目的上，试图借此蒙混过关。当然，他的确也不认为疾风之狼是闲来无事来他这儿消磨时间的，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期。
“这个……”犹豫了下，米达麦亚回答得异常简单，目光也有点闪烁，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知您现在能否随我去趟大本营？”
“当然可以！”杨连连点头，心中却不由生疑。皇帝邀请他前去早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但这次为何会特地派米达麦亚前来，难道是为了罗严塔尔的事，可这与他并不相干啊（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且从皇帝的态度来看，似乎也不希望他参与这个事件，莫非是奥贝斯坦向皇帝说了些什么，还是事情又有了超出预期的发展？左思右想仍不得其解的杨，带着满腑的狐疑随着米达麦亚去了帝国大本营，而被留下的人也同样在考虑这个问题。
“学长，你说那个金发小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派人来找杨学长？”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亚典波罗抱着脑袋发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坏事。”卡介伦答得非常干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为什么？”波布兰有些好奇。
“直觉！”屋里当下多了两具不断抽搐着的“尸体”。
“不管怎么样，金发小子现在总算愿意听了，这就证明他的理智开始慢慢恢复了。”不良中年的修为显然远在波布兰和亚典波罗之上，他考虑的问题并非莱茵哈特为何找杨，而是莱茵哈特因何找杨。
“恐怕是军务尚书说了些什么吧？”卡介伦皱了皱眉，比起莱茵哈特为何因何找杨，他更在意的是奥贝斯坦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干冰之剑插手，他不认为金发皇帝的理智能这么快回笼。
“换言之，说明提督昨天没有白去军务尚书府，对吗？”尤利安接腔道，想到杨昨天安然自得的模样，亚麻色发头的少年开始意识到杨或许早就清楚奥贝斯坦会出手帮忙，只是不知道干冰之剑会要他们付什么样的利息。
“应该是如此，接下来就看皇帝了。”点点头，卡介伦给予肯定的答案。“毕竟，如何解决罗严塔尔的问题关键还是要看皇帝的反应。”话是这样讲没错，但前伊谢尔伦事务总监绝对相信干冰之剑有说服皇帝的能力，否则杨又何必费尽心机找他来帮忙呢？
日落时分，前往帝国大本营将近六个小时的魔术师终于踏进了家门，金红色的阳光趁他推开门时也溜进屋中，不过，很快就被屋中的众人驱除出境，只能从窗子里偷偷观望屋中的景况，就像那些奉命在暗处监视杨一行人的影子一般。
将自己扔进沙发中，魔术师先是揉揉太阳穴，然后，他对众人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干冰之剑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早该想到的，军务尚书并非一个容易被煽动的人，他太过理智了，太不容易产生好奇，所以，他若应下什么并不是因为他被说动了，而是他本身另有打算。”众人面面相觑，着实不明白他这番感慨是打哪来的。
“杨，奥贝斯坦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突然大发感慨？”卡介伦笑着摇摇头，调侃道。
“莫非是他非但没有帮忙，反而还摆以了你一道？”亚典波罗兴味盎然地追问，当然，也实在不能怪他会有如此反应，想要一个“如果有麻烦一定会参一脚，如果没有麻烦，就自己撒下祸乱的种子”的人一直安分守己也实在是够为难他的了。
“那倒不是，奥贝斯坦元帅的确是帮了忙，不过……”杨接过尤利安递来的红茶，一边嗅着红茶的香气，一边缓缓言道，“我的确也被他摆了一道，嗯……或者应该说是两道。”
“噢？”众人一致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他向皇帝进言，说，罗严塔尔元帅的叛变恐怕另有内情，并拿出了一定的证据来证实他的说法。”杨轻叹一气，抬手抓了抓头，继续：“而以皇帝那种‘头可断、血可流，面子打死不能丢’的个性，这个结论对他会有多么惊天动地恐怕是咱们难以想象的。罗严塔尔元帅在新王朝之中，是个排名数一数二的重臣，虽然年轻不过却是名宿将。他的叛变在精神上对皇帝造成了相当大的震动，甚至从此以后，他都会对忠实的臣下们产生怀疑也无不可能。但不论皇帝自身是怎么想的，出于对国家整体支配秩序的考虑，唯有对罗严塔尔元帅叛变的行为加以讨伐一途。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一切是由一连串阴谋和误会所引发，你叫他情何以堪，何以自处？”
“所以，奥贝斯坦就出主意让米达麦亚找你帮忙灭火？”一直未搭话的先寇布直言不讳地点破玄机。难怪米达麦亚说话时闪烁其辞、吞吞吐吐的呢，原来是另有原因。这么看来，邀请杨前去的人，当然不可能是皇帝莱茵哈特了。
“是啊，我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被摆了一道，费了不少口舌才安抚好皇帝。”将茶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杨笑得一脸无奈。其实，杨并不知道，奥贝斯坦出主意邀请他去平息莱茵哈特怒火的安排，其实并非只为了平息皇帝的怒火，更重要的，他要知道杨在莱茵哈特心目的地位到底如何。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已死，第二人有害论从此也失去了依托，他当然不可能允许这个论点有一点儿死灰复燃的机会。即使杨不可能变成第二人有害论中的依托者，但光霸主忌私情这一点，也足够奥贝斯坦下决心致杨于死地了。当然，这一切连锁反应魔术师是毫不知情了。
“那么提督被摆的第二道又是什么？”波布兰好奇地追问。
“奥贝斯坦元帅还向皇帝进言，想要缓解目前的局势，化解矛盾，解开误会，除了陛下要先向罗严塔尔元帅低头外，恐怕还需要有一个人去罗严塔尔元帅那里做说客，说服他使他愿意回到陛下面前来说明一切。这个人选原本众人拟订是米达麦亚元帅，但考虑到万一他无法说服罗严塔尔元帅，这场仗就必打无疑，那么他很可能被对方扣住，这样一来除皇帝本人外就没人能够指挥军队平定叛乱了，所以……”
想起得知这些后，莱茵哈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所燃烧的炽烈怒气，以及那咄咄逼人的质问——难道要朕向罗严塔尔低头吗？杨第N+1次的庆幸他能活着回来。不过，他不清楚的是，有幸直面黄金有翼狮子怒火且能全身而退的人，帝国中以前只有一位，那就是已故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至于大公妃安妮罗杰，皇帝纵使怒火焚身也不会向她挥起狮爪。
“所以他也被刨除在外了，这么看来，提督……”不良中年顺水推舟的继续推测着，“这人选最后不会变成你了吧？”
“不会吧？”波布兰和亚典波罗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接着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对方抢了自己的台词。
而杨则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苦笑着点了点头，“中将猜对了，就是我！皇帝请我到罗严塔尔元帅那里做说客，并让米达麦亚元帅负责我的安全和接应工作。”
“这也是奥贝斯坦的主意？”卡介伦看来并不意外，但在得到杨的肯定后，他不由紧锁眉头，反对道：“杨，你应该拒绝，你难道看不出这是……”
“我知道，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魔术师做了个停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他何尝不知道这恐怕正是奥贝斯坦特意为他设的圈套，但为了阻止双壁之战的发生，即使明知里面另有文章，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下去。
“可是，万一劝说失败，你十之八、九会被罗严塔尔扣住，双壁之战一开打，哪有人有时间顾及你，不，应该说有时间顾及你的就是那些打算致你于死地的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只要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让锐利的金属尝一尝血腥的味道，世人就会知道魔术杨的鲜血不见得比普通士兵的更特别。倘若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下去，你的死不仅不会对罗严塔尔有帮助，反而会为他招来更大的祸端，更可能再次引发帝国和艾尔.法西尔政府间的二度战争。即使罗严塔尔没有扣留你，谁又能保证奥贝斯坦没有在这里面动过手脚呢？你也好，罗严塔尔也好，你们都是他急于铲除的对象，而利用罗严塔尔来除掉你，恐怕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他甚至无需得知你劝说的成败，只要你在觌面期间出些意死掉外，罗严塔尔的反叛就会真正变成事实，到时候就算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屑向谁说明。”卡介伦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但谁也无法否定他说得确定是很可能变成事实的假设。
对于奥贝斯坦来讲，杨是帝国安定中最大的变量，只要将其铲除，那些以杨为中心而结合统一起来的势力和力量，或许就会从此烟消云散了。在帝国军进军伊谢尔伦回廊期间，军务尚书甚至向皇帝提出过自杀方案来暗杀杨，当然这一方案并没有被采纳，但由此不难看出奥贝斯坦想除掉杨的决心有多么坚决。而眼下有了这么一个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呢？
一时间，屋中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学长说得我都清楚，但我必须去说服罗严塔尔元帅，否则后患无穷。”杨还是淡淡地笑着，仿佛卡介伦所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杨！”
前伊谢尔伦事务总监的怒喝并不能动摇前同盟智将的决心，魔术师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晚霞，许久，许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