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空》七言浅

11、【11】

　　【11】

　　来到彭格列基地已经2个星期。小春不顾碧洋琪和一平的反对坚决要执行作为女仆的工作，目的自然是为了完成清藤先生交代的任务。

　　看着如此坚定的小春，守护者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沢田的一句“不要让自己太累”算是默许了小春的请求。

　　只是小春没有听出沢田话语里的第二层意思。

　　其实只是调查一些基本资料的话，小春只凭自己就可以回答，只不过那是在10年前的前提下。过了10年，无论是谁都会有不同吧，更何况还是身处黑手党的背景中。

　　能够确定的是，沢田绝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大家称作废柴的弱气场少年了，就算是不熟悉也可以很明显的从现在的沢田身上感受到一份身为首领的沉稳与冷酷。

　　所以，果然还是需要好好地重新了解一番啊。小春苦笑了一下。

　　“……再保持那个角度的话，这盆仙人掌要死掉了哦。”突然一个没有音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哈咿？”小春回过神看着眼前已经被水淹没的仙人掌，赶紧手忙脚乱的收回手，但似乎已经太晚了。水迹顺着盆沿流下，乍一看这场景实在有点可怜。

　　“啊啊~完全变成水仙了呢……三浦你和这盆仙人掌有什么仇恨么？难道是在嫉妒它有数不尽的刺么？”

　　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地用平平的音调吐着槽的少女叫做神川真，和小春一组负责打扫彭格列基地的室内花园。虽然是室内的但是面积却是连两个人都会抱怨打扫不完的大。

　　“抱歉啦小真，刚才在发呆。”小春自知理亏地朝神川笑着。

　　“嘛~到时候就推说是蓝波大人干的好了。这盆仙人掌是狱寺大人最喜欢的，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差狱寺大人应该很容易就会相信的吧。”

　　神川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对于彭格列家族中的守护者以及其他内部人员，总是在名字后面加上“大人”的敬称；而对于小春这样的同事者，也总是习惯叫姓，而不叫名字。给人一种非常强的距离感。

　　小春曾经问过她原因，而她的回答是：“那样比较有归属感。”

　　完全意义不明的回答。

　　在通往房间的走廊上，小春和神川遇到了碧洋琪和坐在她肩膀上的Reborn，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却被碧洋琪叫住。

　　“等下能不能麻烦你们打扫一下首领的办公室，会有要接待的人。”Reborn对小春和神川这样说道。要说变化10年前和10年后的Reborn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完全没有丝毫的不同，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10年前复制版”。

　　“哈咿？有什么家族要来吗”小春柔和的声线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不是家族哦……”碧洋琪回答着小春的话，眼睛却看着神川，“是雾之守护者，库洛姆·髑髅要回来了。”

　　“哈咿？！”小春惊喜的瞪大眼，“库洛姆酱她……”

　　“是——”神川一边打断小春的话一边抓起她的手往前走去，深色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吃晚饭前绝对会把首领办公室连同首领一起都打扫成白色，请放心交给我们吧。碧洋琪大人，Reborn大人。”

　　“小真……你和库洛姆酱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么？”被迫拉出好长一段距离后，小春看着一向面瘫的神川这样问道。不难发现神川在听到库洛姆名字后的细微变化。

　　“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一下那盆仙人掌该怎么办哟。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狱寺大人去室内花园调戏那盆仙人掌的时间。”神川一边拉着小春往前走一边从嘴里吐出不得了的话语。

　　“……小真你家有没有哪位亲戚姓清藤？”

　　“……那是什么？”

　　有时小春真的很想知道像神川这样的女生为什么会在彭格列基地当女仆。

　　夜色渐深。小春坐在床上，拿着手电筒看着清藤先生给自己的任务列表，感觉有点头痛。

　　从身高到爱好再到性格，委托人莫非是想要复制一个阿纲先生么？小春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这么有空闲居然特地拜托征信社去调查一些这么无关紧要的琐事。

　　视线不经意地一瞥，小春盯着列表上的某一条出了神。

　　「详细描述彭格列十代目的感情状况」

　　——我和京子的感情是不会变淡的。

　　脑海中又适时地响起了沢田的声音。

　　虽然知道阿纲先生一直都和京子酱保持着恋人的关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详细”二字。对于现在的小春来说，想要详细地描述关于他的任何事都是奢侈。

　　更何况，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存在着杂音。

　　独自沉默了许久，小春苦笑着轻叹了一声：“清藤先生，你还真是给了小春一份棘手的工作。”

　　但是也必须去了解了。

　　推开天台的门，顿时感到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小春紧了紧单薄的衣衫。

　　听神川说碧洋琪这个时间有时会在天台上研究有毒料理。小春想试试运气，询问一些关于阿纲和京子的事。

　　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小春的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今天不在么……”看来只能明天白天再找机会了。

　　“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小春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沢田坐在天台边缘的座椅上，面前的桌上摆了一杯咖啡。

　　“阿、阿纲先生……”小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谁能想到天台的角落居然会有座位。

　　本想要道个歉就立刻离开，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调查的对象就在这里，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小春咬着唇慢慢地走到了沢田身边，然后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心里却还是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开口。

　　沢田对小春的举动也并没有表示任何惊讶，只是一直侧着头看着栏杆外的风景，脸的轮廓在月光的作用下显得更加深邃。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小春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想要随便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沢田先开口了：

　　“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差点忘了，完美地继承了一世的他，拥有着生来的超直感。

　　“我……”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小春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沢田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她，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这10年，阿纲先生一定很辛苦吧？”结果还是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小春在心里苦笑着。

　　“……恩，不过已经习惯了。”很普通的回答，却让小春觉得有些难过。

　　——有时候，习惯比痛苦更可怕。

　　“是么……”

　　“会不会觉得我变了很多？”意外的问题让小春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见对方却是一脸平淡地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沉默了几秒，小春看着沢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恩，变了很多。但是，还是小春认识的那个阿纲先生。”

　　有一瞬间小春觉得沢田好像笑了一下，但是等她眨眨眼想要确认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些许重量。然后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只穿着衬衫的沢田。

　　“你这样会感冒。”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重逢后，小春第一次看到，沢田眼里，一如10年前那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