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芬芳》小星熠熠

4、胖胖中箭爱情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女孩儿每天早上哪来那么多琐碎的事，此刻我已经整装待发了，他们却都还乱作一团。
　　玉绮手忙脚乱的穿好军装，爬到上铺准备叠被褥。刚爬到一半，便发现被褥已经四四方方的叠好了。我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冲她摆了摆四指，笑道：“早！”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胖胖和小妈喜悦的声音打断了：“啊！aidoru，你人好好啊，帮我们把被褥都叠好了啊！”
　　我还是用我下铺的老方式，一跃而下，“嗯，你们都太慢了。一定会来不及集合。”我义正言辞的说着，朝玉绮耸了耸肩。
　　玉绮稳稳的爬下来，依然是用她的食指在我腰间戳了戳，“怎么那么好啦。”‘怎么’和‘那么’两个字特别加重了音，感觉另有所表。
　　我不认为我能做出什么好的回答，便只是笑着尾随在她身后去集合了。虽然我的初衷只是想帮玉绮做这件事，为什么想帮她？当时并没有自问过，就只是发自内心的想帮一帮这个在军训这件事上有点糟糕的女孩。可却怕如果只帮她做，又会落成胖胖和小妈的话柄，玉绮应该不想被开这样的玩笑。这点，在昨晚飞行棋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
　　......
　　“我现在来检查你们的裤袋，希望你们一个个都够自觉，没有把你们该死的手机带出来！”教官的表情有些诡异，好像已经猜到肯定还会有人带手机。
　　我想起来昨天我在替玉绮表演才艺的时候，确实是有听到教官给大家招呼，说不希望今天还看到有人在裤袋里放着手机了。我自是没有顾虑，我的手机此时应该正安静地躺在我的床铺的被褥下。首先，还没有那么重要的人，让我无时不刻的离不开自己的手机。其次，我实在觉得军训是个充满了“危险”的事情，我不想我在被体罚的时候，它从我的裤袋里翻身摔落，下落未明。在此看来，让它安逸的躺在床上，是最安全不过了。
　　但总还是有人会挺身犯险的，现在正一个个的被教官揪出原型，胖胖也是其中之一。当教官抽走她的手机，她竟双手拉住了教官的手臂，发出了“恩”的一声，这是在撒娇么？教官猛力地甩开她的手，并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怒瞪，继续检查。玉绮的手背呈龟背状紧紧的贴着裤缝，教官拍了拍她的裤袋，似乎拍到了些异物，我的心里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她是没头脑么？居然还带着手机？还是她有男朋友了？要趁着休息的间隙甜蜜的问候？不对，她昨天休息的时候，并没有拿出过手机啊。
　　此刻玉绮的手背把裤缝贴地更紧了。教官拍的出，口袋里的异物很小，并不可能是手机，他大声地问：“口袋里是什么！？”
　　“......糖......糖果。”玉绮小声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什么？糖果！她居然冒着被教官斥责的风险带糖果？她是有多喜欢吃糖果......这答案差点没让我当场喷笑出来，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极力的掩饰着脸上笑神经的抽动。
　　我想教官应该也是强忍着笑意。他并没有再和玉绮过不去，瞥了她一眼后，便背对着所有人走出了方队。他准是在偷笑，笑够了再以一个严肃的表情转身，像变脸一样。
　　他弯下腰把没收的手机根据队伍横排每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安放在了地上，“齐步，走！”他脸上毫无一丝笑意地下达了这个指令。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些不敢相信，特别是那些宝贝手机正躺在地上的主人们。也许苹果手机在军人眼里连苹果都不如。他严禁任何人踩步如踩棉花，严禁任何人低头看苹果，严禁任何人因为分神踩错步。总之每个人都得全神贯注的齐步走就对了。在我看来，此刻躺在地上的手机，都附着着他们主人的心，在地上“扑通扑通”地跳着。没人想要踩碎他们的心脏，没人想要破坏大神的杰作。我们来来回回地齐步走着，每一脚下去，都有四千金的风险，但在严苛的军令面前，没人说半个“不”字，我们确实把苹果“踩在脚下”了，这别有一番视金钱为粪土的滋味。
　　我不记得他们的心脏在地上煎熬了多久了，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时光可能漫长的像被定住了一样。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他肩膀上的军衔，职位应该在我们教官之上，后来我们知道，这个人是连长，营地里除了营长以外所有的教官都归他管。教官随即叫我们“立定”。
　　“怎么把学生的手机都放在要训练的场地？踩到了算谁？沿路边放也就算了。”连长的语气里有些指责，但又碍于教官在我们面前的威严，并没有说的很响。但他的姿态就是在提醒一个下属做得太过了。
　　连长走后，我们就马上得到了一次休息，教官的心情很糟，他让主人们把自己的手机都收回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不高兴再多管我们些什么。
　　胖胖把她的苹果放在手心里，抚摸了几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目送着连长远去的方向：“啊~好帅啊！这男人太有味道了！”
　　我怀疑我的耳朵是否有听错，这简直不可思议，在和别人的对话中，她是那么地讨厌她口中的“乡下人”，浑身的皮肤灰黄灰黄，五官比例各种失调的那些形容词，可都是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的，甚至她没有和房间里的任何一个外地女孩说过一句话，并且总在暗暗的讥讽他们的没见过世面，他们是如何的一眼看上去就是乡下人。而现在她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的心已经被这个外地的当兵人俘获了。我显然更看不起她的凌弱附强了。当然也许这也只是她开的一个玩笑，至少我对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孩一见钟情当兵的这个故事仍表示高度的怀疑。
　　“呵呵呵，胖胖你真可爱，感觉你像要以身相许了一样！”小妈应该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话毕，玉绮也“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她的样子，我也“噗”地一声未能忍俊，我的笑和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无关，而只是想到了这个坐在我边上的女孩，裤兜里藏着糖果的可爱事迹。
　　胖胖扭了扭上身，故作可爱娇媚，“哎呀！你们真讨厌，不要笑我了，人家会害羞的！”
　　我不想被发现自己的笑点跑了题，“胖胖，他可是个外地人。”绕回题眼，同时也给这个我看不惯的女孩出了个难题。
　　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屑，“外地人么怎么了啦，现在外地人有钱的不要太多了，你看他职位肯定比我们教官高，说不定房子好几套有了，而且人又好，你们不知道，他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一直在盯着我看！”说着说着，眼睛里又闪烁着炙热的火花。
　　我的耳朵里根本不想钻进这如同放屁一般的话语，无意的侧过头，玉绮耸着肩和我相视一笑。这默契的感觉，就好像她知道我在想什么，或者说，对胖胖的看法，她和我完全一致。
　　小妈还在瞎起哄着，至于说了什么，我实在没有听进去了。
　　“哎呀，你们说他会不会嫌弃我胖啊！”单相思中的胖胖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会的，我想用我的脚趾头告诉她这个不用用脑子想的事实。只是我连打击她的兴趣都没有，至少她现在的状态比讥讽那些对她毫无恶意的外地人要让我能入目多了。
　　小妈是个极爱看戏的人，我并不认为她把胖胖当真心的朋友，当然胖胖对她的友谊也禁不起推敲，我相信任何事端引起的半点冲突，都随时可以让他们鱼死网破。但至少，在这个大家都被教官看管着，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的情况下，他们一附一合，相处的真像那么回事儿。
　　“他嫌弃你？不会的！他应该是如获至宝吧！多好的一个上海姑娘啊，你们要真能在一起，我猜他一定会把你当手心里的宝一样疼爱的！”小妈此刻就像个造梦人一样，给胖胖编制着一个巨大的美梦。
　　胖胖像是已经得到了心上人的认可一样，“哈哈，小妈，你真是我的福音。”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只蛇果，“你们说我把接下来几天的水果都省给他吃好不好？他一定会感动的！你们说呢？”
　　虽然胖胖现在的智商可爱的就像五岁的孩子，但我还是很想骂醒她这无比可笑的思维方式。当然有人比我先说出口了，“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你要用几只水果打动一个人？”玉绮的语气里夹杂了无数个不理解。
　　“切，乡下人又不是一直能吃蛇果这种好东西的，而且像他们这种教官，一看就很苦的，我每天给他送个蛇果，他不要幸福死么！？”胖胖说完这句话，顿时又全无可爱可言了。
　　我耷拉这脑袋倚在床杆边。“你怎么不说话？”玉绮应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胖胖如此‘自信’的回答了，侧过头向旁听了很久却一言不发的我发问。
　　“不想说话。”我会心的朝她笑了笑，她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从她回应的笑容里，我更加确定，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