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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才艺表演 ...

  •   ......这记忆,说近,是再也触碰不到了,说远,却都历历在目。我不知道它还要在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呆多久,或许就永远要在心上了。
      我好像始终是一个人,却也乐道于一个人。从小的性格就很独立,也很静默。通常情况下,我总是紧闭着双唇,眼睛总喜欢盯着一个地方看,并伴随这些若有所思的眼神。你真要问我在想什么,我想我也不知道。不过也不会有人来这么问。因为没人会冒着贴冷屁股的风险凑上热脸。此刻我的头斜靠在车窗边,快启程了,车厢里还很闹腾,他们都在向来送行的父母挥手道别,而我始终是做不来这些温情的动作,之是静静的看着。不一会儿,大巴发动了,我用两根手指想打莫尔兹手码一样,在车窗上轻敲两下,示意我的父母可以放心地回去了,而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来送我。这只是我的假想,假想着也许他们来送我,我会以这样的方式作别。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肉麻的情感表达了。
      车子里的其他人好像都有认识的好朋友,不管是刚搭上话的还是有几年“革命基础”在的。我的心情好极了,有一种离开“牢笼”的喜悦。没有束缚,课业也不紧张的大学生活终于要开始了!当然是要在渡过了这刚启程的军训生活之后,显然军训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想到这些,我的脸上又有淡淡的笑意。
      我始终没有和车里的人说过半句话,直到抵达了目的地,途中,也有前后座的人示好地给我口香糖,话梅什么的小零嘴,我只是朝他们摆摆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哑巴。反正我也不在乎。
      背着自己的行囊,走到通知单指定我入住的房间。房间里上下床铺大约有二十来个床位,人对自己的名字总有很高的反应度,贴着“许诺儿”名字标签的是一个上铺,我很高兴,因为这样,我便不用担心自己的上面会不会睡着一个胖子,翻来覆去,搞得我在下面睡不踏实。
      看来我是这间房到的最早的,卧坐在床铺上,静静的等待其他室友的到来。陆陆续续的,房间里变得嘈杂起来,有的在试军装,并发出一些面料不好,难看,大小不合适的抱怨,我心里暗暗的觉得好笑。还有几个,带了高档的化妆品,交头接耳,互相关怀着要把这些昂贵的东西看管好,一间房里,指不定要出个小偷什么的。还故意把‘小偷’这两个字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好像是要给房间里想做坏事的人一个下马威。我闭着眼睛躺着,听着这一段段搞笑的对话。
      正在这时,我的床似乎有了一个明显的摇晃,随后是一声大喘气,紧接着一个娇嗔的声音响起:“哎哟,妈妈,我到了呀,什么破地方啊,累死我了,我想回家了,想吃麦当劳的汉堡、釜山烤肉、宝贝荳的甜品......这种地方再要我待六天可怎么过啊......”矫情里还带点做作的哭腔。
      我把头歪到了床沿,往下看了一眼,好胖的女孩,她每做一个动作,每说一句话,身上仿佛都有无数块赘肉在抖动。从我的角度看下去,胸部一层,肚子两层,穿了件米黄色的公主裙。如果我在远处,一定会误认为她是一只素鸡,我心里想着。不禁感到一丝庆幸,轻松的从上铺的楼梯一跃而下,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样的出现方式,显然让她受了些小惊,她娇嗔地嘟囔起来:“哟。你是在我上面的啊,你以后下来不要这样跳下来呀,吓死人了!”
      我既不喜欢她的语气也不喜欢她向我表达的内容,我想此刻她也是同样的不喜欢我,我没有高兴给她半点回应,显得无理极了。
      整个寝室到目前看来,连一个我感兴趣,想打交道的人也没有。下铺的“素鸡”此时把声音放低了许多,几乎是压着嗓子的跟电话那头抱怨,从她带着心虚地偷瞄我一眼的闪烁眼神中,我猜她一定在说我的不是。
      后来,大家都叫她“胖胖”,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认可这个外号。
      ......
      “都给我站好了!一个个都稀里马哈的!今天站不好,你们就给我站一天的军姿!”
      很快,训练生活就开始了,军姿一站就是一小时,教官(也就是四年后的连长)的训斥不停地响在耳边,虽然我并不懂他的形容词,比如说‘稀里马哈’。胖胖在我的前排,身形显得十分松垮,嘴里不停的发出“哼子咔哒”般作嗲的讨饶声。这一套,在教官面前一定是行不通了的,并且马上引起了注意。讨饶变成了讨骂。
      “嘴巴里的声音不要给我发出来!”边训着边在我们歪七扭八的小方队中走直线,任何人比同排多站出半步,导致他的直线无法走下去的,都被狠踢鞋头一下,他可不管你穿的是耐克,阿达还是VANS。就算你穿了双镶满钻石的运动鞋,只要你的军姿让他看不下去,他照样能把你的钻都踢飞。
      现在他已经畅行无阻了,队伍里不停的发出“啪啪”的声响,驼着背的,曲着腿的,手指张开随意放在身体两边的,哪里松散,他就拍打到哪里,听那声响,下手还真够重的,几个被拍了背的,都隐约能听到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回声。他从我身边走过,对我的军姿似乎还算满意,嘴里干脆的说了声“不错”。
      我右边的女生一定是多情了,以为夸赞的是她,没有半点的紧张意识,继而换来的是两声无情的拍打声,一下在背上,一下在手背上。
      “刚刚你们谁被打了啊”休息时间第一个回头说话的便是胖胖,语气里像是在找惺惺相惜的伙伴,又充满了一种八卦精神。
      我右边的女孩不停的用右手揉着左手手背,脸上挂着些苦笑,仿佛在用这个动作来告诉胖胖是她受罚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而且他们互相也都不熟。
      当然,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不同,总也有能被百搭搭上的:“我也被打了,好痛啊,这教官下手真够狠的,我看好像一个个都打了,你应该问谁没被打。”
      说话的人就站在胖胖的边上,于是,两人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样,满脸互相怜悯的表情堆挤在一起握了把手,恨不得再紧紧相拥到一起委屈地抱头痛哭。谈话中很快产生了情谊,胖胖亲切的叫她小妈。
      我看了眼旁边女孩的手,她的皮肤白皙,有点小肉肉的,但绝对说不上胖,左手手背明显有红红的印子。她的五官没有长得特别出彩的部分,拼凑在一起看上去却很舒服。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还是不停的捏揉着手背,但脸上却不是委屈和疼意,好像只是执着在想怎样让红红的印子消退成她的正常肤色。
      此刻教官似乎也想来和我们套个近乎,好让自己的形象不要太刻板,但仍然是以命令式的口吻说:“接下来,从男生排开始,每个人报名字,然后表演个节目。”
      没人会喜欢这提议,对于大学生来说,谁还会愿意在一群陌生人前,又毫无准备的前提下,说表演就表演。不过,正如预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见,没有人愿意出头做第一个说‘不’的人,更何况这指令至少比站军姿要好多了。
      果然,一个个表演都差强人意,大家都在互相献丑,一来一去也都扯平了,唯一不吃亏的,大概只有教官一个人。胖胖站起来说了个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的笑话,说完以后全场只有她一个人笑了,包括她的小妈也没有迎合她,这让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教官并不针对她,说了句‘什么破玩意儿’,也就过去了。
      轮到我了,教官的眼睛里有些许期待,脸上也浮出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找了首歌随意的唱了两句,便想草草了事。
      “就两句啊?”教官不满意的向我发出了疑问:“你以为你军姿站的不错,就可以在表演上糊弄我是吗?”显然他在调侃我。
      我二话不说,便把整首都唱了下来,他们的眼睛都看着我,他们在想什么?也许他们心里一个个都在窃笑着说,‘看这个人多惨,居然要唱完一整首歌。她真像个傻子。’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唱完要坐下的时候,竟全鼓起掌来,是谁带的头?我没注意,只看到教官也在拍手,心想着也许他们也只是讨好的附合。不过即便是那样,心里仍然充满了得意与满足,当然并没有在我的脸部表现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人比我更希望掌声永远不要停下来的。没错,就是我的下一位——在我右边的女孩。她把头深深的低着,似乎以为这样别人就发现不了她了,双手紧紧相扣。掌声渐渐的平缓下来,她怯生生地站了起来,“我叫余玉绮。”接下来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你的表演是站着么?你要说是,我让你一个人到边上站上半小时的军姿!”没人敢断定教官是在开玩笑还是什么,虽然他的语气里有笑意,但要实施这话,也不是不可。
      玉绮有些尴尬无奈地笑着,不时的抿抿嘴巴,两只手来回的搓擦着自己的裤腿。
      也许是已经完完整整的献过一次丑了,我感到无所谓,还是我觉得教官会卖我个面子,当时并没有很多时间容许我想太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我又站了起来。略略比她高出小半个脑袋,表情略带着一丝的紧张:“我替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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