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说》赖虫虫

28、6

　　蓝染的计划，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旅祸”通过料定的穿界门进入尸魂界，既是浦原做的好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心中一动，去了看门人那儿。

　　浦原亲自来了么。百年未见，身形倒是单薄瘦弱了不少。他就放心带着那群孩子独自前来，说不定她也来了，以原姿态。

　　门落下的瞬间，他已从面前掠过，遗留下的空气中，似乎不全是男子的气味。与旅祸少年调笑几声便寻了极稀薄的灵压跟去。十二番队？第一件事便是这个，浦原还真有空闲。呵，与涅茧利打个招呼就走了么，并没有什么事要去调查。看他出了十二番队心中便已了然。是她，而不是他。设了结界看她何时发作。走了几圈，这才见她有些懊丧的停下，不想再逗她，出声道明了身份。她忽然伸手，在空中迟疑了会儿，摘掉斗篷。

　　百年了，她仍未变。那身灼目的红，一如初见。

　　开口便知她的不悦，难不成，在怪我那日让浦原疑她通敌。我怎知她是他的刀，不过是想替她保全了性命，赎去几分罪过罢了。与我无关。原来，你一直将我看做誓不两立的敌。那我还是自欺欺人一些的好，宁可将这看作你来与我告别，特从现世到这里见我最后一面。如果，如果我阻止不了蓝染，那样你会不会有多那么一点点地想起我。

　　:怎么会与我无关。

　　不满这样的语气，上前扣住她的手腕。薄的皮肤下能感知心脏的跳动，纤细的骨。

　　:市丸先生，你这又是作何。

　　她眼里一丝慌乱，随即安定。肃声道。分明是命令的口吻。不，我不放，这一刻我已等了百年。

　　:叫我银。红姬。

　　我不要再听你口口声声地叫我作市丸先生。你可知我有多嫉妒，当听到你唤浦原作喜助时的那一种亲昵。再也不想戏谑地称你为“公主小姐”，那不是对你的嘲讽，而是对我的。我知道，我远不及浦原，但我会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可以护着你，让你在我的荫蔽下继续无忧地妖娆。

　　血脉喷涌，清楚地听到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在叫嚣，在鼓动

　　:占有她、撕裂她、吞噬她、将她的骨血融入自己的体内，这样她才会是我的。

　　依稀耳畔有她的哭喊，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依稀眼前有她的泪光，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蓦地起身，心如擂鼓，额上有汗的凉意。梦还好只是梦。

　　下一秒，庆幸变成了惊愕，变成了恼怒，变成了愧与疚。是她裸身躺在自己身侧。双手被束在头顶，腕处勒出了血痕，发丝被汗水浸润而散乱着，呼吸平稳，身上多是青紫的淤痕，腿间是半干涸的红白液体。这是在自己的队舍。

　　我、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明明发誓要守护她的。

　　双手颤抖。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扯了自己的羽织将她裹起抱至浴池，细心提她洗净，可惜洗不尽满身次目的红痕。面容平静并无泪痕，是自己在朦胧中看错了么。抱回床上只粗拙的替她穿上了内衫，其余的拾起叠平整了放在一边。仔细掖了被角。

　　取了酒坐在窗沿，时而望渐明的天色，时而望她沉稳的睡颜。她若醒来，我该如何应对……

　　天光大亮，她的灵压突然混乱，神色苦痛。远处的双极传来震撼的灵压。开始了。紧了眉头望了床上的人。瞬步离去。

　　一切如设定好了那般从眼前闪过，身上早已没有了她灵压的痕迹。或许，这是最后能为她做的了。离开尸魂界远赴虚圈，我如今也和浦原一样都是不受欢迎的人了，你愿不愿伴我身旁。双手揣在宽大的袖拢中握紧了冰凉的扇坠。

　　她醒来会大发雷霆，还是匆匆返回现世，会不会被吉良他们发现，会不会被浦原责罚，还是在那之前会被四枫院小姐戏弄……何苦来、何苦来。这样的感情，无论在谁的立场上，都不会被容许存在的罢，什么都给不了，却还要伤她到体无完肤。这算什么。

　　虚圈有无尽的夜与月。像这样坐在虚夜宫顶上望天望月地想她,也不知多久了。

　　你何时能忘记她,银。

　　自己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