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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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黑子点了点头，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黄濑继续吃饭，“菜快冷了。”
黑子的示意没有多大效果，连吃饭也还是不大老实的黄濑总喜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黑子说话，出于礼貌不得不答话的黑子吃了有生以来说了最多话一顿饭，一餐饭的时间被拉长到了几十分钟，这令一向把进餐当做是维持生命的手段之一，习惯尽量速战速决的黑子感到有点困扰。
吃完平生最长的一顿饭后，黑子将碗垒成长长一列艰难地抱在怀里抬到厨房，一直没帮上什么忙而且还不小心帮了倒忙的黄濑帮忙把饭锅抬到厨房里，然后拿着一块浸湿了的毛巾擦拭沾上了油污的桌子。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洗碗声，加快了擦拭速度，黄濑立刻跑到了厨房里，充满生气的声音顷刻间便穿透了整个房间，“小黑子，我来帮你吧？”
“不必了黄濑君，碗并不多……”低下头正洗着碗的黑子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但话音未落，黄濑便已经挽起了袖子将剩下的两个碗抓到了水槽的空余处，挤了点洗洁精便开始擦拭起来。
“小黑子真的是很会做家务呢。”就在黄濑刚擦完一个碗的时候，黑子已经将其余的碗冲洗完毕并堆放到一旁敛手静等黄濑洗完碗筷。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黑子接过黄濑递过来的擦拭干净了的碗，然后将碗筷按大小叠成一叠，转身走向用于放置碗筷的橱柜处。
橱柜悬在高处，知道对于自己而言偏高了的黑子将一旁的椅子拎了过来，放在脚下，然后像是古代虔诚的祭祀般颤颤巍巍地抬着长长一叠碗，试图将其塞进碗橱里。
身形摇摇晃晃的黑子抬着抖颤个不停、偶尔因为互相敲击而发出清脆响亮的撞击声的碗筷，因为还是太矮，黑子微微踮起脚尖，更让脚下本就被岁月折磨了数年而变得极不可靠的塑料椅被踩得咯吱作响。
在身后看得心惊胆战比黑子还紧张的黄濑在看到黑子屡次抬送都没能成功、反而差点让那叠罗汉般的碗筷衰落在地后，最终还是忍不住三两步跨向前，抬起手稳住黑子绷紧而颤抖的手臂，轻轻用力便将折磨了黑子许久的碗筷送进了碗橱，末了还发出与其他碗筷碰撞时产生的清脆轻响。
看到黑子站在塑料椅子上并踮起脚尖还没有自己高的黄濑忍俊不禁地摸了摸黑子柔软干燥的顶发，“小黑子以后要多喝点牛奶啊……不过不喝也无所谓，这样也很可爱。”
有点懊恼了的黑子伸手拍掉那只在头顶上摩挲得不亦乐乎的手，蓬松微翘的发旋处的发丝在黄濑不知轻重的抚摸下恢复了活力，向上乱翘着。
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和油垢后，黄濑建议道，“小黑子，现在才十点，睡觉的话太早了，要不我们看电视好了。”
黑子毅然决然地拒绝道，“我已经很累了，如果黄濑君要看的话，自己去看吧。”
“啊，小黑子……”黄濑勾了勾黑子的手，以恳求的眼神泫然欲泣地看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黑子，“明天又不用上课，而且十点钟睡觉真的太早了。”
黑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被那向来令他无法招架的眼神和表情给击败了，“……只看二十分钟。”
黄濑家的沙发大而柔软，黑子一落座便觉得深沉的睡意顷刻间便袭中了本就肚子里装满了温暖的晚饭、开始昏昏欲睡了的他。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微弱而闪烁不定的光芒照耀着空旷宽敞的房间。不自觉地开始缩在沙发角落边的黑子原本抬起的头一寸一寸地低了下来，湛蓝色的眼眸在黑暗处慢慢地由困倦的半开半闭趋向闭合。
黄濑打开的是本地区的电视台，此刻正播放着的是介绍帝光篮球部一军里那几个头发颜色差一点就能组成彩虹了的“正大放光芒的篮球新星们”——现在的他们，还不是日后在篮球界大放光彩的“奇迹的世代”，只是新晋的希望之星而已。
介绍得唾沫横飞神采飞扬的主持人把他们夸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好像日本未来篮球界就靠他们支撑起来了一般，满脸期待和崇敬。
“大家请看，现在这位正打着篮球的红发少年正是统领整个篮球队的队长，担当PG的他光是从气势上便能压倒对手——当然，球技也非常过硬，身体素质奇佳的他可谓是整个篮球队里最能给对手带来压力和震慑力的最强之人，美中不足的是身高只有……”
还没说完，耳朵极尖的赤司停下了投篮的动作，冷冷地扫来一个仿佛结着厚厚冰渣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打了个激灵的主持人聪明地停了下来，“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球技和组织能力才是赤司君最大的亮点。”
忙不迭转移话题的主持人带着摄像头走到了正站在离三分线极远处、漂亮地连投了几个空心三分球的绿间身上，“这是身为整个帝光篮球部命中率最高的最强射手绿间君，沉默寡言的他每次都是规定训练量完成度最高的球员之一。值得一提的是，绿间君每次上场都要带上他的吉祥物，而且每次都有所变化。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绿间君。”
绿间扬手投进了一个三分球，用身旁队员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面带不耐烦地转过身来面向摄像头，“尽人事，待天命。这就是我要说的。”
“……啊？”还没提问就被对方一句话搪塞回来的主持人呆滞在原地，随即又不甘心地追了上去，“绿间君，你能向观众说一说你投篮的诀窍么？”
“没有诀窍，瞄准后投出去就是了。”绿间皱了皱眉，“抱歉，现在我要去听今天特别放送的占卜节目了。”
“哈哈，看来球技突出的球员们大多数都非常有性格啊，”干笑着的主持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在一旁因为每次打球都非常心急而总是被赤司抢断的黄濑身上，“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正在以飞速前进着的刚加入帝光篮球部不久的黄濑君吧。”
此刻比黑子高了一个头和一个肩膀的黄濑正垂头丧气地低眉敛目着，而微微蹙起眉的黑子正以平缓的语调将一系列黄濑犯的低级错误都罗列出来，泫然欲泣的黄濑像是犯了错正被长辈们苦口婆心地教育着的小孩般低眉敛目，低声而又讨好地说道，“对不起小黑子，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做了……”
看到这里，兴奋的黄濑推了推旁边快要睡熟了的黑子，被突然摇醒了黑子揉了揉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的眼皮，虚着眼睛顺着黄濑手指所指的电视机，“怎么了？”
突然睁开眼睛的黑子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朦胧得像是隔雾看花，只有模糊而晃动的线条和色块胡乱地颤动着，只能听见电视机里嗡嗡传来的话语。黄濑握着黑子的手说道，“前几天不是电视台有来采访我们帝光篮球部吗？”
黑子歪着头想了很久，才不确定地用带着刚睡醒后的甜腻鼻音说道，“有……吗？”
“当然有啦，现在正在介绍我们啊。”
电视里的黄濑凉太正与主持人相谈甚欢，一向很放得开与陌生人打交道的黄濑是第一个主动配合并与之聊得非常开心的队员，激动感慨的主持人在吃了数次闭门羹后差点热泪盈眶了，于是花在黄濑身上的时间也就比任何一个球员都要多。
两人在说了好一阵后，从以往打球经历一直幅散到现在的家庭情况，主持人才随口问道，“听说你们帝光篮球部有个神出鬼没令对手难以对付的蓝发PG，他现在在哪里呢？”
黄濑指了指身旁一直被晾在一边、此刻正双眼放空地抱着球发呆的黑子，“小黑子在这里哦。”
不出意料，主持人面对对他而言是“突然冒出来”的黑子感到惊讶异常，在一番语无伦次后终于从惊吓和自己主持多年来第一次出现的连采访对象都没有注意到的重大失误中恢复过来，对着镜头介绍了一番黑子后讪笑着对黑子询问了一系列的问题。
配合然而冷淡的黑子用平板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公式化地回答了主持人的一系列问题后，正准备收场的主持人赫然发现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之前一直颓唐地坐在地上的大个子。拿着蓝莓味美味棒的紫原迅速将其表面的塑料薄膜剥去，然后趁黑子刚答完问题、嘴还没有合上的时候塞进了黑子的嘴里，“小黑仔不要去理这些无聊的采访啦，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是刚刚出的新口味哦，看颜色就觉得一定非常适合你，于是我一口气买了三包，待会儿送你两包试一试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