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晚夏耀日(黄黑)》容天

16、Chapter16

　　“嗯，”黑子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下星期的训练量又要加倍了。”
　　“都是我的错……”
　　黑子抬起头来看向黄濑，清澈的眼睛里没有分毫怨怼，“黄濑君，你想得太多了。”
　　本来就是赤司一时兴起所下的决定，换了另一个契机他也会这么做。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的黄濑发现众人已经到了宾馆最底层的一个单独的隔间里，于是便闭上了嘴。
　　日式的隔间里陈设着古香古色的字画和瓷器，隔间外的走廊上甚至还有穿着艳丽的和服的女人正弹着三味线，穿着标准的西式服装的众人立刻便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起来。
　　端着啤酒和菜肴的服务员也穿着裁剪得体的和服，迈着细小的步子堪称端庄地走了过来，将撑着啤酒和菜肴的盘子放在桌面上并将菜肴陈设好后，鞠了一个躬便退了出去。
　　赤司拎过一瓶正往下淌着冷凝的水珠的啤酒，拿过开盖器，轻轻一掀，便把打开了瓶盖。
　　坐在赤司旁边的桃井即刻便闻到了啤酒特有的柔和馥郁的香气，下意识蹙紧了眉往后挪了一步，桃井声音里满是不赞成地说道，“赤司，喝酒好像不太好吧……”
　　“只有今天，”赤司看着在自己的注视下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了的桃井，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如果不喜欢换就别喝。”
　　将第二瓶啤酒开了盖，盖子被掀开后发出气体喷涌而出的清晰声响。将手里的开盖器放下，赤司抬起手，往桃井右手边的杯子里灌满了啤酒，浓郁洁白的啤酒沫膨胀得险些挤出了狭小的杯子，云气缭绕般咕噜噜地滚动着泡沫。
　　桃井涨红了脸，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来轻轻抿了一口。
　　其他人也递过酒杯去，很快两瓶啤酒便见了底。递上来的饭菜水准颇高，味道极为可口，不多时，本来就没上多少的少量菜肴便被中午没吃多少、饿了许久的众人给扫荡得一干二净，被分到的一杯啤酒也大都被喝了下去，几百毫升的啤酒并不醉人，但众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浮上了酒后的红晕。
　　“差不多了，”赤司说着，挥手示意门口经过的服务员将残羹冷炙都统统拿走，然后将放在身边的一盒扑克牌拿了出来，“来玩这个吧，输了一局的人要喝一杯酒。”
　　“这样很吃亏啊，”心直口快的青峰马上扬声说道，“阿哲和绿间不是都不怎么会打扑克牌吗？”
　　赤司不以为意地说道：“不会那就学，用不了几局。”
　　“几局下来的话，人也喝醉了吧。”绿间手里捧着泰迪熊，语气里略带不安。
　　赤司对绿间微弱的抗议置若罔闻，只自顾自地低眉敛目将手里的扑克牌搅匀，然后规定了一种玩法，立即开始了游戏。
　　毫无疑问，在这群人中获胜的总是熟练的赤司、青峰和桃井，黑子几乎是最惨的一个，怎么也难以在短短的几局里又迅速提升的他被连续灌下了好几杯啤酒，没过几局便开始满脸红晕双眼朦胧起来——黄濑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就对扑克不熟悉的他只比黑子好一点，但也已经面红耳赤到有点难以看清手里握着的牌了。
　　不得不说，赤司还真是准备周到，他特地为大家换上新的杯子，容积大概是六百毫升，不用多少杯就能让一个涉酒未深的初中生醉倒。
　　第四局结束了，果不其然又失败了的黑子皱着眉看向递过来的酒杯，虽然没有盛满但好歹也有将近五百毫升，已经眼前发花了的他对着桃井迷迷糊糊地说道，“赤司君，我已经喝不下那么多了，请恕我……”
　　一旁的青峰哈哈大笑起来，“哲，你居然对着桃井喊赤司，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闻言怔忪了片刻的黑子眯着眼睛迎着光看了过去，对面坐着的并不是赤司，而是桃井。黑子在明白自己闹了个笑话后扶着额低声道歉后将啤酒杯接了过来，皱着脸仰头慢慢地啜饮起来，啤酒特有的苦味在舌尖里散开，逐渐蜿蜒至整个口腔。
　　“可以了，哲也，”正当黑子喝完一半的时候，赤司阻止了他继续喝啤酒的动作，“如果全部喝下去的话，待会哲也就没办法继续参加游戏了。”
　　黑子放下了啤酒，眼角已经开始湿润起来的他颤抖着接过赤司递过来的牌，恍惚间居然把牌横着放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牌调整了好继续游戏。
　　接下来的大逆转却让众人始料未及，自开始以来就一直胜利的桃井和赤司连输了好几局，被灌了好几杯啤酒的赤司发牌时也有点迷糊起来，但一向酒量颇佳的他还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失态，始终维持着外表上的冷静——虽然平淡的脸上已经泛上了无法掩饰的红晕。
　　幸亏在最后几局输的人主要是青峰和黄濑，要不然赤司也会像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还在兀自硬撑着的紫原和绿间一样倒下去了，如果这个场面发生了的话，那么幸存者就只剩下酒量较好的桃井和黑子两人了，剩下的五人是不可能由这两人扛回房间里休息的。
　　青峰傻笑着接过赤司毫不留情斟满的满满一杯酒，丰富细腻的酒沫甚至饱满到涌溢而出，一直滑落到修长的手指，然后顺着笔直的手指线条淌到掌心里。
　　仿佛全然没有觉察到干燥的掌心里已经沾上了濡湿的酒沫般，已经喝醉了的青峰笑着挠了挠头，然后一饮而尽。嘴角流下的无法吞咽的酒沫和酒液流淌到了洗完澡后刚换上的洁净衣物上，流下暗色的酒渍。
　　脸红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眼前的世界也已经开始不规则地颠倒迷乱起来，墙上挂着的字画里优美的字体和秀美的仕女们扭曲成了奇异的形状，原本清新淡雅的风格在已经嘴得差不多了的黑子看来宛若恐怖可怕的地狱变。
　　用力摇了摇头，勉强将神智唤回一些的黑子见状摇了摇青峰——因为青峰在这几句输得很惨，被恶意的赤司灌了好多杯量多到其他人望尘莫及的酒，连自己视物都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起来，那么青峰更是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黑子示意他可以在暗地里偷工减料，以免彻底醉倒，“青峰君，已经够了……”
　　没有听到黑子本就在喧闹的环境下过于微弱了的声音，青峰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后面色潮红地看着黑子，“嘿，桃井，你看我比你想的要厉害多了吧，我现在还根本没有醉——”
　　“……”黑子无奈地放开了抓着青峰肩膀的手。
　　貌若最后的赢家的赤司面带微笑走了过来，步伐仍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平稳和镇定，虽然眼神已经涣散起来了，在走到已经彻底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黄濑身边时，赤司停了下来，然后弯下腰去用双手将其从腋下抱起。
　　黄濑君什么时候跟赤司君关系如此交好了？见状多少觉得惊奇的黑子不禁走上前去帮赤司把黄濑从地上扛起来。
　　然而，将已经醉成一团扶不上墙的泥的黄濑从地上拖起来后，赤司根本没有看一眼黑子，而是用骨节圆润的手轻轻拍了拍黄濑的脸，声音平淡却轻缓，“哲也，醒醒，差不多要回去了。”
　　一听到这完全暴露了赤司已经喝醉了的事实的话语，黑子觉得之前完全看走眼了，于是便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手放到已经意识朦胧了的赤司眼前摇了摇，示意他看向自己，“赤司君，我在这里。”
　　听见黑子的声音，赤司紧紧勒着黄濑的手慢慢地松开了，略带茫然地看着黑子的赤司此刻具有平时所没有的柔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