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福利番外 幼年记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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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小李飞刀李寻欢，已经成为了活着的传说。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故事已经遍及了每一个说书人的快板中，融入了市井街坊对江湖的憧憬中。而飞剑客的潇洒与强悍，也成为了每一个江湖人教育子女的榜样。
他们已经淡出江湖，但是江湖中依旧流传着他们的故事。
他们隐居在一座风景雅致的山中，托人建造了个别致的楼阁。
屋内摆放的家什极为雅致。一卷空山雨后的书画挂在雪白的墙壁上，红木带着雕花的桌椅规矩的陈列在屋子当中。檀香袅袅，一束还带着雨露的花朵摆放在白瓷的花瓶中，瓶身上面还有着越窑的印记。一座檀木书架上尽是发黄古卷，偶尔还有几本手抄本，足以体现主人的雅致。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随时放在墙边的一排溜酒坛，用泥封封着，却挡不住酒香四溢。
窗口向西，此刻正巧能够看到日薄西山的辉煌。
李寻欢一袭白衣如雪，一双苍白的手指如同玉石一样有着温润的光华，此时却随随意意的背在背后。他无论是执笔写意山水，还是弹拨琴弦，亦或是雕刻木人，他的那双纤细有力却格外灵巧的手都是最漂亮的。
他倚着梨花木的窗，带着笑看着青山远黛，芳草连空阔。
晚风吹来，白衣翻飞，轻扬潇洒，飘渺如谪仙。
年幼的叶开就这样带着崇拜看着自家师父。也许是李寻欢察觉到了叶开带着惊艳和憧憬的眼神，便弯下腰笑着对自家徒弟招招手，脸上那种仙儿一样的笑霎时间变得有了温度。
叶开被李寻欢轻轻抱在怀中，李寻欢捏了捏叶开嫩嫩的小脸，宠溺的问道：“冷不冷，窗口风大，还是饿了？师父给你弄饭去。”
“开儿不饿。”叶开摇摇头，漆黑如同黑曜石的眸子中闪着惹人心怜的水色：“只是觉得，刚才师父……快要飞走了一样。”
李寻欢又是一愣，继而笑道：“师父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飞走呢。”
年幼的叶开固执的摇摇头，一双小手拽着李寻欢的微微卷起的黑发，死不放手。
李寻欢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背部，算是哄孩子。
“只要师父和飞师叔在一起，师父就不会飞走了。”叶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情认真的可爱。
李寻欢微楞，门口有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了没有，这孩子想你了，下次别出去那么久。”李寻欢把叶开抱到桌子前，对着从门口踏入的人挑了挑眉毛。
飞剑客没有做声，他的脊背依旧是挺直的，宛如孤狼，他的剑眉微扬，眼线犀利，目若寒星。他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但是当看到抱着孩子的李寻欢时，他的气息便逐渐绵长而柔和起来。李寻欢就是这把绝世名剑的刀鞘。
岁月已经将他的气质锤炼的如此成熟而迷人。
他随手把剑放在桌上，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一饮而尽。接着用稍显江湖人豪气的动作抹了抹嘴唇。
“阿飞，我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你这可是暴殄天物。”
“碧螺春？难怪那么苦。”
李寻欢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指着正在含着手指双眼亮晶晶看着阿飞的叶开道：“开儿饿了，你有带什么回来吗？”
“包子算不，山下老王家的可是老字号了，这次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阿飞手上拿着一个纸袋，他掂量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寻欢的眼睛，继续说：“我用内力热着的，现在还是刚出炉的口感。”
李寻欢笑了：“总归你还记得开儿爱吃。”
“来，开儿，说一声飞师叔最好了，就给你吃。”阿飞似乎被激起了几丝顽劣的性子，拿出一个包子，逗着叶开。
叶开扁了扁嘴不依他，阿飞就自个咬了一口，边吸气边赞叹道：“包子好吃啊，你看着皮薄汁多，肉馅又饱满又鲜美……”
叶开看着师叔耍他，撅着小嘴不开心了。
李寻欢最疼徒弟，见叶开一脸泫然泪泣的模样，便对着阿飞扬起眉毛，一双如春水的美目中明明白白的透着威胁：“阿飞，今天你去外边睡吧。”
阿飞一惊，却被肉汁烫到了口，连连叫唤着：“大哥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这个惩罚太憋人了……”
“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李寻欢听了尴尬，忙打断道。
“大哥，我烫着了。”他指指嘴唇上那一块破皮发红的地方，理直气壮道：“你给我吹吹。”
“……才不会上当。”
叶开捧着包子，看着师父和师叔为了‘今天该去哪里睡’‘用什么姿势睡’进行长达一个时辰的拉锯战，笑得开心。
每一次吃包子都能想起飞师叔的吃瘪，于是叶开更加喜欢吃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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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五，屋外已然大雪纷飞，叶开从小就有些畏寒，抱着火炉又怕孩子烫着，李寻欢便把叶开塞到自己的被子里去。苦逼的飞剑客再次和自家大哥分床睡了，所以他每一次看到叶开的时候，都摆出一幅苦瓜脸，像是叶开欠他钱似的。
被包成一个球的叶开放在床上只露出红润的小脸，李寻欢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感叹道：“开儿，我明明尽力喂你了，怎么还是这么瘦？”
“……开儿很尽力练飞刀的。”
“我给你安排的功课是必要的，师父也没法给你减少，不然今后你去江湖上闯荡会不安全。下次再叫你飞师叔给你弄只烤兔子带回来补补。”
叶开点头，又被李寻欢满意的捏了一把：“真乖。”
“开儿，最近你似乎长高了一点，去年的冬衣怕是不能穿了。”
“师父要帮我改衣服吗？”
李寻欢手中银光一闪，接着一把飞刀出现在他的手中。自从隐居后，小李飞刀的目标便不再是人，而是变为生活必备良伴。切食材的时候用它，做木工的时候用它，改衣服的时候还是用它。
叶开看着李寻欢用飞刀快速挑开原本的针脚，带着惊叹鼓掌：“师父好厉害。”
李寻欢从放在床边柜子里的盒子中挑出一根针，然后熟门熟路的穿针引线。能够难倒六如公子李寻欢的事情，除了生孩子之外应该就没有了。
此时门呼啦一下开了，打了一个喷嚏的阿飞堂而皇之的登堂而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李寻欢的床上。叶开被骤然刮进屋子里的寒风吹得一抖，把怀里的手炉抱得更紧了。
李寻欢手一抖，被针刺破了指尖，刚想要把手指放进嘴里止血，却被半途截住。阿飞凑近舔舐着那一点血珠，继而转变为用舌头挑逗。
“阿飞，你含够了吧！”
“再等一下，没止血呢。”
叶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嘻嘻的笑了笑：“师父和师叔果然兄弟情深啊。”
李寻欢脑门上暴起青筋：“……阿飞，你够了，把开儿带坏怎么办。”
在别人家的小朋友都在说：“麻麻，这两个叔叔好奇怪呀。”的时候，叶开已经能够淡定的围观基情了，在别人家的兄弟都情止于礼的时候，叶开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与自家兄弟进行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这不得不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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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寒冷，阿飞被李寻欢裹了一层毛绒披风才放出去撒欢，李寻欢则是卷起袖子开始清扫他的庭院。他一边清扫一遍心疼他的秋牡丹，海棠花，桃树。
“总觉得这些年来，你越来越贤惠了呢……”阿飞嘴里叼了根草，感慨。
“……你是想被飞刀扎成刺猬吗？”李寻欢手中一闪，亮出飞刀。
“大哥我错了。”
阿飞尽力的把脑袋缩在毛绒中，过了一会儿又不知死活的说：“大哥，为什么你即使是没穿衣服，也能随时随地拿出飞刀来啊？”
霎时间，名动天下的飞剑客被铺天盖地的飞刀幻影淹没了。
看着面前那个欠扁的家伙被扎成仙人球，李寻欢满意的拍拍手，扭着头对着同样裹得严实的叶开笑了笑：“开儿，这就是我要传授给你的飞刀幻影，把内力化成飞刀，与真的飞刀一起发出，来，你拿你的师叔试试。”
叶开看着趴在地上血泪逆流成河的阿飞：“……”
李寻欢淡定脸：“没事，死不了，他顽强着呢。”
叶开同情看着趴地的阿飞：“师叔你辛苦了。”
阿飞：“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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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开春李寻欢决定教叶开读书写字。窗外鸟语花香，桃花开了一簇又一簇，鲜艳热烈，好不漂亮。他剪下一枝插在了花瓶中，浅浅的光芒透过打开的窗棂透入室内，整个屋子都笼罩在温暖明亮中。
叶开脸上的光芒也是很和煦很令人舒坦的，他被师父从后面抓住小手，一笔一划的誊抄着唐诗。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李寻欢要叶开念一遍。叶开活泼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瞧见了窗外蹲着种蘑菇的阿飞师叔，便开口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只阿飞出墙来。”
李寻欢怒：“……他敢！”
无辜躺枪的阿飞头上插着一支飞刀，苦逼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我。”
李探花满腹诗书，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又通诗书，懂音律，精于书画。作为他的弟子自然不能够给他丢脸。叶开便开始画画。
首先叶开的第一课，就是画鸡蛋。（达芬奇哭了真的……）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鸡蛋画的能够像母鸡生的，第一课就结束了。”李寻欢一手拿着笔，一手端着酒盏浅酌。他对着叶开扬了扬手中的酒盏，笑道：“每次画坏一个，我就会在你的脸上添一笔，也满足一下我作画的愿望。”
叶开顶着满脸的墨水印子，看着自家恶劣的师父：“如果我脸上画不下了怎么办？”
“那就画你阿飞师叔。”
李寻欢指了指被点了穴道，头顶鸡蛋的阿飞。
一根鸡毛从伟大英明神武的飞剑客头上落了下来。
阿飞的表情一直是：=口=
叶开努力认真的画着鸡蛋，李寻欢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出去赏花了。
屋内冲开了穴道的阿飞拿下手中的鸡蛋，把还在困扰中的叶开手中的笔拿下来，严肃的教育他：“画鸡蛋不是用笔的，是用内力。”
叶开囧了：“啊？”
阿飞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提起内劲，将手中的鸡蛋一把拍到了画纸上。
阿飞的内力有着加热的功能，不一会儿，一个完美的荷包蛋形成了。
叶开鼓掌：“阿飞师叔好厉害好厉害。”
阿飞摸了摸叶开粉嫩如同小团子的脸颊，把他抱起来揉了揉他软软的小肚子，叶开怕痒，扭着身子打滚儿。两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好不热闹。
阿飞其实真的是有些孩子心性的，此刻全数发泄出来。
事后，李寻欢看着那个荷包蛋，表情一直处于空白状态。
据说，那天晚上阿飞的晚餐任务，就是把那个荷包蛋连着纸一起吃下去。
作者有话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