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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谈话·阻碍·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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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卷起满地尘嚣，风沙竟有些迷了眼，让人不由瑟缩。原来，他们总以为冬天过后便盼来春暖乍寒，却忘记了，还有倒春寒……
每一年总有耐不住寂寞的新叶娇花贪图片刻的春意不为劝阻翘待枝头，还没迎来春花怒放便被一场倒春寒凉雨打得残枝败叶落红满地……
昨夜一场大雨，残红败叶遍地，风沙走石之间，还能不经意瞥见它们最后一丝身影，或嗅得残花最后飘来的一丝不甘心的芳香……
还是那个石屋，只一夜便似失去了原有的温度。不，它原本就是这样冰冷的温度，漆黑，绝望。只不过因为某个总将微笑挂在嘴边的人小住，带给了这座石屋一点温度，可如今人走茶凉，到底是恢复了该有的寂寞……
花白凤不知道自己在石屋门前站了多久，但以叶开的脚程，当是早已下山了。良久之后，她收回远眺的眼神，斜向屋后，用她略微嘶哑的声音淡淡道：“你出来吧。”
傅红雪面无表情地从石屋后一步一步走出来，还是那个奇异的姿势，左脚先往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地跟下去，他的每一步都似走得很艰苦。而事实也是这样，任谁在发病之后再淋一场大雨，都不会比傅红雪的脸色好。
傅红雪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惨白如纸，还带着满身泥泞，好不狼狈，但他还是紧紧握住他的刀。仿佛这样能让它安心一般。
“母亲。”他没有看向花白凤，只是抿了抿唇，便低下了头。
花白凤眼神微移，看不出情绪，只是待到傅红雪走近的时候，稍微放软了声音说道：“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为你们好。”
傅红雪瞳孔微缩，紧了紧手中的刀，抿唇回道：“我明白。”
花白凤伸出手，忽然很想摸一摸这个儿子的头，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从来没摸过，但还未触到头发尖儿，一只有些干枯惨白的手便耷拉下来，最后也只是拍了拍傅红雪的肩，略微嘶哑的声音尽可能柔和道：“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我给你留了饭。”
傅红雪依然低垂着头，语气带着淡漠疏离，冷冷道：“嗯，麻烦母亲了。”
说罢便没再搭理花白凤转身便拖着步子离去。花白凤的手还保持着搭在傅红雪肩上的动作，微微有些怔神，最终还是化为一丝幽叹……
傅红雪心里倒是五味陈杂，愤懑，悲怆，嘲讽，落寞，苦涩。待叶开便是等着一起吃饭，而他，永远都是留饭！这让傅红雪心里怎么不愤懑？他似乎又找到了一点可以恨叶开的地方了。傅红雪如此般自虐的作想，竟让他心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傅红雪和花白凤母子很相似，一样偏执，一样被仇恨滋养多年，正因为相似，他们谁都不知道怎么同对方和睦相处，一个似乎永远都在发号施令，另一个则似永远都在听从指令。在没有叶开缓和气氛的时候，尤其明显，就这么冷场了……
他们都想要去改变，但是十数年的相处早已镌刻入骨根深蒂固，哪是三两下就能釜底抽薪的？更何况，叶开走了……
傅红雪看着眼前氤氲的水汽，陡然又想起了不久前透过雾气看叶开的模样，当时便觉得不真切，现在更觉得遥远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自虐地去想，又想起了自从叶开不喝药之后天天泡药澡，泡完之后的脸色总是令人愉悦。傅红雪觉得自己不该再想了，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回忆的阀门一旦打开，便如钱塘江的大潮一般汹涌澎湃，最终汇入江海，永不停流……
傅红雪想起了昨日。花白凤照旧给叶开备好一大桶药水之后，便留叶开一人在房里。他原本在屋外帮花白凤煎药。瞥见花白凤过来之后，正打算离去时，花白凤便叫住了他。
傅红雪抬眸，只觉花白凤眼神有些诡异幽暗，似是有话要说。果不其然，花白凤便叫他到屋里去。
傅红雪还记得，那时日头正好，可他却觉得异常寒冷。花白凤带他到了大厅里的神龛前，黑色的帷幔，黑色的蒲团，一切一如他初入江湖离家之时，他只听得花白凤面无表情地问他：“我近来都没见你练刀。”
傅红雪一听，方才忆起，自打他回来之后，确实很少用刀，便沉声回道：“母亲教训的是，我会记得的。”
花白凤略略点头道：“你知道便好。”
沉默，又是令人诡异的沉默。这本不该出现在一对母子之间，但它却真实的存在，因此更显诡谲。似乎连阳光都染上了沉默的味道，照在这个屋子里也更显灰暗……
花白凤只是静静地看着傅红雪，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你觉得叶开怎么样？”
傅红雪不明所以，思忖片刻才回道：“啰嗦，正气，飞刀一绝，是个好儿子。”
花白凤明显一怔，复又说道：“你对他评价很高。”
傅红雪点点头，淡淡道：“事实便是如此。”
花白凤眼里隐隐有些笑意，闪着精光，问道：“事实怎么如此？”
傅红雪心想，花白凤怕是想从他这里了解叶开，抿唇略微一思，便回道：“他是小李飞刀的传人，江湖中传言若再排兵器谱，他的飞刀排第一。”
花白凤却没有笑，她沉着脸，掩映在黑纱之下看不出神色，一双眼晶亮犀利似是要伤人一般。傅红雪微微敛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他听到花白凤嘶哑着声音厉声道：“但你始终要记住，我终究是将白家刀法传给你的！这把刀我终究也是拿给你的！你从拿起这把刀开始，你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担起的是白家的名声，关乎白家刀法的传承。叶开虽然是我儿子，但白家刀法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是他能决定的，那是由你而决定的！你要记得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白天羽的刀！是你的黑刀！而叶开再怎么厉害，人们提起他率先想到的依旧小李飞刀！即使他这辈子比李寻欢更厉害了，他也永远顶着的是李寻欢的传人而不是白天羽的儿子！红雪，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刀，也永远不要辱没你的刀！永远——！否则我死也不会安宁！”花白凤最后的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傅红雪似乎又回到两年之前，他也是在这个地方跪在神龛前，听着花白凤对他的嘱咐。那时候她让他拿着这把刀，去杀了他的仇人。现在她再次带他到这个地方，说的还是关于这把刀，这次她告诉他绝不能辱没他的刀。他似乎永远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别人看到的都不是他这个人。也许，除了……叶开？
傅红雪忽然懂了叶开为什么从不轻易出刀，他并不想成为一个靠师父的名声混迹江湖浪得虚名之辈，他更愿意让人脱开这层光环只看到叶开，所以他一开始从未提过他的师父。可惜，叶开这个人并不容易让人看懂，绝不！
但此刻并不是看懂叶开的时候，他需要回答花白凤的话。傅红雪还是欣慰的，自从叶开在丁家庄戳穿真相之后，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把刀了，他很欣慰花白凤还是愿意把这把刀留给他，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对花白凤一直是逆来顺受，所以他垂头回道：“我知道，母亲。”
听得此话，花白凤的表情也微微放松，语气也稍稍有所转圜，说道：“我知道他待你不错，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他说当你是兄弟，我希望你也当他是兄弟。”花白凤眼神复又犀利，一瞬不瞬地盯着傅红雪字字清晰道，“只是兄弟。”
傅红雪瞳孔猛地一缩，连身体都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花白凤。到底是她发现了什么，还是叶开说漏嘴了？傅红雪无暇顾及，便听得花白凤嘶哑着声音冷冷道：“你要向我保证…别无他想。”
傅红雪僵硬地微微抬头，面对花白凤的注视，抿了抿唇，都找不出自己的声音了，最终还是冷声道：“我保证。”
花白凤的眼神霎时柔和起来，淡淡道：“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傅红雪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走出来的，一如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他一进门便瞅见花白凤面对着神龛。一听见脚步声便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傅红雪坐下开始慢慢吃饭。花白凤也走了过来，坐在了傅红雪旁边，看着默默吃饭的傅红雪，想了下，还是捻起筷子，如同对叶开一般，也给傅红雪夹了夹菜。傅红雪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依旧如此疏离疏远，让花白凤的手一滞。空气中又开始弥漫着沉默……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花白凤。
“那几本书看完了？”
“看完了。”傅红雪依旧没抬头，只是一口一口慢慢吃饭。花白凤也没在意，继续道：“书里的都记仔细了。待会儿你再来我这里拿几本。”
傅红雪顿了下筷子，垂头回道：“知道了。多谢母亲。”
“你回来陪我也住了一阵子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花白凤不声不响又给傅红雪夹了一筷子菜，方才懒懒问道。
傅红雪这回放下筷子抬头问道：“你希望我离开？”
花白凤微微叹息，但眼里的光却煞是犀利：“你总不能一直陪着我留在这个石屋。我知道你想离开！”
傅红雪沉默了片刻道：“我再陪你两日便下山。”
花白凤的眼神有些怪异，打量了傅红雪片刻之后方道：“陪我吃完饭，你也离开吧。我知道你们回来只是担心魔教报复我。现在你们也看到我没事，再者，我身边已经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了。魔教早在二十年前就没落了，远避中原，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大洗盘了，你从我这里也探不出多少虚实。但你和小开都不必担心中毒，你是我教出来的，现在魔教那些人我还看不上眼。我猜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魔教里面辛密的武功秘笈来的。”
傅红雪猛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母亲可知《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花白凤微微蹙眉，有些狐疑地回道：“这本书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失传了。我父亲当初退居中原时便流失了。莫非这本书又重现江湖了？”
傅红雪回道：“只是有人想要这本书。”
花白凤冷哼道：“若这本书真的出现，你一定要替我夺回来。这本书本就是魔教传承下来的。当初魔教有多少人为之内斗，如今又有多少人加入魔教是为了这大悲赋的秘密而来！”
傅红雪握紧了刀，抿唇道：“我知道，母亲放心。”
花白凤静默地看了眼傅红雪，又给傅红雪夹了一点菜，幽幽道：“江湖中纷争过多，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现在识毒辨毒也没有问题了，四川唐门真来找你麻烦你也无须担心！你和小开是兄弟，下山碰着了还是互相照应。但记住我先前对你说过的话。绝对不要忘记你的保证！”
在花白凤犀利如刀的眼神下，傅红雪还是垂头应声了。傅红雪陪花白凤吃完饭后，又收拾整理了半晌，直到下午方才握着刀重新走出了这个石屋。花白凤再次看着儿子离开，心里也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就在方才，她终究忍不住对这个养了十八年的儿子问道：“红雪，你能像小开一样叫我一声娘吗？”
傅红雪静默片刻之后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您一个人多多保重，我走了。”
傅红雪的背影还是如此的萧瑟，在烈烈的寒风下更显单薄。花白凤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她一时难眠看到的情景。任何一个母亲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有超出纲常的别样感情存在。她也绝不会让白家刀法蒙辱！
至于叶开和傅红雪，花白凤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一切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可她却忘了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她也不例外，她既然能为了一时的年少轻狂葬送了二十多年的青春，又为何不能理解他人的年少轻狂呢？这大概就是母亲吧……理解，但不代表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 ╮(╯-╰)╭ ，这章写得我好卡好卡好卡好卡……写了我有八个小时了吧……( >﹏<。)～呜呜呜……
这两个别扭的人，真不是我滴画风~我果然比较适合写废柴话唠君~ORZ……
于素，乃们终于知道为嘛叶小开酝酿了那么久，小傅童鞋也明显有意，他还素拒绝了滴主要原因么？？我写花大娘出来，总还素要捅捅刀滴么……QAQ……
本来是打算一回来就开虐滴……但素，我还素亲妈鸟……花妈妈态度明显好了好多来着！
当然花妈妈出线滴一大任务就素解决叶小开百毒不侵滴问题，解决小傅童鞋识毒能力，给叶傅科普魔教（这个我就懒得直接写出来了……反正魔教设定都素抄原著了……就当花妈妈跟叶小开聊天时已经解决了嘛~）然后就素拆CP这个悲桑又艰巨滴任务！花妈妈顺利完成鸟……可悲可泣……QAQ……
其实么，我觉得作为魔教大公主，花妈妈应该是不反对男男滴……但素……乃们要理解，木有老娘能一下子接受亲儿子和养子一回来就搅在一起，这个略惊悚！
但素，再次声明，我素亲妈，乃们不用担心，花妈妈这都不是事儿，叶小开跟小傅下次同甘共苦滴时候就能水到渠成了~（其实你就承认你是个感情废+极度慢热党吧……╮(￣▽￣")╭ ……）
然后介于我还素回不了评……QAQ……所以我在这里回一下……
为雪伤亲：写到24万才表白滴人，你当然得赞一下啊喂！o(╯□╰)o……
仗剑天涯亲：其实我自己也写到无语……我也词穷了，别扭的傅红雪，我又不能跟古大叔一样，每次都傅红雪道：XX，傅红雪冷冷道：XX。已然词穷……TAT……
Death·Amethyst君：他俩安心在一起的日子总会有滴~我感觉应该大概也许就在不远处……
雅米娅咪酱：我有每次在感情戏后面都加叶开如果肿么样就肿么样么？？我还真木有发觉诶！妹纸看得真仔细！其实么，我觉得这个他俩感情滴问题，小傅那边更让人捉急才对……为神马老是写到叶小开肿么样，大概素因为，我嫌弃叶小开童鞋人生过得太舒坦了给他添添堵？？o(*￣▽￣*)o ~其实人家是叶小开滴亲妈，乃难道木有看出来？？╮(￣▽￣")╭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