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赋》暗夜飞行

15、第十四章

　　楚云这几天一直被纪渊关在房间里抄道德经，连饭也是下人们送进来的，纪渊有命让他抄完一遍才能出房间的门，抄完两遍才能出去逛街。此时，他正一声高过一声地叹息着。侧耳听了听，家里竟没有一点声音，连平日里小童指挥人的声音也没有了，难道家里人全出去了？他轻轻地推开了门，探了探头，果然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心中一喜，轻手轻脚地溜了出来。来到院子里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小九，不在房里抄书，怎么跑出来了？”纪渊在桂花树上早就看到楚云了，却一直没惊动他。
　　“二哥，你没事站那么高干嘛？长得帅也不用站这么高去展示吧？”楚云抬头看着纪渊，嘻皮笑脸地问道。
　　纪渊从树上翻身跳下，稳稳地站在楚云的跟前，手仍旧背在身后。
　　“漂亮，真是漂亮。二哥的功夫原来跟医术一样的高呀。”楚云坚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不停地夸着。
　　“你休想蒙混过关。我问你，是抄好一遍书了吗？”纪渊板着脸，心里却是一片笑意。他知道这几天把楚云关在房间里抄书是把他闷坏了，今天才出房门已算是个异数了。
　　楚云漂亮的脸孔全挤成了一团：“二哥也太狠了。这不是要折磨死我嘛。”
　　纪渊终于被楚云的表情逗笑了：“二哥知道你想出去放风，小九，二哥得为明天进宫面圣的事情做一些准备，今天没空陪你，要不等小童回来吧。”
　　楚云一听开心了，一脸阳光地：“二哥，要紧事情更重要。我也不等小童了，我找洛姐姐一起就行了。京城我也不是没来过的，你不担心我们。”
　　纪渊抚着楚云的头顶淡淡地说：“洛姑娘和小梁王他们一起出去了。”
　　“啊？他们去哪了？怎么也不叫上我的呀？”楚云一脸失望。
　　“小九，帮哥哥摘桂花吧，哥哥要用这个做药引。”纪渊说完便抱着楚云跳到了桂花树上。
　　“二哥，你这又要做什么药啊？居然用桂花做药引的，是不是明天要带去宫里去给大哥啊？”
　　纪渊笑了笑，只顾动手去摘了细细碎碎的桂花，那笑容有些悲凉的感觉，楚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便也不再多问，动手开始摘那桂花。

　　梁九带着洛予尘和司晓薇在笑红尘中美餐了一顿，一路往回走，司晓薇还在不住地称赞：“这如雨姑娘真的是兰心慧质呀，居然能用花入菜，那道菊香豆瓣鱼真是好味道呀。那有那桂花糕，你说她是怎么做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梁九，你说句实话，你到这来吃过多少回了？明知道我最爱美食了，有这等人间美味却不告诉我，你说你说，该怎么罚你？”
　　梁九一脸无辜地看了看洛予尘，摊了摊手：“人难做呀。原来是谁说笑红尘是淫窝来着？现在却怪我不早点带你来的。这还有天理吗？”
　　司晓薇脸上起了红云，却仍旧嘴硬地道：“谁让你不早点说清楚啊。这等风雅之所应该多来来才是呀。”
　　梁九一脸苦笑，心中不禁叹道：唉，千万不要跟女人起争执，否则吃亏地永远是自己。
　　洛予尘看着二人斗嘴也觉得有意思，淡淡地笑着。正走着，突然看到风神从一家店铺出来，洛予尘抬头看了一眼竟是家棺材铺，心下骇然，纪渊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司晓薇还在和梁九斗嘴，洛予尘却突然没了逛街的兴致，她拉住了梁九，打开随身带着的写字板写道：“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多谢小梁王和郡主今天的盛情邀请。二位慢行，我先走一步了。”
　　梁九见她脸有疲惫之态，便说：“予尘，我送你回府吧。你也不太熟的。”
　　洛予尘却婉言谢绝了：“不敢劳烦小梁王了，风神大哥就在前面，我跟他回去就是了。”
　　写完卷起那写字板便朝风神走去了。梁九愣在当场，脸上表情有些失望。司晓薇推了推他：“唉，呆子，美人都走远了，你就不要再发呆了，我也累了，明天还要去看公主殿下，你还是送我回家吧。”梁九轻轻一笑，拍了拍司晓薇的肩说：“小四啊，下次我带你去笑红尘看歌舞吧。”两人一路打闹着回去了。

　　洛予尘跟着风神回到了住处。奇怪的是家里竟空无一人，连平日里打扫的下人们也不见踪影。于是她朝着院子走去。
　　“洛姐姐，你回来了？你太不够意思了，出去玩也不带上我。咦，洛姐姐，你怎么又换上男装了？”楚云一看到洛予尘便开心地叫道。纪渊见洛予尘回来便抱着楚云跳了下来。刚才楚云问的也是他想问的，明明早上出去穿的还是女装，怎么回来却换成了男装。
　　洛予尘在写字板上写道：“小梁王请我和郡主去了笑红尘吃饭，穿男装方便些。”
　　“啊？你们居然去青楼里吃饭？”楚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重新打量着洛予尘，仿佛不认识一般。
　　洛予尘脸红了，她看了一眼纪渊，低头继续写道：“笑红尘并不是以前的青楼了，里面的如雨姑娘烧的菜的确是很好吃的。”
　　“真的吗？那洛姐姐明天你也带我去吃吧？”楚云一脸向往，看来也是个无法抗拒美食诱惑的小家伙。
　　“小九，不得胡闹。让洛姐姐进去先休息一下吧。你跟我进屋帮忙做药引。”纪渊沉声道。
　　楚云哦了一声便端着盛有桂花的小碗进屋去了。洛予尘见他走远了，又在写字板上写道：“什么人生病了吗？我刚看到风神大哥……”没等她写完，纪渊便笑着对她说：“没事的，我只是在试验几味药而已，我要进去了，你也累了，进去休息一下吧。”
　　洛予尘呆呆地看着他离去，她注意到纪渊刚才看到她写风神的时候的表情了，她下意识地觉得纪渊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于是她将那些字迹抹去。转身进房去了。

　　驸马府中，蕊阳公主在房中唤道：“谣歌，把窗上这些红纱缦和床上的红纱帐都给换掉吧。”谣歌在门外应了一声什么，却没有立即进来，蕊阳不由得有些气恼，站起身来打算自己动手去拆那纱帐。她站在床沿上伸手去扯那纱帐，没想到那纱帐竟是用钉子钉在了床上了，于是她手上更加了几分力气想把它扯下来，结果用力过猛了些，那纱帐应声而裂，她整个人站立不稳，便向后倒了去。她心中惊呼：这下完了……。
　　原以为会摔到地上，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竟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了。她睁开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夫婿——洛予航。他正低头看着怀里的自己，一脸的焦虑。蕊阳不由得脸红了，蕊阳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一般。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因为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男人四目相对。
　　“公主你没事吧？有什么活让下人们来做就是了。”洛予航轻轻地放她下来，嘴里不无担忧地说着。
　　“多谢驸马出手相救了。我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做好这事的，所以……”蕊阳有些不自然了，转念想了一想又问道：“不知驸马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予航脸色一下子有些苍白，看着蕊阳的脸，半天才说道：“公主，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你听了千万不要太伤心……”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是个懦弱之人。”蕊阳恢复了镇定。
　　“纪谦纪公子昨晚……”洛予航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消息不应该由自己来说，但却不得不说，他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接着说：“纪谦昨晚病逝了。”
　　蕊阳突然呆坐在床沿，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极力去忍住那眼中的泪水，但越是想忍住就越是泪流不止，他竟然就这样走了，怎么会这样的？
　　她心中一片空白，直止洛予航一声惊呼： “公主，你说话呀，别吓我。”她才回了神，嘴里竟有血腥味，原来自己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洛予航，这个男人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纪谦呢？纪谦怎么了？……她心中狂乱着，突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了。洛予航一把抱着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来人呀，给我去把御医找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