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醉》雯字

20、仙界工作

　　“名字？”男人坐在墨玉桌前，一边问站在桌子另一边的看起来像是人界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一边用毛笔记录着什么。
　　“乔子鱼。”
　　“从哪里来的？”男人头也不抬，继续问道。
　　“人界的芜池。”
　　“多大了？”还是埋着头，使得子鱼只能看见他光洁的额头。
　　“两百五十二岁。”
　　欸？男人抬起了头，眼里满是惊奇。她真是从人界来的？才两百多岁就修成仙了！从古至今，他所见过像这样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仔细一看，她和那个人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莫非……不对不对，那个人连元神都毁了，怎么可能会有转世呢！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总觉得眼前的人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
　　“请问，典至神大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子鱼见他盯着自己这么长时间，很是不安。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看你才这么小就修成仙了，有些惊讶罢了。真是很了不起呀！”男人尴尬地笑了笑。竟然会在小姑娘面前失态，好丢脸，好丢脸，丢脸……
　　“哪里哪里。”子鱼有些不好意思。从“笨蛋”到“了不起”的飞跃，被称赞感觉太好了！
　　男人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说道：“你来的还真是及时呀，最近下凡历劫的仙人太多了，可是修成仙者又太少，很多职位都空了下来，人手紧缺……我来看看该把你安排到哪里……”
　　男人一边翻着手里的册子一边念叨着：“东源帝君需要一个神使，浅回那里也有些忙不过来，珠音的助手下凡去了……这么多地方，到哪里好呢……”
　　“玉凌——”一个呼唤声突然传来，把子鱼吓了一跳。男人拿着册子的手也抖了一下。
　　子鱼顺声瞧过去，只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向他们这里走来。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子鱼对他的印象不错，回他了一个微笑。
　　“元君大人，您又来做什么？”男人的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做什么？”老者抚了抚胡须，“我说玉凌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来你这里还能做什么呀？”
　　玉凌，也就是那个男人，抬手揉了揉额角，说道:“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实在是拿不出人来呀！要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把人给您送过去了，哪里还用劳烦您亲自过来！”
　　“真是没人？”老者问道。
　　玉凌点了点头。
　　“那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她是来探亲的，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么个亲戚！也不要告诉我她是个仙婢，我是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老者用手指了指子鱼，不满地看着玉凌。
　　“这……”玉凌有些为难地说道，“您是知道的，仙界这段时间人手紧缺，不少地方都急着向我要人。可过来我这里找事做的人又极少，我也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才来了一个，我得把她用到最急需的地方。虽然我们俩交情不错，但我作为典至神，拿的是天庭的俸禄，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得为整个仙界着想。所以，元君大人，只能委屈您了。您的事，还是再缓一缓吧。”
　　“哼,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那些地方缺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总嚷着人手不够，其实就只是有一点点忙而已，不都还是好好的！让我缓一缓，缓一缓，我都缓了几十年了！我能缓得，他们就缓不得吗？徒弟又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做什么都不方便。你是不是就欺负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呀！啊，是不是！”老者的声音里隐约有些怒气，可在子鱼听起来却像是小孩子因为没有吃到糖而在搅乱。她有点想笑。
　　玉凌连忙摆手：“元君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整个仙界有谁敢欺负您？我要真是欺负了您，连天帝都不会放过我的。”
　　“什么都别说了，这小姑娘我看着挺合眼的，不管怎么样，人我是要定了！”老者一点也不退让。
　　“呃……既然您这么坚持，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可是别人那里我该怎么解释呀？他们肯定会知道又有一个人修成仙了，这要是问起来，我不好交代呀。东源帝君、浅回、珠音、奉迟上仙……”
　　“停、停、停、停……”老者打断了他的话，“你跟他们说，有意见就去找我！”
　　玉凌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这个……乔子鱼姑娘，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太德元君做事吧。”
　　“是！”子鱼点了点头。这个老爷爷除了爱耍耍赖，人应该还是挺好的。反正只要是在仙界，到哪里都可以。
　　太德眯着眼笑了笑：“那我就带小姑娘回去了，真是多谢你了。”
　　“没事没事，”玉凌单手扶额，头有点疼，“我借您只仙鹤吧，要不然不好带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两只过来。”太德摆了摆手。
　　玉凌突然有种想要无力倒地的感觉。原来，他早就知道结果了……
　　太德带子鱼走了出去。大殿外休息的两只仙鹤看见他们出来了，扑扇着翅膀优雅地小跑了过去。待太德和子鱼坐上了背，两鹤展翅，飞了起来。
　　望着远处的两团黑点，玉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太德元君那里很清闲的，要人干什么？他好像一直都没和自己说过，自己也没问过……真是……有够诡异的……

　　东来岛
　　“请问，元君大人，我要做些什么呢？”子鱼问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德。她觉得很奇怪，从被带来这里一直到现在，她都在和这个老爷爷喝茶聊天，而且聊的内容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跟工作什么没半点关系的事。不是应该先给她安排工作吗？
　　“做些什么？不就是和我这个老人家喝喝茶、说说话啊，还能有什么呀？”太德又抿了一口茶。
　　“啊？”子鱼有点糊涂了，“不是……我不是说我现在正在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的工作是什么？”
　　“工作？”
　　子鱼点点头。是呀，我的工作总不可能是做现在这样的事吧。
　　“你的工作就是在我无聊的时候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儿什么的。”
　　什么？！子鱼愣住了。
　　太德想了想，继续说道：“也许我炼丹的时候，你可以帮我找下材料，或者还可以帮我传传话……不过这些仙鹤和仙婢仙侍也可以做……所以，你的工作主要还是给老人家我解闷儿……嗯，就是这样！”
　　“可是，元君大人……”
　　太德打断她的话：“别老是叫我‘元君大人’，换个称呼吧。总是被人这样叫，听得都腻了。”
　　听腻？！子鱼觉得他的思维风格和自己认识的某人倒是挺像的。
　　“那……元君爷爷？”子鱼试探性地问道。这个好像很符合年龄。
　　“不，不。”太德摇摇头。
　　“太德爷爷？”也许他是不喜欢“元君”这个称呼。
　　继续摇头：“不要叫‘爷爷’，听起来像是我很老了一样。”
　　您还年轻……子鱼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很郁闷。
　　“我想想，这个有关称呼的问题是很严肃的，必须想好了……”太德一脸认真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叫：“有了！”
　　子鱼被这一声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坐正后，子鱼将手拳起，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问道：“是……什么？”
　　“你以后就叫我‘师尊’吧！”太德笑眯眯地摸着胡子说。
　　“师……师尊？”这、这太突然了吧！
　　“嗯，嗯，没错，这个称呼听起来很讨喜呀，我那两个徒弟也是这么叫我的。”理论上他们两都应该这样叫，不过嘛，有一个……哎呀，不管他了。
　　“这样有点不太好吧，元君大人您……”
　　“嗯？你喊我什么？”
　　“师……尊……”子鱼很郁闷，很郁闷，很郁闷，郁闷……
　　“唉，真乖！”别人像他这个年纪和级别的，徒子徒孙都已经一大堆了，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只有两个徒弟，连半个徒孙都没有（虽然两个徒弟都挺给自己长脸的）。而且两个徒弟一个冷漠无趣，一个不尊师长，两个极品，都快让他吐血了。反正这个小姑娘看着挺合眼的，收了她当徒弟，乖乖的徒弟，光是想着都很让人舒心呐！
　　好吧，就这样，子鱼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太德元君的小徒弟。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事很多，而且我又卡文，差不多一个星期才更了这一章……唉，真是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