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米口

1、chapter 1.

　　chapter 1.
　　肖林看着对面而坐的程程，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她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似乎和平时没有很大的区别，但莫名感到很陌生，甚至在她的目光下，肖林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是真的么？”语气很平静，甚至是温和。可是，藏在桌子下面握紧的手却出卖了她紧张的心情。

　　肖林沉默着，突然想到在一起的那些时候。
　　表白的时候程程带着惊讶的表情，傻乎乎地指着自己问：“肖林，你确定喜欢我？”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程程一脸不能反应过来的表情。
　　刚在一起没多久时，两人逛校园，程程突然问：“你会不会骗我？”肖林记得自己那时候没有丝毫不自然地对她说：“怎么会。”而程程说：“我总觉得你对我好得简直不真实。”肖林揉着程程软软的头发，道：“整天都想什么呢。你是我女朋友，不对你好对谁好？”程程听了，眉开眼笑地，笑容像是要溢出来一样：“肖林，谢谢你喜欢我。”

　　强迫自己看着程程的眼睛，肖林终归是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程程的眸子暗了下来，捏着吸管捣着杯子里的柠檬片，过了一会，缓缓抬起头，看着肖林，勉强地牵起嘴角，露出笑容：“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气，程程掏出钱包，抽了两次才顺利把钱抽出来，放到桌面上。
　　“这是我那份，我先走了。”程程起身，强装镇定地迈向大门。出门，转弯，程程顺着墙角蹲下，攥着钱包的手，因为太用力指节发白，钱包里的合照，那笑容曾经是幸福开心地耀眼，现在却是刺眼。抽出照片，泪水模糊眼睛，滴落在照片上。
　　“肖林，再见。”程程喃喃道，哭累了，抬头看天空，阳光刺痛眼睛。程程想，天气真好。

　　这边，肖林看着桌子上的钱发愣，这是要划清界限么？原来分手这么容易，早知道……早知道就可以再早点说清楚了，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让她那么伤心了。对，伤心，这个傻丫头，以为自己装的很像么？如果真的那么镇定，离开的脚步为什么会那么凌乱呢？这次是真的很伤心了吧，大学那会儿，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就是那样，无论谁来劝都是一脸平静地笑着说“我没事”，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躲在角落，悄悄地掉眼泪，那么，现在呢？
　　不知道愣了多久，想了多久，肖林招手，买单，同样出门，转弯，这次，没有人再躲在那边跳出来只为了看他被吓到的表情。视线被地上的一张小小的照片吸引，俯身捡起。
　　照片是程程的室友小九偷拍的，二十岁生日。肖林遇到个熟人，说了两句话再进包厢就看到身为寿星的程程被抹了满脸的奶油，喝了酒，晕乎乎坐在点歌台旁的小圆墩上，一看到他就眉眼弯弯地对着他傻笑。肖林坐到程程旁边，用湿巾细细地给程程擦这脸上的奶油。
　　“肖林。”程程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嗯？”肖林疑问。
　　“肖林。”
　　“怎么了？”
　　“肖林。”
　　“嗯。”
　　“肖林。”
　　“嗯。”
　　“肖林。”
　　“嗯。”
　　……
　　程程不停地喊着，肖林不厌其烦地应着。
　　“肖林，咯咯……”程程瞄到旁边托盘上还放着几块小蛋糕，伸手沾了奶油抹到肖林的脸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肖林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擦完她脸上残留的奶油。静静地看着程程也有样学样地抽了湿巾帮他擦着脸上的奶油。
　　“肖林。”程程放下湿巾，看着重新变干净的一张脸，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工作后端详自己的作品，然后高兴地楼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上他的脸颊，亲完还傻笑着摸了摸肖林的头说了句：“真好看，乖！”
　　肖林愣了一下，托住程程的后脑，轻轻地吻上来，由浅入深，唇舌间满是甜蜜。快要窒息了猜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抵着额头，似乎酒精的作用，程程的眼睛亮亮的，照片就定格在那个瞬间，可以清晰地看到程程脸上的酒窝。
　　当时肖林就觉得，绝对不能让程程和别的男人喝酒，或者说就连看到程程喝酒的样子都不可以。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肖林，怎么办？”那时候的肖林，听到这个话，回答的是“傻丫头。”而现在想起来，那个傻丫头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什么，只是不愿意面对？肖林把照片捡起来，放进钱包的夹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