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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Bright.20 ...

  •   [壹]
      像是一条轨道,开始脱离了她的预想。
      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事物与事物之间再没有什么划分清晰的界限了,一切都朝着难以预料的地方驶去。
      像是一列火车正无所畏惧地朝着最惨烈的尽头开去。
      黏稠的感觉让她的声音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低垂着头假装是害怕不敢抬起头看,电影院内的声音盖过了眼泪溅落在手背、裤子的声音,木下白张了张嘴有些口齿不清,“没有事,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木下白不知道橘水树有没有听清楚,只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她满怀歉意的声音,“抱歉,真的十分抱歉。”
      木下白摇摇头,然后便没再说什么。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变换着,倒映在脸颊或明或暗,像一场人生一样走马观花地度过,悲伤这种情绪不知从何而起也无从而终。只是看着别人的表情觉得太刺眼而已。
      只是觉得别人拥有的温暖太令人嫉妒而已。
      握紧了拳头,眼眶还在抵抗。自暴自弃的感觉从心田里冒出嫩芽然后便肆无忌惮地汲取着黑暗的情绪长成大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难熬,没有一刻的她比现在的更讨厌。
      她挺让人讨厌的对吧。

      木下白扪心自问,却不是疑问句,而是类似于感叹一般地想到,‘她挺让人讨厌的对吧。’其实对吧可以完全省略,因为她本来就不招人喜欢。
      对于她的缺点她总是比任何人都可以数得清楚。

      [贰]
      胆小,无能,怕事,自私,懒惰,撒谎,贪婪,愚笨,经常妄想,笨拙,体育废,怕生,平凡。
      双手交握,身体前倾,据说这是一种良好的听众姿态。
      喝奶茶的时候不自觉地咬吸管,据说是欲|望强烈的表现。
      校服的领子从来都是全部扣紧,说是相当保守。
      七月二十五号生日是狮子座的开头。
      没有果敢与暴躁,她是非典型狮子座。
      想变成一个真正温婉贤淑的女子却始终做不到。
      有时候冷静的可怕,有时候冲动得吓人。
      总是掩藏起她所谓的少女心和自尊心,有时候会矫情。
      梦想是能变成一个人际广成绩好十分自信和强大的人。
      ——一个真正从心灵开始强大的人。
      不怎么喜欢喝汽水因为太刺鼻,特别喜欢软滑的果冻。
      一吃甜的菜肴就会想吐,不喜欢寿司上的生鱼片。
      标准的没有糖就会死星人,生命离不开糖果。
      有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事,很多事情想法都说不出口。
      事实却是一个平凡无奇到极点的人。
      ——一个真正弱小到心灵的人。
      有社交恐惧症这种事从不告诉任何人,真正知道的只有天海莹,虽然尽力克制着这种病态却始终无法停止下来。
      她像不断逐光的夸父,她是逐光者。

      [叁]
      电影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电影院霎那间就明亮起来,已经到了最后应该散场的时候了,木下白这才恍惚着回过神来看到她身边的人都已站起身来了。
      木下白揉了揉眼睛然后也一同站起身来,跟着她一起从右边走的橘水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木下白,“那个……木下桑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诶……”
      木下白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拿手背贴着脸颊,“没有吧。”
      因为低着头而没有看清楚橘水树脸上的表情,木下白用指尖碰了碰有些红肿的眼睛然后用干涩的声音开口道,“橘桑你应该还要去找绿间同学吧,那你快去吧。”
      抬头看到她的犹豫,木下白笑起来,“没关系,我家离这儿特别近,我马上就要回家了,不用担心啦。”
      橘水树缓缓地点点头然后道了别之后很快就跑得不见了人影,木下白笑笑,觉得橘水树一定很在乎绿间真太郎。
      很在乎某一个人的心情,应该是很美好的。
      大千世界中唯独在乎一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法解释的因果关系,就如同她无法解释喜欢他的原因一样。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我把你造得好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莫名的就想起曾经被她反复抄写的一首小诗,那本刊登这首诗的杂志已经早被当成废品卖掉,而这首诗的名字和作者亦如同那本杂志一样不知被丢到那个地方。
      只是这首诗的内容她一直记得清楚,她看这首诗的时候是她还不懂什么是爱情的年代,除了觉得字里行间的寂寞温柔的感情以外再不懂其它,现在想想看却感触颇深。
      黄濑凉太就像是百年都无法填满的孤独,一轮一轮无尽漫长的年华终会把他轮空,最终在她的世界里无处躲藏。
      永远无法填满,永远无法在一起。
      如同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他和她就像是明与暗,昼与夜。

      [肆]
      爱情太过遥远,现在她还不敢说。
      爱情是诗人笔下温柔丰满的窈窕女郎,是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敢的骑士,是在巴黎铁塔下亲吻的恋人,是停留在广场背对夕阳的白鸽,是掉落在地上的果实。
      是所有“喜欢”的最终形态,是她所不了解一种的情感。
      喜欢这种感情太肤浅,仅仅就只是喜欢而已。

      这样胡思乱想着便走出了电影院,想着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便一下子紧张不少,刚刚才看完恐怖电影,海报和声音以及不小心看到的场面还刺激着尤为脆弱的神经。
      害怕进入一个只有她一人的屋子。
      这样想着木下白的步伐瞬间就迈小了很多,突然有些不敢回家了,生怕一回家就开始止不住地展开联想。
      不过如果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抹明黄,木下白大概会很愿意再走慢一些以拉长这段路程的时间,可是此时她内心却只有一个想法,仅仅只需要一个想法就可以控制神经。
      躲起来!快点躲起来!

      身体服从了意志,找了最近的地方然后进去,莫名地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像是偷偷恶作剧的小孩怀着紧张而激动的心情等待着恶作剧的那一刻。
      看着远处那抹明黄消失在拐角处,她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的心跳才开始慢慢变得平缓而有力。
      木下白并没有想到不过是看场电影竟然也能碰见她心心念念的人,突然从脑海中莫名浮现了“缘分”这两个字,想完之后她就觉得有些可笑,她早就不相信这种东西了。
      很可笑不是吗,缘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东西怎么可能由着自己胡乱决定呢,不管是多少次都会是这样的吧,错过再错过,过了就过了。
      木下白愣愣地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过了很久也没有动一动。只是等到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站了那么久,久到已经忘了时间是怎么流转过年华。
      推开门吸了吸冷空气,天已迟暮,夜已将近,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时针的摇摆然后慢慢地平静缓和,木下白捏紧了衣袖然后轻轻地吐气吸气,直到觉得心脏已经要坏掉了才缓缓的调整呼吸,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
      看着从她身旁匆匆而过的脸庞她觉得陌生,就连站着这条街上的她自己她都觉得异常陌生甚至还会莫名厌恶,茫然地看着这流动的人流茫然地看着这日新月异的世界,突然觉得这世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这世界无穷尽,没有海角与天涯,没有天慌和地老。
      每个人所等着的不过是一场该来的死亡。
      最终在尘埃之中走向覆灭。
      就像每个人口中开玩笑说出来的2012,就像每个人口中轻易地说出来的末日。
      她所等的——

      “诶诶?!小木下你果然在这儿!!我刚才听小绿间旁边的那个女生提起你就过来找你了~”
      木下白回头入眼的第一个表情就是对方弯着的眉眼。找不回该有的表情找不回该有的声音找不回原来的心跳找不回所有的曾经,虽然不甘心她那么平凡却在见到所心心念念的人之后却又无法停止喜悦之情。
      就像一个悖论,喜欢就是喜欢了,她没有什么可以为她自己狡辩的了。
      那么就,请继续喜欢下去吧。

      [伍]
      “刚刚一直再给小木下打电话呢,不过你都不接。”黄濑凉太有些不满地看着木下白说道。
      木下白笑笑却被突然出现在他耳朵上的耳钉给闪了神。背着光却依旧觉得耀眼的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木下白却还是眯着眼睛选择了接受,就像接受明明她一直很想逃避的感情一样她决定不止是接受光的温暖,连带着光的那份烫人的温度。
      “走吧。”黄濑凉太突然伸出手握住木下白的手。
      木下白眨眨眼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傻傻地疑问地问道,“诶。”
      在前方走着的黄濑凉太闻言转过头来然后轻巧地把木下白扯过来,“我说——”
      “走吧。”

      -BE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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