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大唐》红*T

2、全输

　　景龙三年的初夏，天气热得早。暴雨下了一天一地，时不时的闪电好像怪物的利齿撕开暗黑的天幕，照出一处破旧的庄园。
　　一人一马冒雨疾驰，跑入庄园。那人跑到房门口，大力敲门。
　　砰砰砰！
　　门开了，一束烛光在门口摇曳，映出一张雪白明媚的少女容颜。
　　来人一怔，道：“大小姐！你怎么亲自来开门？”
　　大小姐让他进门，急急问道：“司墨，老爷在哪里？”
　　司墨的眼神闪烁几下，笑道：“老爷很好。他还在长安，还想多待一些时日。只是手头紧了，派我回来取些钱财衣物。”他的笑并不好看，嘴角时不时的抽搐几下，眼神并不敢直视。
　　大小姐道：“那你先换下湿衣，休息一夜，明早我再给你筹措钱财。”少女神色淡定，眼神灼灼。
　　司墨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赶着回长安。”说着，摸索着斜坐到椅子边上。大小姐笑笑，说：“既如此，我进去拿银子。”她翩然经过司墨身边。
　　司墨不由得长吁一口气，随后只听“咣当”一声，他应声倒地。他身后，大小姐手中拿着一只黄铜笔洗。她刚刚用这只笔洗把司墨打昏。
　　一个丫鬟跑进屋，见状大惊。
　　大小姐道：“别废话，帮我把他绑起来。”
　　二人把司墨捆绑在柱子上，然后大小姐随手抄过花瓶，一把将花束揪出丢弃在地，然后将瓶中水泼在司墨脸上，弄醒了他。
　　大小姐冷然质问：“快说，老爷怎么了。”
　　司墨哇哇叫着：“我是冤枉的呀！”
　　大小姐一拉书桌的抽屉，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裁纸刀。丫鬟惊叫。她举着刀，步步紧逼，将刀子放在司墨耳朵上轻轻蹭蹭，柔声道：“你若不说实情，这只耳朵便留下喂狗。”
　　司墨吓得浑身发抖，显然大小姐从前的手段留有余威，他妥协了：“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大声道：“老爷把家当全都输掉了！什么都没了！债主正在来讨债的路上！”
　　大小姐的心迅速下沉，养父去长安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想不到最坏的这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沉默片刻，继续追问：“老爷现在哪里？”
　　司墨流下眼泪：“老爷……老爷跳楼自尽了！”他哭了起来，想起旧主，恢复了一丝良心。
　　大小姐却不是寻常女子，她继续逼问：“你还有话没说。快说！”她手中的匕首再次举起，“既然父亲已经去了，我也不独活。杀了你也只当是个垫背的。你给我把经过说清楚！是谁给老爷设下的赌局？”
　　司墨看着那十七八岁的大小姐眼露凶光，说话时贝齿寒光凌冽，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想起了关于小姐是“狼女”的传说，吓得叫道：“还有，老爷把你也输了！”
　　大小姐闻声呆住，盯住他，不知怎么理解这个消息。
　　司墨哭哭啼啼的讲起来：“老爷早是答应你不再赌，这次去长安，我们真心是探访了老爷的旧友。老爷说这几年大小姐操持家务费心，他于心不忍，，老爷想着重振家业，盘一个店面，也好给你攒嫁妆。谁想到后来，遇到个姓杜的爵爷。他激着诱着老爷赌。老爷没扛住……家业都输了，最后那位杜爵爷就说，听说老爷有个女儿，美名四播。他说也可以押注。当时，老爷手里的牌很好，老爷就押了。谁想到，跟中了魔咒一样，又输了。杜爵爷嘻嘻一笑，说：‘让令嫒敬候佳音。’老爷脸色惨白，连说三声：‘悔不当初。’一路后退至窗前，忽然就跳了出去。待我们冲出去，老爷头朝下载在青石路板上，头破血流，没气了。我见势不妙，立刻骑马就赶回来，想着提醒小姐你赶紧逃走……”他越说越没底气。事实是他想着骗一笔钱远走高飞。
　　大小姐呆呆立着，眼睛远远望出窗外。
　　窗外，又是一道惊悚的闪电，好像一柄匕首，以杀人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