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情》橙安曦兮控

10、第十章

　　十
　　苏曦最近一直吵着说不喜欢住酒店公寓，当她第十五次抱怨的时候，顾衡放下手里的文件，拎了桌上的车钥匙：“收拾东西，我们搬家。”

　　苏曦颇为震惊。原来他还有一套房子啊！真是的早说不就得了。苏曦嘀嘀咕咕地去收拾衣服。

　　小公寓不大，两层的复式楼，位于黄金地段房价高得让人吐血。苏曦很喜欢这套房子的布局，上蹿下跳兴奋得不得了。顾衡也不管她，在卧室整理她带来的衣物。

　　苏曦推开一扇门，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书房吧。书桌上高高一摞报纸，她随手翻了翻，全是有关柳家和她的！每一版她的报道，每一次柳家的活动，他全都全都知道！

　　这个男人很聪明，他对游戏人生的规则，了如指掌。

　　卧室里，顾衡坐在贵妃榻上打电话。苏曦走过去躺下，头枕着他的大腿。顾衡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她的脸，听着他流利的英语，苏曦渐渐有了睡意。

　　像是受到什么感应，苏曦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进顾衡墨色的眸子里。顾衡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通话，这会儿正把玩着她的发丝。四目相对，让苏曦无来由地安下心来。好像只要有他在，天不会崩地不会裂。

　　“顾衡，你恨我吗？”

　　你恨我当年一声不响离开你吗？

　　你恨我总是不敢确定自己的心吗？

　　你恨我平淡无奇既来之则安之吗？

　　顾衡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看着苏曦，声线缓慢而清楚：“恨。”

　　我恨你自以为是决定一切。

　　我恨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我恨你没心没肺学不会爱。

　　可我更恨自己，我恨我爱你。

　　苏曦怔住了。她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却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地说，恨。她笑了笑：“没关系，恨之深爱之切嘛。”

　　顾衡敛去笑容，轻轻地说：“宝贝，我们结婚吧。”

　　这样的情况下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顾总监在向她求婚。可是我们的苏记者显然是个比傻子还傻的二货。她一骨碌爬起来：“柳叔叔是不会同意的!”

　　这算是......遭到拒绝了吗？顾衡淡然地笑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苏曦一看他这副绝世小受的样子，激动起来：“他老是限制我做事，这也不许那也不能！他当初还......”声音戛然而止。

　　顾衡温柔地笑，循循善诱：“还怎么？”

　　糟糕，差点说漏了。苏曦讪笑两声：“还......还逼我吃......红枣......”说完她心虚地低下头。

　　顾衡摸摸她后脑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雄。我要的，你阻止不了。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下午将苏曦送上班后，顾衡回到顾氏。韩岷拿着一分文件递给他。

　　顾衡挑了挑眉，拿过文件。

　　“这是柳雄的云风酒店近期的国内外项目，”韩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个月云风酒店和集远集团合作，不过在员工内有间谍，现正面临破产的危险。”

　　顾衡依旧没说话，只是屈起右手食指，轻敲桌面。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柳家。”

　　顾衡的到来，让柳雄有点意外。正巧林岩和柳繁烟都在，顾衡站着门口，礼貌而疏离地笑：“不方便？”

　　“哪里，”柳太太张云婷反应过来，“顾总监请进。”

　　顾衡随意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柳董事，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今天来的目的。”

　　柳雄抿了抿唇，犹豫着问：“顾总监可是为公事而来？”

　　一旁的柳繁烟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笑容。顾衡瞟了她一眼:“私事。”

　　“私事？”在场的除了柳繁烟夫妇，就连保姆也很吃惊。

　　扫了一眼整个客厅，柳繁烟的物品不少，大到手袋，外衣，小到指甲油和手链。当然，也有可能是柳太太的。顾衡无法想象，这些年苏曦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这生活。她那么敏感的一个人，心里定被刺了很多刀吧？

　　再抬头时，顾衡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我会娶苏曦。”

　　会。不是要。

　　张云婷讪讪地说：“顾总监，苏曦她配不上你的。”

　　顾衡面无表情：“苏曦在柳家的日子里，你们是她的监护人，法律上你们不同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可是和她比起来，法律算什么？”

　　一席话，噤住在场的人。林岩似是要出声，被柳繁烟拉住了。

　　柳雄一改刚才的谦卑：“顾总监，和苏曦结婚对你没有好处的。如果你要......”

　　“三十亿，就当这些年柳家的抚养费。”顾衡冷冷地打断。

　　柳繁烟＆林岩＆张云婷＆柳雄：“......”
　　三十亿？苏曦是用金子做的？
　　“顾衡”柳繁烟讽刺地笑“苏苏不是靠买的”
　　顾衡无所谓地笑笑：“我没有用买的。今天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都会娶她的。我来，只是和你们说一声。三十亿，是我对柳家的补偿”
　　柳雄一脸复杂。顾衡盯着他，片刻打了个响指。
　　韩岷将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递给顾衡一支笔。顾衡低头毫不犹豫地签字，站起身。动作一气呵成。
　　张云婷拿过支票，惊讶地咬到自己的舌头：“老......老公，一共有五十亿哎！”
　　走到门口的顾衡停下脚步，清冷的声音传进屋里每一个人耳朵里。
　　“我希望苏曦当一个快乐的人，二十亿封口费。后会有期”

　　当顾衡在柳家时，他不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请了假，勾搭上苏宇辰去了C城。
　　苏宇辰双手插在裤袋，跟在苏曦一米以外的地方慢慢走着。
　　他很久没回C城了，这里变化很大。坐了半小时的车来到C城小镇。苏宇辰有一种“途经千山万水，犹如清风拂面”的感觉。那条情人河还在，那条桥已经由小木桥换成水泥桥了。河边几个小孩在打闹，苏宇辰看着看着，就有了一点恍惚。
　　“苏宇辰你快点啊！”苏曦止不住的高兴，跳过来挽住他的臂弯“我好想外婆！”苏宇辰不着疤迹低头看了看苏曦搭在他臂弯的手，勾起嘴角。
　　哪怕只能当兄妹，我也认了。
　　苏苏，我们最大的错，就是相遇那一刻没有擦肩而过。

　　推开院子的大门，苏曦高喊了一声“外婆”。一个妇人从屋里出来，上下打量了门口的两人：“苏苏？辰辰？”
　　苏宇辰弯了弯腰：“莞姨”妇人眯着眼笑开了：“来呀，到屋里来”
　　莞姨给他们倒了茶：“莞姨很想你们”
　　苏曦笑着，然后疑惑地问：“外婆呢？”
　　“你不知道吗？”莞姨有些奇怪，她哀伤地说：“她去世了。一年多前。我们通知不到你，是你男朋友阿衡来处理后事的。他可能怕你伤心才没和你说吧......”
　　苏曦大脑停止了运转。她呆呆地坐着，只知道外婆去世了。她最后的一个亲人，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