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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陪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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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眼前是一片漆黑,蜡烛熄灭的余烬滴落在桌子上.身上的衣服是新换的还留有皂角的香息,不离摸索着起身,向屋外走去.
是几更天了?脚每走一步还是肿胀着发痛,一点点挪动着,头也很昏沉,睡了多久并不得知,却忽然在心里缩紧了一个人的名字:长恭!他在哪里?前方的屋子还亮着橘红色的烛火,有人影隔着窗棂在晃动.长恭应该在那里罢!
心急却赶不到那里,只得一步步慢慢移到前方,终于靠近门口,就被一个侍女端着水盆出来撞了一下.:"对不起,离小姐!""没事,里面躺着的可是长恭?"急忙问她道.那侍女点点头就离开了,自己的目光却被那满盆的血水所惊呆!鲜红的流动的血水散发着咸腥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鼻翼,这么多的血!长恭,手不自觉的握紧,心也跟着哆嗦了起来.踏进屋子,就有浓浓的药汤味道溢出来.
师傅和四娘围在长恭身边包扎着,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是惨白灰青的,双目紧闭,那根长长的箭已经被取了出来丢在地上,箭口处还撕连着血丝,无法开口,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忍着眼泪来到长恭身边.
"呀!你这丫头,才睡几个时辰啊你也得好好休息知道么?"四娘惊讶地扶着我,师傅还在用湿湿的药草覆盖在他的伤口上,准备包扎,回头见是我也皱皱眉头说:"你的脚崴得不轻,别再走动了."
"我知道,可是.师傅,四娘,我放心不下.让我陪着长恭吧."我哽咽着从喉咙里说出话来,我的脚只是很小很小的事情,长恭却承受这么大的伤痛,我要看着他平安无事才好!
"已经把箭拔出来了,污血也放了,现在用了药草是让他多多安睡,你放心吧,等他醒了就没事了.傻丫头."师傅慢慢地一边包扎一边对我说.
"师傅,四娘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就让我陪着长恭吧."我慢慢地坐下来,轻轻用手握住长恭垂放下来的左手,长恭的手掌大而宽厚,一向是带着温暖的气息,现在却很冰凉,长恭,丫头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直到你醒来.
四娘叹了口气和师傅弄完一切后出了门.屋子里变得格外的安静.
这样的静谧感觉中,心底很多往事都浮现了出来......
最初被你带回王府,自己任性无理取闹,你都不会生气责怪我.只是好脾气的笑一笑.
当你去漠北打仗后,自己一路上不管遇见什么困难,什么风雨都只想见到你.
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是你送的小乌龟,现在它已经长大许多了,我还取了个名字叫"小恭"第一次看到最美丽的烟火,是你带我一起看的,你说此后每一年都会送我这特别的花朵.
长恭,丫头和你离散这么久,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忘记在长安生活过的一切.
你给过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好象一本旧年老皇历,翻开后,一页页都带着樟脑的香气.浓浓的沉郁的香气.
快点醒来吧,不离-我会不离不弃陪在你身边的.
我们勾勾手指头好么?我握着你的小手指头,和自己的手指头勾了下,哪,你看我就当你答应了,所以你一定不可以赖床不起.
把你的手掌握紧,就好象以前自己害怕的时候,你曾经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里一样.你说:"手牵着手,就不会感觉害怕了."
长恭,你是最伟大的王,你一定会挺过来的.
其实.在丫头心里,你不仅仅是兰陵王,你还是我心里永远的王.
而我就是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是你给予我勇气和信念,让我成长起来的.
这样看着你昏睡的样子,这样守在你身边,长恭,你知道么?
丫头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等你醒来,我们一直聊一直说好不好?
我不哭了.我会微笑着,在你醒来后就让你看到我微笑的脸.这样你才会觉得丫头真的不再让你担心.
天亮后.自己什么时候睡倒在床边都不知道,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直握着长恭的手手也麻了.四娘和师傅叫自己来吃饭,长恭还在昏睡中只是脸色看起来比昨夜好了点.有了些血色.心中略为宽慰些.
米饭和菜吞咽在嘴里,却不知什么味道.心里一直惦记着长恭的伤情,自己的脚被师傅上了药草也好了些.今日天气晴好,多希望心头那份阴霾也能早日捱过啊.
忽然听见王府门外有嘈杂的人声,然后,就有"踏.踏.踏."的急促脚步声响起,有人越过前门,直冲大厅而来!
大厅的帘步"唰"地被卷起,一道人影闪了进来,身边的四娘和师傅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洋-洋儿!!"
我怔在当场.
仿佛血液凝固般,心口猛地一紧.
瞳孔中出现一张在梦境和幻想中才能出现的脸庞!
还是那样细长的眉眼
还是一脸的英气和不羁的感觉.
为什么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身上的力量也好象流失掉了.
然后耳边只听到他的声音漂浮在空中:"是我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五个字,宣告了他的到来!
"小船王,真的...是你么?"喃喃地开了口,看着他与师傅和四娘相拥,隔着桌子问道.
自己的额头被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嘴角上扬起一抹浅然的微笑.
"笨蛋,是我啊!"真切的人.清晰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脑海中.
等待那么久,漫长的岁月里,仿佛就只是为了听他这一句话而已,然后自己就很轻易地再次落下泪来.
只是,这眼泪却包涌着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