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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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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放开我。”
“你好生淡漠啊!难道你就不会心痛吗,还是你压根没有心?”
“痛!放开!”
“你还知道痛?那我这么做,会不会叫你知道别人的痛。得到又失去的痛,还不如从未得到过。你既然知道会这样,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在耍弄谁?这么心狠,还是水性杨花?”
“放开我,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我!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的事啊?”
“哼!我算老几?今儿我们就……”
“啪!”屏幕一黑。
时念一下从座椅上跳起来,“啊!步步惊心!”
“惊心,惊心,一闲下来就知道看‘步步惊心’,你都快要升学考了,你知不知道啊?还给我看电视!”
说话的是个妇人,年约四十,体态微福,身上围着围裙,虽说是一般家庭妇女,随着年纪上来,皮肤也不甚紧挺,脸上稀落着点点雀斑,但眉眼长得好看,想必年轻时辍引了不少桃花艳事。
“我说小念啊,我是你老板娘,不是你娘,监督你看书复习,倒成了我的每日一课。”那妇人说着便伸手往时念脑门敲了个爆栗。
时念啊了一声,揉着额头,笑嘻嘻挽着那妇人卖乖,“我知道了,丁妈你真好。”
“去去去,别往我头上戴高帽。”丁妈笑着装嫌弃推时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天又下雨,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了,你就收拾一下提早回去吧。”
雨势很大,将路灯都模糊隐了去,时念往窗外看了看,路上也确实没什么行人,想答应下来,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八点还不到,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心里就觉得不妥当了。
“再等会吧,还不到关店的时间呢。”
“丁妈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吗?早点回去吧,我和你丁爸也想早点收工,最近市里不太安全。再说这蛋糕房是我开的,我想早点收工还不成啊?”
时念拿手抚了抚刘海,想想也对,毕竟丁爸丁妈家离这儿也有点远,自己能早点回去自然再好不过,她还要照顾时希。
“嗯,听丁妈的,谢谢丁妈。”
时念一边脱身上的围裙,一边往收银台去,那台里边有几个大的抽屉,一般她的东西都放那,把里面的包拿出来背在身上,又将围裙初略叠了一下放进抽屉。
她走到厨房门口,跟还在里面忙活的丁爸道别。
“丁爸,我走了,你和丁妈路上小心。”
“哦,小念要回去啦?你等一下,这里有一些卖剩下的面包,你带回去吧,给小希当夜宵吃。”
说话间,那名中年男子已经从厨房疾走出来,将手上的袋子递给时念。
时念接下,又跟那夫妻俩道了谢,才撑了伞匆匆奔往站台等公交车。
时念有时候会想,自己到底算幸运还是不幸?
自己是孤儿,被翼德孤儿院的老院长收留,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后来上中学这对好心的夫妻资助,她又在他们店里打工,本就是个蛋糕房,工作很轻松,并不会占用她过多的时间,老板娘给工资也很大度绝不苛刻,足以供给日常开销。按着她容易知足的性格,现下的生活真的已经让她相当满意了,虽然比不上别家人家捧在手心的女孩,只是……
时念想到这里皱了皱眉头,有车灯照过来,确认是那辆自己要上公交车,便收了心思。
待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时念立刻收了伞上车,在裤兜里掏了两块钱扔进投币箱。箱子里发出些金属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冷硬至极,像外面的冷雨,大颗大颗往地面砸,有种不死心的决然。
这市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一个夏天,怎么哪里都感觉透着一股冷感,阴阴凉凉的,看看窗外,其实也不过一场雷雨。
时念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A市最高的一幢写字楼,共58层,建成于半年前,至一星期前已经全部装修完毕,但至今无任何商家公司入驻行政,传言已被神秘买家整栋购下。
而就是这幢写字楼的最高层——第58层,被全部打通,只留中间一堵主力墙,将整层分成里外两间,但即使如此,每一间房间的坪数仍是很大。
房间内没有开灯,因着天气的缘故,也无法借助窗外的光线来审视整个房间的布局。而借着墙上安置着的液晶电视荧屏上的光,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距离液晶电视不远,被安放着一套黑色皮质沙发和一张低短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有好几份报纸,被整齐地摞在一起,其他再无别物,或者应该说,再也看不清别的什么东西。
这是夏天的雨,下的很暴躁,雨势也越来越猛,让人心里越发不安,觉得像是有只能毁天灭地的怪物正在悄然而至,又或者是在末日来之前,老天排遣着他的不安和恐惧,预示着人类即将不堪折辱的命运。
58层的门就在这样一个夜晚突然被打开,门锁开启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营造出一点恐怖气氛,就已经被脚步声掩盖,细细听,可辨出是两人。
当那两人各自在沙发的一角落座时,荧屏上发出的光便笼在了他们身上。是两名男子,相貌英挺,身材修长,只是其中一名在眉眼处挂了笑意略显邪魅。
而另一名男子却微皱眉头,发长半指,许是为了不挡着视线,将额前头发均往上梳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他伸手去取茶几上的报纸,初略的看了看各报纸的头版头条,便扔在了一旁。
他看似累极,捏着眉心靠在沙发上小憩。
旁边邪魅的男子看了他一眼,腿架上茶几,手上拿着电视遥控,一停不停换着电台。几乎各个电台都在播报同一件事,邪魅男子生了丝不耐,随手扔了遥控,电视上正播着午间新闻。
女主持口齿清晰,字正腔圆,但是语调平板,声线单一,听着活像个发声器。
“现在本台播报一则社会新闻:我市最大的黑手党组织——蔷联会,于三日前在珠日港口进行非法军械交易,警方收到线报,设下埋伏。双方当时展开枪战,期间,蔷联会执掌人-辛执中枪身亡,辛执手下谢忠几人趁乱逃脱。蔷联会群龙无首,警方声明将在近日内各个击破。但警方能否一举拿下蔷联会还是未知之数,据悉,辛执独子-辛绍白已在日前秘密返回A市。警方分析,辛绍白极大可能接替父亲,执掌蔷联会。但其从未接触过帮中事物,无任何资历,是否能压下其父生前手下的数名元老级干将,稳坐蔷联会第一把交椅,暂且无人评判。下面本台将详细报道有关蔷联会的发展历史……”
房间里依旧昏暗如初,而坐在沙发上的两名男子显然对新闻内容没有兴趣,两人一歪一斜竟是已进入浅眠,呼吸轻浅又绵长。